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寫給我的信是找人代寫的?爲何要找人代寫?怎麼沒有找大人寫?”胡家裕就識字,怎麼花姐還需要去外面找人寫?
花姐才發現懷孕就給她寫信了,那個時候她剛來幷州沒多久。難道那個時候他們夫妻的感情就出了問題。
“大人與夫人一見面就要爭吵,夫人的孃家來人卻連門都沒讓進。”彩鵑說着哽咽着抹起了眼淚。
“什麼?”這胡家裕,實在是太過分了。
“好了,彩鵑,咱們晚些時候再聊夫人的事,這個時候恐怕會有人來屋裡,免得被他們聽到。還有,你一定不要將我的身份說出去,免得旁人起什麼猜忌。”麻姑安慰着彩鵑提醒道。
彩鵑應了一聲,擦乾眼淚出去準備晚飯去了。
麻姑獨自一人坐在客房內,光線有些幽暗並不明亮。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麻姑走到窗櫺前望着天空。
爲什麼一個人會突然變成這樣?還記得當年她被安慶侯府冤枉入獄,那天在大牢裡是麻姑第一次見到胡家裕。她並不清楚原主人麻姑是否與胡家裕相熟,但她卻是第一次見到他。
還記得當時胡家裕給她的感覺,溫文爾雅,待人隨和。怎麼轉眼纔多久,他先是出賣了格勒的事換取了幷州刺史這個位置,之後更加離譜,竟然爲了當額駙害死妻兒。
若之前麻姑還不肯定,這一刻她肯定花姐是被胡家裕害死的。
他苛待下人,目中無人,竟然連花姐孃家的人都不給進門,實在是可惡至極。這樣禽獸不如的人,殺死妻兒的事也一定做得出來。
“你在想什麼?”
胡家裕的聲音突然從麻姑身後響起,陰冷的聲音顯得有些恐怖。麻姑嚇了一跳,轉身望向胡家裕。屋內沒有點燃蠟燭,幽暗的房內,胡家裕的陰狠的雙眸顯得有些可怕。
“沒。一個人有些無聊,所以就站在窗邊發發呆。”麻姑強制讓自己鎮定。
既然敢住進刺史府,就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事。
但麻姑知道,胡家裕不敢對她怎麼。她可是勤王帶來的人。而且與太子的關係也密切,還受皇上的賞賜。他應該不敢輕易對她動手的。
“來人。”
聽見胡家裕的一聲吼,院子裡有下人涌了進來。
“爲何不給娘子屋裡點燈?”胡家裕厲聲呵斥道。
“奴才該死,一會就責罰彩鵑。”羅華說着,便親自進屋將麻姑屋裡的蠟燭統統點上。
“是我餓了才吩咐彩鵑去準備晚飯的事。她出去的時候天還亮着,所以不關她的事。”麻姑已經聽過了胡家裕的治家手段,自然知道羅華一定會去責罰彩鵑。
“這些下人不給些處罰他們根本記不住誰是主子。”胡家裕冷着聲音道。
“是,奴才一會就去處罰彩鵑。”羅華附和道。
“家裕大哥,你大婚在即,還是不要見血腥了,不吉利。”
見麻姑極力的維護彩鵑,胡家裕苦笑一聲,“好,就依娘子一回。這次饒過彩鵑,若下次再犯錯,你求情也沒用。”心裡卻想着,女人就是心軟,成不了大事。
胡家裕一揮手道:“去吩咐廚房,我今晚陪客人吃飯。”
羅華行禮退了下去。
屋裡就剩下胡家裕和麻姑二人。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麻姑此刻有些心痛,怎麼一個人會變化這麼大。
胡家裕卻不以爲然的笑了起來,“你認爲我變了?可我不覺得。這人若是想在世間活出精彩,本就該使些手段。”
你的手段也太狠了!
“那你使過哪些手段?”麻姑在胡家裕對面坐下,光線下的胡家裕臉上容光散發。
“我?不過是說了些實話。不算是手段。”胡家裕淡淡的道。
他說的應該是出賣格勒的事,竟然如此輕描淡寫。
“不算手段?只是說了實話?”麻姑質問道。
“難道不是?你私藏刺客,可知是何罪?我當然不能跟你同流合污,萬一東窗事發。我也得跟着你一起下大獄。從那天起,我就覺得你這人做事太不靠譜,連刺客都敢收留,還妄想着幫他報仇。呵,簡直是異想天開。”胡家裕滿臉都是嘲諷的笑。
“你是何事知道的?難道你一直都在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麻姑震驚,聽到胡家裕說完更是錯愕。
“我纔沒那麼空閒去監視你們。不過是路過的時候偶然聽到了一回而已。之後也在街上碰到過格勒與他手下接頭。當時刺客行刺的時候我也在場,自然認得他們的身形。”胡家裕慢慢悠悠的道。
看樣子,今日胡家裕要跟她攤牌。
“我從王翌進胡家的時候就留意到了他,你看他那個樣子,哪一點像個下人?你也不想想,突然就帶了個人回來,你就不怕害死全家?”
wωw●тт kΛn●¢ o
他果然聰明!從一開始就發現了格勒的身份。
“那你也不能去高密吧,你就不怕害死他。而且你這麼做,就不當心連累我們?”麻姑怒瞪着胡家裕,眼前的這人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胡家裕了。
“人是你自己帶回來的,在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就應該去報官。可你不但不報官,反而收留袒護他,之後甚至還想幫着他報仇。簡直可笑!女人就是這樣,做事不計後果,我幫你處理了吧,你不但不感激,反倒將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好人你做,壞人我當?”
胡家裕冷哼一聲,“我去告訴勤王后,我不但有了仕途,你們也徹底安全了。難道你們不該感激我?”
什麼邏輯呀!
“你到底有沒有是非概念。”麻姑怒斥他。
“是我沒有是非概念,還是你沒有?若是被人查到你窩藏刺客,你有沒有想過後果?你真以爲勤王會一直保你?若當時真被人查出,一定沒有敢站出來保你。那可是在西川國境內行刺漠藏王的事,皇上定會給漠藏王一個交代。他們正愁找不到替罪羔羊,你卻偏偏往上湊。”
麻姑愕然,這些顧慮她之前當然是有的,她承認自己當時是在做一件冒險的事。可是,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種,卻不能像胡家裕這麼做。
“不管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你出賣朋友換取仕途的事實!”麻姑一臉鄙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