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這話說的俏皮,柳露想起春草她們幾個,不覺莞爾一笑,早起一直緊繃的心,也鬆了點,這些暗衛裡的人在以前她必定會敬而遠之的,可是自打同她們接觸後,發覺這些人其實很可愛,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忠貞,遂笑着道:“能這樣想就好,等過了這個坎,我自會打賞你們的。”?
碧荷聽了很是高興,她可是知道自家奶奶賞的東西必定不凡,上次奶奶隨手丟給自己一瓶傷藥,可比她們當初在衛隊裡的還好,要知道她們衛隊裡的配藥師可是頂尖的了,忙笑着謝道:“這感情好,奴婢代大家謝過奶奶了。”如今碧荷也能同柳露說笑幾句了。?
柳露無所謂,這些賞給她們的傷藥什麼的,她在空間裡練神識的時候做的多着呢,丫頭們忠心她自是不會吝嗇的,遂擺了擺手讓碧荷下去辦其他事去了,累了好幾個時辰,她才逮着這空檔好好休息下。?
碧荷早瞧出她的疲累了,忙應聲退了下去,且還細心地幫主子輕輕關好了門。碧荷對已經懷孕的主子還這麼操心感到很是心疼,想着也不知道四爺到時回來知道了,要心疼成什麼樣子,平時四爺在家時對四奶奶那股疼寵勁可是誰都看在眼裡的,想到這不覺嘆了口氣,她對現在的狀況感到很是無奈,自己也只有趕緊地幫奶奶做好事要緊,忙匆匆地往抱廈走去。?
被碧荷惦記的她家男主子,其實日子也並不好過,這不之前可是經歷了一場極其艱難的爭鬥。?
耿靖陽看了看對坐着的吳將軍。肅然道:“這些虧了將軍的配合,某回了皇上必定爲將軍請功。”耿靖陽之所以這麼說,還真不是客套,他從京裡帶來的人因爲一路的追殺。到了晉北時已然所剩不多,這次來追殺之人都是不亞於暗衛身手的硬點子,好不容易到了河中蒲。這裡又多是瘴氣毒蟲的,行進特別的艱難,沒有這督軍府的極力配合是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拿下這處賊窩的。?
吳將軍聽了這話,不覺一笑,看着眼前之人心裡也是驚濤駭浪,雖然對方臉帶面具,可那雙眼睛卻深邃地直刺人心。饒是自己征戰多年,也將將能與之一對罷了,且觀他雖剛經歷了一場浴血奮戰可身上的氣度仍然是從容淡定,威嚴天成,頗有種上位者的氣勢。這是他從未想過能從一個暗衛身上看到得。?
這在之前,吳將軍對暗衛可是沒什麼好感,一般這些人行的事,可都不算是正大光明的,如今經這一事,他改觀了,最起碼是對眼前之人改觀了,這人不啻於他這上馬彎弓的將軍,剛剛衝殺在前的彪悍閻羅樣。一點也不遜色於自己,如果此人上戰場,他相信必定也能指揮千軍,做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
耿靖陽如此客氣,吳將軍也不是扭捏之人,立馬豪爽地笑着謝道:“如此。鄙人就此謝了。”?
耿靖陽見他爽快,也很是滿意,遂說道:“這是應該的,對了,這裡的武器金銀等,將軍看是個什麼處置?”這些東西,以耿靖陽之力是運不回去的,只能是暫時封存一處,待來日皇上另行安排,在一個這些擁軍一放的督軍,皇上也並不是特別放心,今兒他這也算是試對方一試了。?
吳將軍也是個通透之人,耿靖陽一說,他心裡明鏡似的,這是試探與他呢,不過他不反感,對方問在了明面上,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樣行那構陷之事,對方這麼問既是試探也是提點呢,遂很是感激地一笑,鄭重地道:“多謝了。”多謝什麼,他不必說多明白,對方必定明白。?
耿靖陽無所謂,他如此說只是看着吳將軍還是個不錯之人,皇上可不能少了這麼個得用的鎮邊大將,纔想着提點一二,到時他好在皇上面前爲其美言幾句的,他倒是不用誰謝,不過這位能很快會意,他還是很滿意的,在一個此人能與自己對視還能抗住他身上的威勢,他還是很讚賞得,遂溫和了點道:“不必,這是將軍自己該得的。?
吳將軍謝意已表,也就不再客套,見對方神情鬆緩了下來,他也就不再端着了,跟着稍放鬆了點,略微思忖了下,回道:“這些武器金銀,我看還是封存於此,免得大動干戈地運送出去,惹了誰的眼,我會派心腹之人來此照看,不知可否?”?
這樣安排已然很好了,也合耿靖陽的意,他如今是分不出人手來照應這一處,在一個吳將軍能說出此話,可見也是坦蕩了,正好他手下的兵大多是這晉北之人,對這裡的地形氣候很是熟悉,如此倒是比他留人來的妥當,也就點頭道:“這樣再好不過,這處我走後,你就暫時接管過來,待我回京報於皇上再行定奪,到時自有人來通知你。”?
聽了耿靖陽這話,吳將軍心裡一凜,看來這人來頭很大,必定是暗衛裡的頭頭無疑了,如果說剛纔他僅憑對方的氣度來猜想的話,這會他是肯定了,能直接面呈天子,可見是來頭不小,遂越發地小心道:“如此就有勞大人了,這裡頭的事,鄙人必定不會泄露半句,手下也會約束好,您請放心。”?
耿靖陽見他如此上道,點頭道:“將軍安排甚妥,如此我們就分頭行動了,皇上那還等着我的信呢。”?
吳將軍一聽,知他這是送客了,看來這裡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不過他也不想知道太多,忙辭道:“如此,大人幸苦了,後面有什麼用的着我的,大人只管開口,我這也去安排安排了。”?
耿靖陽也不同他客套,後頭確實有事要麻煩人家,遂點頭道:“也好,將軍先忙去吧。”說完又想起一事,忙又道:“將軍回去後,最好寫個條陳,我好幫着帶回呈上。”?
吳將軍聽了忙道:“如此也好,大人放心吧,我這安排好了,就寫。”說完就辭了出去。耿靖陽也沒託大,還是起身親送了出來,待出了屋子,兩人才再次握拳別過。?
看着吳將軍走遠,耿靖陽思忖了一會,也就回了屋子,這處賊窩雖然搗了,可皇上要的東西也只尋到了一部分,一些重要的名冊沒看見,他還得去尋,或許老忠親王放這了,也或許沒放這,不過不管如何,他還是要細細尋一會的。?
想起這,耿靖陽不由地皺眉,這京裡大概是收到了他的信了,不過不知皇上打算幾時動手,他現在最爲但心的就是家裡了,媳婦是空有寶物而不能用,寶丫還小,這萬一遇了險,該如何是好?不行他得立馬行動起來,好早點將這山頭尋一遍,給皇上個交代,他也好儘快動身回家,這忠王可是孤注一擲了,難保他這最後的瘋狂會不會挑中自家,黃莊外頭可是埋伏這釘子呢。?
不談耿靖陽那處如何驚險行事,碧荷又是如何去安置寶丫屋裡頭的事。今兒最累的其實不是耿家的人,而是文大爺,昨兒一天他就被同他接頭的那人拉到一處空宅子裡,交代了今天該做的事。文顯宗覺得傳遞消息好辦,可下毒害人就有點令他棘手了,這耿家他沒有內線,如何行事?這萬一要是被逮着瞭如何是好,他妹妹可還在耿家呢,如此豈不令他頭疼。?
起初這文顯宗搭上這條線,是抱着能傳消息的就傳,其他不能做的他就含糊的打算,這也是當初他於這些人接觸時就打算好的,還不得不說,他憑着這種手段,還真是將人脈和生意經營的很好。不過那些都是些平常人之間的交往,如何與這王府之事比,到了此時可不就讓他苦不堪言了。?
如今這文顯宗很是後悔當初自己的心大,要是聽師傅的話老實走鏢,估計今兒他大概不會這麼的難決斷了,到了這會他才頗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文顯宗是個精明的商人,那就是萬事利字當先的,他覺得這趟生意他虧了,很想抽步,可是對方看着就是很不好惹的人,他甚至覺得只要他說一聲不,等待他的就是地獄了。?
他倒是沒後悔辜負了師傅出賣了耿家,他只是恨自己行事沒周全,找的人不對。可爲了自己個的小命,這文顯宗還是咬了咬牙往妹妹的住處行來,因爲想着心事倒是沒發覺院子裡有什麼不妥,給他應門的是錢嬤嬤本人,見了錢嬤嬤,他纔有點奇怪,問道:“怎麼勞煩嬤嬤親自來開門,丫頭子們呢,這也太會偷懶了。”?
錢嬤嬤一聽這話,眼睛一轉,來了主意,按與主子事先說好的話頭,故意嘆道:“哎,有什麼辦法,我一老媽子能怎麼辦,四奶奶看重小丫頭子對年歲大的人不太搭理,慣得這些小蹄子們輕狂得很,這院子裡攏共也就幾個人,我不做誰做。”錢嬤嬤這一聲氣嘆得,那叫一個有水平,一疊三折的好似有萬般的愁苦鬱悶似的。?
文大爺今天只是隨便一問,倒不妨知道了點內情,以前聽妹妹說他們這客院只錢嬤嬤一人統管着,還以爲是個得用,對她也就客氣些,今天看來遠不是這麼回事,只是不受用才管了這客院的吧。這耿家看着大,可看不見幾個下人,看來是用不起吧,倒是越發地看不上耿家了,心裡對即將要做的事,也更加的沒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