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來了。天氣真冷,手指凍得不聽使喚,打字速度越發慢了,無奈。)
常得貴每唸到一個名字,他的三個徒弟便隨機從各自面前的酒罈子裡抽出一個題,考生答對兩個以上纔算及格。
這都不算什麼,主要是三個考題中,必定有一個操作題,三個題目都是要現場操作打分的,不但考驗個人的應急反應能力,也考驗個人的經驗積累。
這場考覈,針對進修班的培訓內容,要外科爲主內科爲輔,西北軍的軍醫們大出風頭,個個成績優異,秦六校尉最後笑得很開懷,給軍醫們大派紅包。
民間大夫中也有黑馬,惠民藥局的副使石宇誠居然考了個第三名,總算沒把藥局的臉面全丟光。
爲了今天的散夥飯,楊老漢和小豆子跑了兩天,整來一頭豬十隻雞,還有不少兔子狍子等野味,
大夫們考試的時候,廚娘們也在施展十八般武藝,考完馬上擺桌子上菜,一點功夫都不耽誤,大夫們吃完了還得趕在宵禁之前回家不是。
常得貴沒有當着秦六校尉和軍醫們的面,宣佈藥局轄下大夫們的考覈成績,這讓大夫們暗暗抹汗慶幸,開席前常得貴說三天之後藥局開會,大夫們也都紛紛表示一定準時到位。
常得貴略施手段,就把甘州醫藥界牢牢抓在手心裡,秦六校尉滿意地回去報告定國公父子,戰地救護方面沒問題了。
進修班解散。傷員們進入快速恢復時期,江南藥鋪也清閒下來,常得貴帶着兩個大徒弟頻繁出入惠民藥局。
針對這次考覈結果,常得貴削了一些人下來。禁止他們在來年考覈及格前坐堂看診,一旦發現違規,就等着吃官司吧。
常得貴還在學習室裡建了一個病例櫃,所有手術記錄和脈案分析都放在裡面,供外面的大夫隨時借閱參考學習。
藥鋪的人當然近水樓臺先得月,小夥計們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上午把治療工作做完,下午便都擠在學習室裡讀病例看醫書,學習氛圍那叫一個濃郁。
每次石宇誠過來借病例都要感嘆一番,這位曾經把江南藥鋪當成競爭對手的中年大叔。現在把姿態放得很低。見了小夥計都是客客氣氣的。居然還跟楊老漢成了好朋友,倆人經常一塊喝杯茶吹個牛什麼的,關係好得讓人意外。
何素雪認爲不能排除石宇誠在利用楊老漢。因爲最近楊老漢在幫忙藥鋪收購雞鴨豬羊的同時,也給石宇誠帶了幾回肉。
這些是小事,只要楊老漢的工作任務能完成,常得貴說隨他去,人家兒子爲了咱們都跑洋人的地界去了,還不興讓人交個朋友麼。
常得貴之所以說這個話,是因爲楊海終於來信了,他長途跋涉到了嶺南,如願見到黃頭髮綠眼睛的洋人以及巨大的洋船,他按照何素雪的吩咐採購了茶葉絲綢等物。和藥妝產品一起上了船,預計年底的時候就能回來了。
信是楊海出海之前發回的,這會兒人已經在海上飄了,常得貴埋怨徒弟有好事沒想着師傅,咋不叫楊海多帶點銀子算他一份哩,一萬兩能辦多少貨,連洋船的一個小角都塞不滿吧。
何素雪無語擦汗,師傅大人的財迷屬性有變強的趨勢哩,是成家了責任心更重了,還是京城那地界物價太高,師傅在爲房子票子以及孩子憂心呀。
仔細想想,好像是蠻多要花錢的地方,據說師傅有間大院子,但多年沒有修繕,抹灰添瓦打傢俱就是一大筆花銷,還有作坊要建,藥鋪和莊子都要買,哪哪都要錢,師徒兩個加起來沒有十萬兩打不住。
尼瑪,十萬兩!這還是初步預算,往簡單再簡單裡設想的,標準再提高一點點都會出現資金缺口。
所以,常得貴在爲軍國大事奔忙的時候,小何同學在爲錢財發愁。
趙本真忙過一段,終於獲得假期回城探望未婚妻,看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怎麼瘦這麼多,大叔虐待你不給飯吃?”他摸着她尖細的下巴,言語中帶着濃濃的埋怨。
“怎麼可能,天天都有肉吃。”何素雪低頭看看短了一小截的裙子,笑道,“應該是升高了,拉長了。”
趙本真把人扶在胸前比了比,“嗯,是高了一寸,到我耳朵這了。”
常得貴沒有虐待未婚妻,趙本真稍稍放心,“我這回有五天假,不如陪你出城遊玩吧,三月春光好麼,可別浪費了踏青好時機。”
說到出城,何素雪第一時間想到了荷莊,心裡惦記着回京不夠錢花呢,想回荷莊看看能不能擴大一點產能。
稍微跟趙本真那麼一說,他竟連一刻都等不得了,馬上催促何素雪收拾包袱跟他走。
想走,哪那麼容易,常得貴肯嗎?
“隨隨便便就想帶老子的徒弟跑路,膽兒肥了你!”這就是常得貴的第一反應。
趙本真討好地訕笑,“大叔啊,你說雪兒都多久沒出去玩過了,哪家的娃沒成年就天天這麼勞心勞力的呀,太可憐了有沒有,要叫馬兒跑,總得給馬兒吃草不是,心情舒暢了工作起來效果更好嘛。”
常得貴審視着臭小子,“真是打算帶雪姐兒散心,不是想幹別的壞事?”
趙本真臉紅了,“您這是教小子做壞事麼,本來沒這個想法的,現在被您挑起來了,您說咋辦吧。”
常得貴也有點臉紅,咱也孤兒一個,帶孩子沒經驗呀,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咳!本大夫啥也沒說,你也沒聽見,不準有壞念頭,聽見沒!”
這是答應了,趙本真趕緊點頭,“雪兒是我的心尖子,疼還疼不及哩,哪捨得傷害她。您放心,再難忍咱也會忍到兩年後的。”
常得貴臉色又不好看了,臭小子真是長大了,在營裡聽多了黃腔,說話語氣都變味了,沒好氣地瞪他,“在雪姐兒面前說話正經點兒!”
趙本真給了一個“你不說我也知道”的眼神,氣得常得貴往外趕人,“滾滾滾,老子看見你就來氣。”
趙本真高興地抱拳拱手,“多謝大叔成全,小子這就滾,到時給您帶野味回來下酒哈。”
何素雪得到消息,趕來向師傅確認,師徒兩個商量一番,她便拿着一張清單回常宅接大哥。
既然是出去玩,當然要和大哥一起,他整天關在家裡讀書養病也悶得慌不是?
王小九也想去,被常得貴駁回申請,不知道人多顯眼容易暴露嗎?一個兩個都想往荷莊跑,危機感哪裡去了。
方靈沒想去當燈泡,卻被常得貴委以重任:“看好小何,別叫某些人鑽了空子。”
這個某些人是誰,方靈看了東家的眼色就知道了,自己就是懸在那對鴛鴦頭上的大棒,隨時準備敲打。
匆匆忙忙打包吃飯,午時一過,四個年輕男女就騎着馬兒出了南城門,等林梅子收到消息跑到江南藥鋪堵趙本真,人都到五里亭了。
老四聽完麻子和瘦猴的稟告,馬上回去見劉昇華,認爲可以從林梅子下手,那樣愛慕虛榮的女子比較好掌握。
林梅子在江南藥鋪見不到趙本真的人,心裡不甘又失落,一個人心神恍惚慢慢往楊柳巷走,眼前晃動的全是趙本真幽深的眼眸和挺拔的身影,四個蒙面大漢從小巷裡跳出來拿帕子捂住她的嘴,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昏迷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梅子在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中驚醒,睜眼便看到陌生的男人在她身上起伏聳動,橫肉突起的大餅臉獰笑着壓下來,小眯眯眼閃爍着狼一樣的綠光。
林梅子急怒攻心,又暈了過去,等她再次清醒,身上換了另一個男人。
這個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見過,動作也比之前那個輕柔許多,看見她醒了還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嘴脣,以及嬌嫩的胸脯。
林梅子體質比較特別,被兩個男人強了,還沒受到多少傷害,男人親到胸前,剛剛被開發的處.女.地便有了異樣感覺,她的收縮反應讓男人目露驚喜,加大了動作力度,最終兩人一起攀上了高峰。
林梅子軟成一攤泥,一邊喘息一邊抹眼淚,這間屋子陳設華麗,身上的錦被柔軟細滑是從沒享受過的溫暖,架子上的古董和玉石盆景,每一樣的價值十個自己都換不到,傢俱的樣式和木料一看不很貴重,落在這樣的人家手裡,她還能逃出生天麼。
老四從林梅子的身上爬下來,面對她側躺,用慈祥的目光安撫着她,“不要怕,只要你乖乖聽話,保管你這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林梅子準備好的咒罵剛衝到喉嚨,手腕一涼,老四將一隻做工精美的銀鐲子套上她。
林梅子淚眼呆滯,這冰涼的觸感,美麗的花紋,沉重的分量,這樣東西她期盼了多久?年少時的夢竟在這種場合兌現了,讓她產生了不真實感。
林梅子做了一個讓老四深深鄙視不屑的舉動,她將手腕舉到嘴邊,張開雪白的牙齒在手鐲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對着窗簾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查看上面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