耿靖陽畢竟不是真的莊戶人家出來的,這做飯可是不會,也不知道怎麼幫忙,只搓了搓手道:“露兒,你看可是差了什麼,我去買。”
柳露初聽耿靖陽叫自己露兒,心裡怪怪的,但也不覺得刺耳,也就默許了,一邊翻找着家裡放米麪,菜蔬的地方,一邊道:“你幫着挑水去,咦,怎麼不見水缸。”
“家裡有井,在廚房外面,取水方便着呢,我幫你打水就好了。”
柳露想着這免費得勞動力用用也好,得讓他習慣做個新好男人,就道:“這倒是比干爹家方便,要不你就幫着將家裡的大木盆裡放滿了水就行了,也不用做多少菜,家裡正好有青菜,洗洗做個青菜蛋花湯就得了,再給寶丫做個雞蛋羹。”邊說邊麻利的將找到的材料放在小木盆裡拿到井邊,發現這井邊還用石料做了個臺子,放東西,還是很方便。
耿靖陽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心裡暖洋洋的,覺得這家裡有了柳露也就成家了。也不嫌煩,老老實實的幫她打水,遞東西,柳露見他殷情樣,見要用的東西都有,也用不到他,就道:“你去陪你爹喝兩盅酒,柳原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喝酒,讓他幫着燒火就得了。”
耿靖陽心裡有話要對老爺子說,又將柳露當成自家媳婦了,也就不矯情了,道:“那好,我叫柳原來,剛好老爺子今天高興,家裡也有我上次帶回來的好酒,我就去陪他喝兩盅。”說着,又加了句,“媳婦,你受累了。”說完不等柳露發火,就笑着溜了,氣得柳露乾瞪眼。
耿靖陽到了後院,見一老兩小的都在院子裡,就對柳原道:“原哥兒,你姐讓你幫着去燒火。”
柳原一聽姐姐叫自己,二話沒說就往前院的廚房去,寶丫見了,也跟着邁了小短腿要去,耿靖陽忙抱了寶丫道:“寶丫,你娘給你做好吃的呢,爹爹陪你玩兒。”
耿老爺子沒好氣的對他兒子道:“沒見你以前這麼的聽話,寶丫來,爹爹陪你玩。”
耿靖陽倒是被他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忙道:“我這不也是聽你的話嗎,這不柳露讓我陪你先喝着,她一會就弄好了。還有就是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老爺子聽說是柳露讓兒子陪自己喝酒的還是很高興的,也就不計較某人以前的態度了,“什麼事,說,是不是你們有了什麼進展了。要我說,人家閨女家裡也沒個大人,這小舅子已經讓我給你說通了,她本人你再搞不定可就是你沒本事了。”
耿靖陽很是無奈的看了眼自家老爹,不就是當初沒怎麼積極的迴應他嗎,用的着這麼擠兌自己,不過他可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撓了撓頭道:“爹,今早我就將柳露的落戶證明給辦好了,我本來是不回來的。”說到這得了他爹白眼一枚,忙又吱嗚道:“又想着你可能着急就將它交給才子了,誰知他媳婦也跟着回來了,您看要不要悄悄的找才子給要回來。”
老爺子一聽就知這小子的花花腸子,“哼”了聲道:“你小子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現在又想讓我去跑腿,是不是,讓我說你什麼好,爹是你想得那種人嗎,什麼時候逼你做過不願意的事,還搞偷襲,好了,看在我兒媳婦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快去拿酒,我去一下就回來,免得夜長夢多,那娘們可不是個好的,別再出啥妖娥子。”這可是件大事,決定先不計較了。說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了。
耿老爺子其實知道這時候到人家是不太合適的,可才子護着媳婦的樣,怕出啥事,也不管了,反正自家的媳婦纔是最重要的。不過也知道才子還不至於那麼的混,可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好。一路倒是走着帶了點風,看着就有點急了。
等他到趙家時,人家也沒他所想得大動干戈。想着也是,畢竟兒子媳婦很少回來,說什麼也就這樣了,沒得爲了個外人反而弄得家裡不合。趙大娘想着等兒子媳婦走了再跟柳露好好解釋解釋就是了。
一家子正吃飯,聽着好像是有人叫門,才子就出來應門了,打開一看是耿大叔,才子還是很高興的,忙道:“大叔,可吃過沒,來家吃點。”急着就要將他讓進來。
耿老爺子一見是他,想着正好,也不用客氣,道:“你來的正好,家裡飯也快好了就不用客氣了,這不你陽子哥剛好也回來了,說柳丫頭的落戶文書在你這呢,本以爲他們姐弟在你家就讓你給順帶回來。這不剛好他們現在到我家了,這事也該先讓他們高興高興,想着乘你還在家,就來拿了,沒的讓你來回的跑。”
才子一聽這話,剛爲了媳婦的事確實是忘了拿給人家了,忙道:“好,正好在我身上呢,呶,給您。”說着就從兜內拿了出來。
老爺子也不客氣,拿了就往懷裡塞,也沒打算給誰打招呼,只道:“才子,回去吃飯吧,就對你爹說,我下午再來。不過別同他們說我來做什麼的。”
才子知道他的意思,他一直對這個看似寡言的大叔有點怵,忙紅了臉道:“我醒的,您走好。”
老爺子頭也沒回只搖了搖手。這會腳步倒是不帶風了。
才子也是鬆了口氣,這文書這會他還真不好拿出來,媳婦是一步不離的跟着自己,怕爹孃同他說什麼。要是這時將東西拿出來又是話多,不能再讓爹孃生氣了。媳婦雖然嘴巴不饒人可對他卻是很好的,這樣他就不用爲難了。
趙老爹見兒子回來,後面也沒跟個人,問道:“什麼事?”
趙乾孃和他媳婦也好奇的望着他。
才子坐下來,端起飯碗,不甚在意的道:“沒事,是耿大叔,見我們還沒吃完,就不進來了,說下午再過來。”
趙老爹兩口子知道老耿大哥不是莽撞的人,肯定是有什麼事,當着媳婦也不好說。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王娟兒本還擔心是那女子又回來了,見不是也就不關心了。
一家人氣氛不太熱絡的吃完了飯,這王娟兒見老兩口對她不怎麼理睬,就認爲他們還是不認可她,也就不怎麼願意開口。其實老人對她還是可以的,她回來沒跟婆婆幫着弄飯,婆婆還將家裡的好吃好喝得全給他們做得了,對她還是很好的了,你總不能指望長輩來遷就你吧。不算她今天的失禮,就她以前就是回來,也是一副城裡人看鄉下人的樣子,憑誰也是不會對你熱情的,老人要的挺簡單,你只要適當的關心她,就行了。
還是才子見媳婦梗在那也不幫着收拾飯桌,倒是有點動氣了,道:“在家不是好好的嗎,你怎的不幫着娘幹活。”說完還給她使眼色,這可是在幫着打圓場了。
王娟兒雖然長的一般,人還是有點機靈了,她今天的表現一來是在家時被她孃家人給灌輸的,二來是見了柳露真人給比着了,所以才失常了,鑽了牛角尖。這會兒見丈夫給自己使眼色,也回過了味,想着今天來是緩和關係的,沒得被那狐媚子的女子給氣着了,忙訕訕的道:“對,看我這人,坐車坐矇住了,婆婆你放着我來收拾。”說着人就站了起來。
趙乾孃見媳婦能這樣說,也就不計較了,只要她還能聽兒子的話就行了,攔道:“你別忙,我一個人就得了,家裡的東西你又不熟悉,坐了一上午的車,歇着就好。”乾孃也是知道她媳婦在家是不做這些粗活的。
王娟兒本就是做做樣子,她在家這些事可是有小丫頭做的,也就不推辭,轉而道:“那就麻煩娘了,我剛好給娘和爹帶了些東西,去拿一下給你們。”說完就拽了才子去院子馬車上拿東西,這早上一來就發生了不愉快的事,還沒來得及給婆婆呢,想着要是一早不是那倒黴的女人和那孩子,早拿了出來,自己也不會讓婆婆生氣了。
才子見她媳婦說的她娘臉色也回了暖,想着要不是那什麼幹閨女的,媳婦和爹孃也就不會生氣了,倒是有點怪那女子不識好歹了,就算媳婦話說的不好聽,那也是實話不是,自家爹爹孃親對她可是有恩的,她就不能忍忍省一句口舌。至此對未見面的柳露就有點不待見了,想着這乾妹妹不認也罷,倒是要好好和爹孃說說,別盡瞎好心。
其實柳露也是有點後悔那時的衝動的,沒得爲了句話讓乾孃難做的。她這性子倒是常參加辯論賽那會產生的應激反應。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的衝動讓耿家的兩位更是看重她了
。誰叫兩人都因爲徐秋娘(耿靖陽老孃)的報恩給弄的很是窩火呢,這報恩也不是讓你不計原則的,更何況人家還是順便的。這兩個從不吃虧的人,看柳露不無謂的服軟,很是高興,這也是兩人的偏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