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吶,王爺,那個什麼計劃泄漏一事真不是民婦做的。”麻姑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哽咽着抹起了眼淚,“民婦是有夫之婦,若是一晚上不回家,被人知道,那民婦的名聲……”說到這裡,哽咽的更加厲害了,“民婦的名聲就沒了。”
二皇子眼底閃過一絲嘲笑,隨後嘆了口氣,無奈的表情道:“行了,反正天色已晚,你也趕不及去通風報信。”說完,淡淡的道:“你回去吧。”
麻姑本還想着再來點猛的,沒想到二皇子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倏地擡頭,露出兩排皓齒,“多謝王爺。”
二皇子吩咐了馬車護送她離開,麻姑在馬車裡坐着,額頭的汗珠直往外冒出,“怎麼辦?怎麼辦?要怎麼去通知王翌?”麻姑在心裡喃喃道,雙手在胸前緊緊攥住。
“停車,停車。”
馬伕應着麻姑的要求勒住繮繩,“娘子,地方還沒到。”那馬伕提醒道。
“不必了,我有些餓了,想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先回去吧。”麻姑說完就跳下馬車。
“喏。”那車伕瞧着麻姑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而太子行宮內,胡阿財一見到太子便上前慌忙行禮,“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阿財啊,你怎這麼晚了還來找本宮?到底有何重要的事?”太子先讓胡阿財起身,便給他賜了座。
胡阿財支支吾吾。瞧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宮女和太監。
太子從胡阿財的眼神中好像看出了些什麼,吩咐道:“你們都退下。”
那幾個宮女和太監齊聲應“喏”後,退了下去。就連太子的貼身伺候王達也退了下去。殿內只剩下太子和胡阿財兩人。
“你現在可以說了。”自從胡阿財進了太子宮後,整個人變的十分謹慎,所以,他趁夜而來,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胡阿財撲通跪地。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太子一跳,“阿財,好好的爲何跪下?”
“奴才犯了一個大錯。想懇請太子的原諒。”胡阿財磕頭道。
太子平日裡挺喜歡胡阿財,經過上回救下他起,太子就對胡阿財另眼相看。覺得是個可塑之才,所以纔將他帶在身邊,想給他更多歷練的機會。當然,還有一層原因。那便是想看看他的秉性。
胡阿財很爭氣。自打來到他的身邊,做事循規蹈矩,而且人還十分機靈,嘴巴也甜。
“何事?”太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胡阿財能犯什麼大錯。
“奴才知道那個格勒,還,還……還見過他。”胡阿財支支吾吾終於開口。
太子聽完震驚不已,“你怎會認得他?他可是行刺漠藏王的刺客。”
“請太子聽奴才說完。”胡阿財急急地道。
太子吐了口氣。徐徐的道:“行了,你起來慢慢說。”
“喏。”胡阿財起身。開始娓娓道來:“起初奴才並不知道格勒這個人,沒曾想他卻早就盯上了奴才,混進了奴才府裡做了小廝……”
“什麼?阿財,你說格勒在你府裡做小廝?”天吶,那可是皇上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的刺客,竟然藏身在他的手下家中。不等胡阿財說完,太子驚訝的打斷了他的話。
“是,那期間,奴才並不清楚他的身份,直到後來他離開奴才家中,奴才也不知道他就是格勒。直到昨天,他來找奴才,求奴才帶他來見太子。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太子您說。”胡阿財不會供出妹妹和麻姑,所以,在整個敘述中,他隻字未提胡彩玉和麻姑。
“他要見本宮?”太子對於格勒沒有那麼大的敵意,相反還有些同情他。整個閩疆被察和爾屠殺,親人都死了,老人婦女小孩沒有一個倖免於難。他聽到後察和爾的獸行後,都覺得該殺。
“太子,格勒說,他知道一些有關漠藏王和勤王之間的勾當。而且,而且他還說,其實,勤王這次護送漠藏王離開籌謀的計劃,一半是針對他,一半是針對太子您的。”
“什麼?”太子錯愕,“你說具體一些。”他腦袋有些發懵,什麼叫計劃裡還有一半是針對他的。
胡阿財完整的將格勒跟他說的話對太子細細說着。
而麻姑那邊,已經繞到了城門附近,這個時候,城門肯定已經關了。
城門上有士兵把守,她不敢靠近。就算沒有士兵把守,她也沒有辦法躍過那堵又厚又高的城牆。
“王翌肯定不在城內。”麻姑躲在一棵大樹下,心裡仔細分析着:明日大家都會在城內給漠藏王送行,王翌上次試過,由於人太多,根本不方便動手。而且,王翌那會已經說了會出城去,想必是想在城外動手的。這麼久王翌都沒有跟她們聯繫,想必是已經不在城內。
嗯,經過她的來回分析,麻姑覺得,王翌在城外的可能性極大。
“哎……”麻姑長嘆一口氣,怎麼辦,在城外就更難找到他了。
而且麻姑還知道,她的身後,一定有許多雙眼睛盯着她。二皇子故意將她騙去王府,就是爲了拖住她,讓她沒有辦法去通知王翌他們。既然如此,此刻定也派了人盯着她。
怎麼辦?怎麼辦?麻姑心急如焚,她的手腳好像被捆住了,根本施展不開。
算了,還是先回去瞧瞧,到時候找胡彩玉一起想想辦法。
麻姑猛地轉身時,看見一個人影閃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定是二皇子派來跟蹤她的人,沒多想,便朝着家的方向回去了。
那邊胡阿財也已經跟太子稟告完畢,正往家裡的方向而去。
兩人同一時間到家門前,只是麻姑是一路小跑正喘着粗氣,而胡阿財從馬車裡下來時,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婆娘,你怎這個時候回來的?”看了看氣喘吁吁的麻姑,胡阿財伸頭瞧了一眼麻姑空蕩蕩的背後,憤然道:“那個謝府也太小氣了,這麼大晚上的,怎麼也不給你安排一輛馬車送你回來?”
“哎呀,進去吧。”她只想快點進屋去,離背後那雙盯着她的眼睛越遠越好。
因爲胡彩玉知道胡阿財去了太子行宮,所以,一直都沒有睡給二哥留着門。一聽到馬車的動靜,胡彩玉忙出來開門。
“咦?二嫂,你怎麼也回來了?”沒聽說二嫂要回來,就算回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回來的?胡彩玉一臉不解的神情。
“彩玉,關門落栓。”因爲小馬爹是從後門將馬車牽進去的,所以不需要給他留大門。
胡彩玉應了一聲,便將大門落了栓。
現在已經子時,家裡的人都已經睡下。他們放輕了腳步聲,來到房內。
“阿財你先睡,我還有話要跟彩玉說。”
方纔進來時二嫂已經衝着她使過眼色,所以胡彩玉已經知道麻姑要跟她說些什麼,“二嫂,不必瞞着二哥了,他已經全部知道。”
“全部知道?”麻姑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是知道了什麼?
“我已經見過格勒。”胡阿財道。
什麼?麻姑聽完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在房內踱來踱去。
“二嫂,你放心,二哥會幫我們的。”胡彩玉的我們裡面,包括王翌。
可麻姑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阿財,你去瞧瞧屋頂,或者咱們院子裡可有人在監視我們。”麻姑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監視?胡阿財立馬明白,之前他就懷疑過他們被人跟蹤,那還是上次他和麻姑還有孩子們逛街的時候的事情。
胡阿財出了屋子,仔細檢查。胡彩玉和麻姑蹙眉,在屋裡等着。
“沒有人。”胡阿財檢查了很久纔回來,因爲知道接下來會聊些什麼內容,所以胡阿財檢查的特別仔細。
“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胡阿財會見過格勒?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格勒還在城內?
胡彩玉將王翌是怎麼找到她的,然後又託她找二哥幫忙帶他見太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胡阿財也將他昨日跟王翌見面後,王翌跟他說的那番話,和方纔見太子發生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麻姑這下總算全明白了。
“我剛纔是從勤王那裡回來的。”
“什麼?”一提到勤王胡阿財就氣不打一處來,還這麼晚傳他媳婦過去,是當他死人嗎?
麻姑沒有理會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而是將二皇子跟她說的話說了一遍。
“勤王真的說格勒他們一定會去?”胡阿財不解,“可格勒明明說了不會去,我看他不像是在跟我扯謊,而且他也沒有必要跟我扯謊。”
“對,我想是勤王在跟我扯謊。可他爲何要這麼做?他到底到圖什麼?”這一點麻姑始終想不明白。
“難道是勤王不知道格勒他們在哪裡,所以故意騙我,就是爲了讓我去找格勒?然後好將他們一網打盡。”目前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
他們三個人都在試圖揣測二皇子的心理。
“其實,格勒已經說了,勤王一半的目的是太子,所以,或許他只是想讓他的計劃看起來更加完美一些。”
麻姑也覺得胡阿財分析的有道理,二皇子或許是想讓大家更加相信他的那個計劃。
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