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沒有去找太子,她知道,格勒會將此事稟告給太子的,她應該去找另一個人。
但不能着急,她得找個合適的機會,還得想個不能讓勤王起疑的理由。
勤王很快就派人將那間宅院打掃乾淨,派人過來傳話,說讓麻姑去瞧瞧。
麻姑知道這是次絕好的機會,勤王在那裡等她,所以,她沒有帶任何人過去,只是隻身前往。
到那間宅院時,勤王已經在門前站着,背對着路口,仰頭望着門上,“小心些。”
勤王喝斥了一聲,那梯子上的奴才差點一個哆嗦摔了下來。
他在命人掛匾額。
匾額上還扎着紅色的綢帶。
待掛好後,麻姑纔看清唸了出來,“麻姑醫學堂”,麻姑先是吃驚後是驚喜。
“你來啦。”聽到麻姑念匾額的聲音,勤王轉過身。
麻姑捂着嘴巴,眼裡噙着淚,“王爺怎會想到用這個名字的。”
真的,她在心裡爲她想重新找的地方取了個名字,就是“麻姑醫學堂”。他們竟然能如此默契,默契到不用言明就能想到一塊。
“你可喜歡這個名字?本王沒派人通知你就私自做主,你可會生本王的氣?”勤王看上去小心翼翼,生怕麻姑惱了。
“不會。”麻姑搖着頭,“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勤王嘴角上揚,露出微笑,他早就猜到麻姑會喜歡這個名字。他高興,是因爲麻姑今兒沒有那麼謹慎那麼見外的自稱“民婦”了。
“喜歡就好,那就隨本王進去瞧瞧佈置的可還滿意。”勤王說着,便向麻姑伸出手去。
麻姑略一遲疑。將手伸了上去。
“王爺一大早連早膳都沒吃就帶着奴才們來佈置了,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王爺親自佈置的呢。”花力跟在身後,向倒苦水一樣的止不住說着。
他哪裡見過王爺待一個人如此上心過,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王爺的那點心思他還不清楚。說是接近自有目的,可到底是不是真的衝着目的而來,他都看糊塗了。
“哇。這麼齊全吶!”麻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間三進的院子被劃分的非常明確。前院是用來招待人,廚房,吃飯。然後供下人們居住。中間的院子則是給學員們上課用的,還有實驗室,這事麻姑跟勤王提起過,沒想到勤王還真的給她弄出了實驗室來。最後面就是內宅了。供那些沒有地方睡的學員睡覺的地方。
因爲麻姑的學生全是女的,所有大家可以一起住在後院裡。相互照應。
“王爺,我該怎麼謝您呢?”麻姑沒有想到勤王能幫她安排的這麼仔細,這麼周到,“您爲我做了這麼多。麻姑真的不知道日後該如何報答您。”
這一刻,麻姑心裡有些愧疚,她這次接近勤王的目的是不純的。雖然。她向來是個——不要白不要的主兒,但這回。她卻是有些感動。
之前,她認爲勤王給她的這些東西,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所以,她拿的也理所應當。可這回不同,這裡的每一寸,勤王都是用心在佈置的。
這不是賞賜,是心意。
正是因爲這份難得的用心,才讓她愧疚。
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麻姑看上去垂頭喪氣,突然沒了精神。勤王伸手撫摸了幾下麻姑的腦袋,“行了,別擔心,這些本王都是白送你的,你不必擔心到時候還不起。”
麻姑悶悶不樂,就是因爲不用還纔會覺得愧疚。要是眼下勤王肯收下她的銀子,想必她就不會這麼過意不去了。
哎,看來這個情是欠定了,突然,麻姑不想去管那麼多事情了。那些皇宮裡的事,那些皇子間的明爭暗鬥,關她什麼事!
本來還想了找機會問問勤王曹守志的事情,眼下麻姑將這件事咽回了肚子裡,不打算提起。
這是她理想中的宅院,夠寬敞,夠齊全。接下來,她得開始做些佈置。
嗯,明兒找胡彩玉,林婉茵,還有那些年輕路不遠的人一塊來佈置。
這裡不單單屬於她一個人,這是屬於大家的地方。
因爲勤王非要送給她,麻姑便請了勤王去最好的酒樓裡吃飯。
“小二,上這裡最好的酒菜。”人家是王爺,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但這一頓麻姑必須請,不然她恐怕得幾夜幾夜的睡不着覺了。
勤王沒有拒絕,任由麻姑做主。
兩個人,卻點了滿滿一桌的菜。小二不知道勤王來了,還一個勁的勸麻姑少點些。
勤王沒有嫌棄酒菜簡單,給足了麻姑面子,吃的都打起了嗝。
“哈哈,王爺,這裡廚子的手藝自然不能跟您那兒相比,可還算是不錯的。”麻姑喝了點酒,腦袋已經有些犯暈了。
“呵呵,本王覺得這裡的酒菜挺好,尤其是有人請客,自然是更好。”勤王說着,招手叫來一旁伺候的花力,在其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花力轉身離開了包廂。
“誒,王爺,說好這頓是我請的。”麻姑搖晃着身子準備站起來,踉踉蹌蹌,椅子都碰到了。
勤王伸手上去攙扶她,將椅子扶起,讓麻姑坐下,“你放心,本王這頓是吃定你的了,纔不會讓人去付錢。”
有勤王這句話,麻姑就放心了,“就是,我也算是掙了些銀子。”麻姑大着舌頭,醉醺醺的傻笑,伸手派了派腰間,“有銀子,不差錢兒。”
“呵呵。”勤王噗嗤笑出聲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搞笑的麻姑。
看來她真是醉了,勤王眉毛動了動。
麻姑向來謹慎,像今兒這樣放開來吃喝還是頭一回。看起來,還蠻可愛的,有幾分姿色。
勤王側着頭欣賞起來,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着麻姑,順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麻姑雖然有些醉意,卻還是有幾分清醒的,那樣熾烈的目光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只是這一刻,正好帶着幾分醉意說清楚,“王爺,我可已經是個有夫之婦,我還是四個孩子她娘,您可別打我的主意。”麻姑說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勤王面前晃了晃,“沒門。”
勤王切了一聲,心裡想着: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本王可沒那麼飢渴,要看上你這種嫁了人,還生過四個孩子的女人。
勤王別過臉去,是的,我是西川國的皇子,將來還會是西川國的皇帝,我的後宮裡纔不會要你這樣身份的女人。
你竟然還在這裡拒絕我,真是想多了。
“王爺,王爺……”麻姑將手搭在勤王肩上,“哎,天下好女子多的是,王爺一定能找到比麻姑更好的女子的。”
見她那副堅定不移的神情,勤王苦笑兩聲,“誒,你是不是真的醉了。要是醉了就趕快回去,在這裡說什麼胡話。”
“胡話?王爺覺得我說的都是胡話,不是,麻姑是說的真心話,我真的真的配不上你。”
哎呀,我去,還當真了。
“行了,本王知道了,咱們先回去如何?”勤王哭笑不得,看來她真是醉了。
“哦,回去。小二,小二,結賬。”麻姑衝着包廂外喊道。
只聽到花力在包廂外面幫着麻姑喊了兩聲,小二這才走了進來,“客官您吃滿意了?”
“嗯,滿意了。”麻姑指了指桌上的菜,好多還沒有動過筷子,“這些,這些,統統給我打包。”
“誒,得咧。”小二說着,又離開吩咐去了。
很快又進來幾個人,開始幫着打包。掌櫃隨後走了進來,“娘子,一共……五兩銀子。”那掌櫃伸出一隻手的道。
“這麼便宜。”這可是整個京城最好的酒樓,而且她還點了這裡最好最貴的菜,還點了這滿滿的一大桌,“掌櫃的,你不是在騙我吧。”
“瞧娘子說的,難道我還會有銀子不要不成。”那掌櫃滿臉委屈的樣子。
也是,人家老闆難道有銀子不要掙,又不認識,怎麼可能還給打折。
麻姑付了銀子,就被勤王攙扶着扶上了馬車。
麻姑已經是七分醉,馬車到胡府時,勤王親自將她抱了進去,整個胡家的人都愣在了那裡,連行禮都忘記了。
勤王也沒多作停留,只是吩咐春喜好好照顧麻姑。
待勤王走後,阿財娘纔回過神來,怒氣衝衝的衝進了麻姑房裡,聞到麻姑滿身的酒氣後,差點將她從牀上拖下來。
“你男人去邊關打仗,才走沒幾日你就耐不住寂寞了,這當我們胡家人都死了沒人管你是不是。”阿財娘站在牀邊罵罵咧咧。
麻姑還有三分醒,知道是阿財娘一定是要罵一罵或者打一打的,索性假裝睡着,閉上眼睛任由她去。
“娘,您可別亂說,二嫂是出去辦事去了,您還沒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開始胡亂罵人了。”胡彩玉知道麻姑今兒去是要讓勤王帶她去曹府,怎麼醉成這樣回來了。
見罵了半天,麻姑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也沒趣,憤然離開了。
“二嫂,二嫂。”胡彩玉推了推麻姑。
麻姑是醒着的,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彩玉解釋,只好繼續佯裝睡覺。
“春喜,你好好照顧夫人。”胡彩玉吩咐了一聲,便離開了屋子。
所有人都離開,屋裡頓時安靜下來,麻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