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靖陽知道她擔心些什麼,忙安撫道:“你是不是覺得老爺子送了你處宅子,還將哥哥們趕了出去,怕還沒見,他們就不喜歡你了?”見她低頭不語,知道被自己說上了,嘆了口氣,搬起她低下的小腦袋,平緩的道:“你多想了,哪裡有大伯子們同個弟妹計較的,再說了,你可是我打小的媳婦,哥哥們哪裡會如此不願的。”
柳露聽了這話倒是俏臉一紅,她確實沒想到這未婚妻上,在這古代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得,這就叫名正言順,再一次爲老爺子的未雨綢繆感到感激和佩服,又想起萬一哥哥們晚點進京可是如何是好,就有點遲疑的道:“這要是哥哥們如往常般進不了城,可怎麼辦?”
耿靖陽無所謂的道:“這有什麼,值得你如此憂心得,你儘管可着心的裝點那宅子,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們家可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家裡這種宅子多着呢,還怕哥哥們沒個去處。還有就是你也不必多心,想來,等哥哥們娶親的時候,老爺子也會照着給嫂子們的,不單會讓你一人打眼,老爺子可不會辦不靠譜的事。”
柳露聽到此時,纔算是真的安下了心,心裡更加高興了起來,這樣算起來,他們終於算是有個家了,雖然是別人送的。遂俏皮的對耿靖陽行禮道:“那就多謝耿掌櫃的提點了,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她正坐在耿靖陽的懷裡,這禮行的怪模怪樣的,她這作怪的樣子,惹得耿靖陽一個繃不住笑出來聲,他這都多少年沒痛快的笑過了,拉了行禮的小女人,笑着道:“就你慣會做鬼的,好了好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再說說我們日後宅子佈置的事呢。”
柳露就着他的手。緊握着道:“這事是真地謝你,沒你老爺子也不見得就這麼的看重我。是你讓我有了個家,日後我必定還你個更溫暖的家。”這話雖說得直白,可確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了。
耿靖陽不愛柳露這麼感傷,忙將人攬進懷裡。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他只願自己的露兒在自己的羽翼下永遠快樂。
柳露從他的一嘆中。體會到了他的心意,也很是柔順地倚在耿靖靖陽的懷裡,屋外的夕陽悄悄地透過窗櫺撒在兩個溫情脈脈的人身上,讓他們此刻看起來是多麼的契合。
過了一會兒,平復了情緒,兩人都覺得心更近了,互望了一眼,默契地拉着手笑了下。
柳露當先笑道:“還有些要說的,我們繼續吧,談妥了也好早些歇息。”
這會不是分開坐了。耿靖陽藉由剛纔的情形,將人更牢的固在自己的懷來。才緩緩的道:“小弟的事,這會也是不能多煩的,我雖沒讀過多少書,可也知道這讀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抓起來的,你只要相信自己就行了,早晚叫他溫習,我再找人打探下,這入學都要考校些什麼,我們在家也好先學起來。”
柳露想想也是這麼個理。也不知道人家的要求有多嚴,看人家這書院能辦了這麼多年。這引進人才這塊肯定很嚴格,看來得讓小弟儘快將四書五經讀起來了,心裡也有底,就憑自己在現代讀的那些專家的四書等的註解,應付考試應該不難,也就丟開手了,點頭道:“我們能先得知點消息也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耿靖陽笑道:“看來,你這兵法學得也不錯嘛,用到這處得倒也貼切。”
柳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可不是她讀兵法得來的,在現代這話可是滿大街的人都知道,忙有點赧然的岔開話道:“好了,這小弟的事,督促他學習我還行,這外頭也就你去忙了,我也沒個認識的人,我們還是來說說家裡好了。”
耿靖陽雖不理解爲什麼誇她,媳婦反而不好意思了,不過這也不是啥子重要的事,遂順着她的話道:“好,直接交給我了,說說吧,還是啥事。”
柳露聽了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次我們住的院子與後園子都搞好了。就只剩下前院了,這想着讓柳原同老爺子一起住,這塊的改建就得老爺子同意了,圖是不是就先不畫了?”因爲不知老爺子的意思,她考慮着還是同耿靖陽說說計劃,讓他先問過了老爺子再說。
耿靖陽想了想,也就道:“這也使得,畢竟日後是老爺子他們住,還是得合他們自己個的心意,不過你倒是可以先幫着想想,同不同意得再說。”
柳露聽了這話,就依在他懷裡道:“只我想着,將後院砌的屋子給丫頭嬤嬤她們先住了,這二槓子他們這些小廝不也得有個住處。”
耿靖陽聽了點點頭,“不錯”
柳露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瞧着,這前院也挺大的,要不我們就在前院牆處砌一排倒座房,往後外院的小子們就住那了,這接待客人和賬房什麼的也可以在那處,這一排房子大概有個7間,再將東西廂房的南耳房也劃到這處用,在南耳房與正房連着的地方砌一道牆,用垂花門連着,這樣就形成了個小點的外院,只給男人們用,這老爺子的院子就變成了第二進的院子,也隱秘些。”
耿靖陽都給聽呆了,忙讚道:“要說我媳婦這都什麼腦子,考慮得很不錯,這樣家裡即使來人了,也是可以安置得下了。”
柳露其實還有層顧慮,就是自己用了婆婆的院子,不知到時該如何交代,就有點遲疑地道:“我們畢竟用了你孃的住處,這樣將前院弄一下,到時要是婆婆回來了,也好交代,平時家裡來了外客,我也能到前院的廚房去看着,不用避諱了,你看可好,只不知這合不合規矩?”
耿靖陽聽了關於他孃的話,也知道柳露的顧慮,不過家裡這事還真是有點難以開口,看了她有點忐忑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道:“我娘那裡,你直接不用顧慮,她都幾十年沒回過這黃莊了。”
耿靖陽這話,聽得柳露很是吃驚,她再也沒想過會是這樣,在現代人家女強人啥的,即使是常年國內國外的跑,也不會幾十年不歸家的,聽了很是心酸,拉了拉某人的手,意示安慰,話是說不出口的,也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安慰。
耿靖陽不會太想再說這個話題,就又故意轉了話頭,“再說了,這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有的人家屋子緊張,就將前院牆搭了些小棚子,用作放牲口和存糧食,只是沒弄個分開主屋與前棚的隔牆,看着不雅觀罷了,你這樣可是好的很,又便利又雅緻。”
柳露聽他贊同,也高興地道:“你不覺得不合規矩?我可是沒見着老趙大叔家有。”
耿靖陽搖頭道:“別人家那是家裡地方緊,弄成這樣院子就小了,顯得狹窄,我們家可是有的是地方,就這前院就比趙家的那一進的院子大很多了,我瞧着都有他家的兩個大呢,這一分不就正好了。”
柳露聽了想了想,還真是,耿家的院牆高,在外頭瞧不出什麼不同,其實內裡的屋子都又高又大的,廂房也砌的寬敞,這整個院子就更大了,雖不至人家趙家的兩個大,可也差不離了,遂笑道:“這便好,可不敢太過突兀了。”
見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耿靖陽將懷裡的柳露扶正了道:“這樣,你在這歇歇,我拿了圖紙到前面同老爺子說道說道,要是成了,就得你受累再將前院的也給畫了出來。”
柳露本來還想着問問他,可是相信老爺子說的關於定過親的話,後一想這不管是不是真的這老爺子的情倒是不能不承得,也就無所謂真假了。瞧着耿靖陽倒是信了,也許他就是非常的想相信纔信得,說到底也是因爲在乎自己,如果問了倒是掃了他的興,就按下念頭道:“去吧,我剛好躺一下,時辰到了,你可記得來叫我,這會已經不早了,寶丫過會也該起來了。”
耿靖陽知道柳露這兩天肯定有點累,纔想着睡一下,忙心疼的道:“好了,我就去,你這會躺會,可能晚上就不困了,也好趕緊的將圖弄好,我們明天就得出發了,真是難爲你了。”說完親了親她的鬢角,就起身往前院去了。
柳露笑笑沒說什麼,起身看他走了,也就又坐了下來,剛聽耿靖陽的意思,她們明天就要走,想着還是不要躺了,這給柳原的素色外袍子還有幾針沒做好,還是做好吧,明天說不定要用,就打開炕櫃將順好的包袱拿出來做針線。
耿靖陽不知道他走後柳露並沒有休息,要是知道可是不依的。他這會剛好走到前院,就聽見正堂老爺子正給下人們訓話,見他進來,老爺子停了話頭,詢問道:“都安排好了?”其實他更想問得是,這都多長時間了,再過會,睡午覺的孩子,都快醒了。
當着下人,有些話還是不好說得,忙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肅着臉道:“這不是有些文件我趁着手給順了出來了嗎。”這話與其是說給老爺子聽,還不如說是說給下人聽了,這可是關係着柳露的閨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