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共分了兩個廳,前廳和後廳,男子們全部坐在前廳,女子們全部坐在後廳,中間隔了一道扇門。
麻姑與胡彩玉坐在後廳偏前的席位上,緊挨着知縣夫人那一桌。這主席位置乃至主席位置附近的席位,均是些身份高貴之人所坐。麻姑她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難免尷尬。
爲了凸顯她們在這場宴會裡的重要性,原本知縣夫人是讓她們緊挨着坐她旁邊的,麻姑執意推辭,勉爲其難的坐在的鄰桌上。
這張宴桌上坐着的每一位夫人小姐,個個雍容華貴,珠光寶氣。麻姑一直面帶微笑,表現的落落大方,給人感覺舒適,很容易親近。
桌上自然是無人會與她們閒聊的,但也不會覺得她們礙眼,時不時與誰四目對上時,對方也會回之一笑。
對於麻姑的傳聞,桌上的女子們怎會落下。只是那樣駭人聽聞之事,她們這些女子們就算只是聽聞,也早已寒毛卓豎。
麻姑餘光掃到隔壁桌上,有位秀麗端莊的女子,看其打扮,應該是位剛成親不久之人。看其面色憔悴,從神情與動作上看,似是想要作嘔。
麻姑已經跟李大夫學習了一些中醫的望聞問切,雖然她沒有給她把脈,雖然沒讓她去做一系列的化驗,但從樣子上來看,應該不是有喜。
不是非要她管的事,她也不想去管。這位小娘子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這樣的大戶人家,就算有什麼不舒服,也會有專門的大夫去把脈的。
每個人都在那裡炫耀着府上的光彩事情,這些與她無關,她也不感興趣。放眼掃了掃四周,之前進來時,就見過有懷孕的孕婦,因爲有異能的緣故,她又開始按捺不住,樂此不彼了。
眸光在斜對角方向的那一桌上停留了下來,麻姑緊盯着那位孕婦,看樣子懷孕已經足月了吧。麻姑不知爲何,有些擔憂,趕忙用異能替這位孕婦“產檢”。
隨着一片銀光,麻姑被帶入了那個神秘的空間。胎兒已經完全成型,身長約51cm,體重約3000g,各項指標都正常,看來已經足月,卻遲遲沒有出現宮.縮。所以初步判斷爲,這個胎兒已經過了預產期,仍呆在孃親的肚子裡,遲遲不肯出來。
麻姑吸了一口氣,結束檢查,只見那位孕婦在一位婦人的攙扶下,起身朝着知縣夫人而去。
“恭喜夫人喜添公子與小姐。”孕婦身旁的婦人笑盈盈的賀喜道。
知縣夫人起身,謝過後,便瞧見了一旁孕婦,輕輕摸了摸肚子道:“快生了吧。”
婦人與孕婦皆是蹙眉,嘆着氣道:“已經熟透了,可偏偏還不落地。”說完便又強顏歡笑道:“這不,帶着她來沾沾您的喜氣,希望也能順利生下孩子。”
這時,麻姑便聽見同桌之上的人,悄聲道:“那是王員外家的大少奶奶,我聽說,這生產的日子一推再推,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好像推遲了好久。”
麻姑一直都在留意着這位孕婦,從旁人的議論聲中,麻姑可以肯定之前的判定了,她是過期妊娠。妊娠達到或超過42周,便算是過期妊娠了。想必,這位王家大少奶奶已經超過42周了。
知縣夫人已經是生過孩子的女人,自然也懂得一些,也有些擔憂的道:“過了日子,遲遲不下來,總歸是不好的。可有去瞧過大夫?”
“大夫已經瞧過,藥也吃了些,但仍然沒動靜。”王夫人愁眉不展的道。
“少奶奶推遲了多長時日了?”
衆人的目光,被知縣夫人鄰桌的一位,看似不起眼,卻又儀態不凡的女子吸引了過去。
後廳裡都是女子,有些話無需避諱。
“王夫人,這位便是替我接生的接生婆麻姑。”知縣夫人忙不迭的介紹道。
那些還未認出麻姑之人,皆是一副驚詫的神情,真沒想到,那位敢剖人腹部之人,竟如此年輕,如此貌美。
麻姑之事早已傳遍整個齊縣,乃至齊縣附近的縣城。王夫人自然也是聽過的,雖然也覺得麻姑技術一流,但始終還是不想兒媳被人剖開肚子的。
“大夫說本該上月中旬生產的。”王大少奶奶憂心忡忡的道。
這樣說來,確實已經超過42周了,“那大夫可有說出診方?”
王夫人與王大少奶奶均搖了搖頭,“配了些藥讓吃着,等着動靜便可。”
等着動靜,就是等着宮.縮,然後分娩。那樣太被動了,孩子已經足月,若是在肚子裡耽擱的時間過長,也有可能出現危險。
“大少奶奶莫急,這生孩子啊,一定要有個放鬆的心態,你越是着急,就越生不下來。”麻姑上前安慰道。
又示意孕婦坐下,爲她診脈確診。古代醫學講究望聞問切,她總不能就如此遠遠的站着,就跟對方說出她的症狀吧。
做一些外在的檢查,來掩飾她做的一些“內在”的檢查。
半晌後,麻姑緩緩地道:“少奶奶放心,您的孩子此刻健康活潑。或許是肚子裡太舒適了,纔不急着出來。您若是信我,我給您開一劑藥,看看有何效果。”
麻姑好歹也救活了難產之人,雖說手法有些讓人震驚,但結果確是很令人歡喜的。母子平安,那纔是每位孕婦所期望的。
“麻姑可厲害了,我瞧着,你們不妨一試。”知縣夫人是完完全全信任麻姑的。
旁邊的人一聽麻姑想出手,難免要想岔了。
“知縣夫人都剖腹了,你們還怕什麼!什麼能有命重要?”
“就是,這孩子老這麼呆在肚子裡也不是個事。”
周圍已經有人在勸她們同意讓麻姑剖腹,但聽口氣,怎麼像是在看戲?
“這……剖腹?多嚇人呀!”大少奶奶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聞言眼裡噙着淚,快要痛哭出來。
“誰說需要剖腹的?”
麻姑的話再次吸引了在場之人的目光,她出手的,不都是剖腹的嗎?
“不用剖腹?”王夫人再次確認的問道。
麻姑搖了搖頭,衝着王家的人道:“相信我,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需要剖腹產。你要先放鬆,然後配合我,咱們一塊讓你的兒子平安出生。”
麻姑是不想說出孩子的性別的,但看王家人猶豫不決的樣子,又擔心她們不會同意讓她來接生。畢竟,自古以來的接生婆,只是負責接生而已。就算生孩子的時候需要吃藥,那也都是大夫的事。
果然,拋出兒子一事,讓王家人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