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寧倒是想少公幹,多陪自家的可家的小傢伙,無奈她只在家裡歇息了一日,就有人上門來了。
來人是陸九淵三人。
“您說什麼?皇上封了您做教育部尚書?彭先生和史先生做了主事?”杜錦寧震驚得瞪圓了眼睛。
坐在杜錦寧對面、乖乖跟孃親學認字的齊自蹊見狀,也跟着瞪圓了眼睛。
他的眼睛本來就又大又圓,這一瞪,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似乎佔了小半張臉,實在叫人忍俊不住,燕姑姑和春禾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杜錦寧這纔看到兒子那可愛的模樣,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齊自蹊見孃親笑了,也彎了彎眼睛,不過仍然好奇地看着陸九淵。
陸九淵卻顧不得逗弄齊自蹊,滿臉複雜地點點頭:“皇上說,教育部是公主你提議建立的,他也搞不懂應該怎麼做。本來讓你來做這個尚書最好不過,但你做了大司農,再做教育部尚書就不大好。所以把我趕鴨子上架,做這個尚書。我倒是推辭了,但皇上一言九鼎,不願收回成命,我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下來。這不,就來跟你討主意來了。”
杜錦寧:“……”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厚顏無恥了。
果然做老闆的都是黑心肝,剝削勞動力不遺餘力。
她頭疼的撫了撫額頭,咬牙切齒地問道:“我不是早寫了一個摺子,把教育局的框架都寫得明明白白了?”
說實話,她也是看着大宋這教育的狀況牙疼,這才勞心勞力地寫了個摺子,由《管子·權修》裡的“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做引子,提出了“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理論,然後把教育部的框架給趙晤寫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做到這一步,也就很可以了。至於如何執行,細節怎樣,應該如何根據這時代的特點來改進,那都是趙晤和他智囊團的事,跟她再無干系。
誰曾想趙晤竟然把主意打到陸九淵三人身上。
不得不說杜錦寧和趙晤是互相成就。
雖說杜錦寧許多gāo zhān遠矚的建議給趙晤帶來了“鴻慶盛世”,但如果皇帝不是像趙晤這樣開明且銳意進取的明君,杜錦寧也不會這樣盡心盡力地替趙晤着想,給他出許多主意。
陸九淵也知道這樣不好,十分內疚地道:“要不,公主你求見皇上一面,替我們把這差事給推了。”
“對對,我們也做不來。只是皇上那裡,怎麼推託他都有話說,唉。”彭士誠也道。
杜錦寧就知道趙晤拿到了自己的軟肋。只要涉及到她身邊對她好的人,她是一定會盡力護着的。
磨牙雖磨牙,這事她還真得做。而且,她有前世的記憶,這件事她來做,總比扔給別人做好,免得走了彎路。
“好罷,來,我跟你們說說我的構想……”
燕姑姑見狀,便朝齊自蹊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離開。杜錦寧要做正事,他們自然不好留下的。
誰知齊自蹊不願意,搖頭擺手地拒絕:“不,我要聽娘說話。”
杜錦寧前世雖沒結婚生子,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師長同事的孩子不少,她多少也懂得些教育孩子的方式。
她覺得,不要因爲孩子年紀小,就覺得他們什麼都不懂。就算他們不懂也可以讓他們多看多學的,潛移默化之下,孩子多少會受些影響,大受裨益。
“讓他留下吧。”杜錦寧道。
她朝齊自蹊伸出手,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她將他抱在懷裡,這纔跟陸九淵三人細細地說起自己的想法來,從學校的架構,說到學習的科目。陸九淵三人生怕自己記不住,還要了文房四寶,將杜錦寧所說的記了下來。
“大致就是這樣。”杜錦寧道,“你們自己再好好想想,然後召集教育部的官員開個會,集思廣益,完善這個方案,再向皇上稟報。也可以像關尚書搞商業那樣,在某個省做個試點,如果效果不錯,再在全國推廣開來。”
“好,好好。”
陸九淵以前沒當官,並不是真的淡薄名利,只不過沒有機遇罷了。哪個男人沒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呢?現在三人還不到五十歲,身體健康,精力也還好。此時得了這麼一樁差事,那真恨不得將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投進去。
“對了,教育部現在有多少官員了?”杜錦寧問道。
“我這官位還沒坐穩呢,哪裡來得及組建機構?”陸九淵笑道,“反正具體要做什麼有府學、縣學,我們先把框架拿出來再說吧。”
杜錦寧摸摸下巴。
許成源中了進士後就一直外放,他爲官清廉,又十分勤勉,還有意向杜錦寧學習,處事很有幾分手腕,每年考評都很好,又有齊伯昆提攜,如今也做到了正四品的知府位置了。
地方官做到正四品,再往上升就難了。杜錦寧覺得,他是時候調回京城經營一下人脈了。
進到教育部在某官職上呆三年,再外放做個正三品的提督學政,等京中有空缺的時候,就可以謀個尚書的位置了。
陸九淵年紀不小,就算在教育部做尚書,估計也做不了幾年。到時候許成源回來接他的班,倒很合適。
這麼想着,杜錦寧便打算跟許成源通通氣,再跟陸九淵提這事。
陸九淵跟了杜錦寧這麼多年,也知道她的性子。
此時見她問起教育部的官員,又沉思想着什麼,微一思忖便猜到杜錦寧想什麼了。
他道:“雖說我這部裡需要的人不多,免得機構太過臃腫,但左侍郎和右侍郎總得要的,否則就是個空殼子。如果你有信得過的人推薦,那再好不過。也免得別的不知底細的人過來,互相還得防着,平白地耽誤事情。”
杜錦寧也不跟陸九淵客氣,道:“好,反正你這裡還不急,我先問過再說。”
“公主如果沒什麼別的交代,我們就回去寫摺子了。”陸九淵起身告辭,又跟齊自蹊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