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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雪站在火炕前,望着閃閃發亮的炕櫃和小炕桌,感激與歡喜油然而生,這幾天的小竈沒白開呀,知道回報徒弟的拳拳孝心,真是想要什麼有什麼呀,師傅大人真是太窩心了有沒有。
她按捺不住,扔下幫她縫布簾的二位嬸子,歡快地跑去正房,親自對師傅大人表達謝意。
常得貴微微紅了臉,吞吞吐吐說道:“其實,你三個師兄,都有這些東西。師傅只是忙起來,就忘了給你置辦……”
嘎!何素雪聽到自己下巴掉地的聲音,師傅大人的高大形象幻滅了。
她捏了小拳頭,足足凝視那個人十秒鐘,繼而轉身,挺胸擡頭,開步走。
門簾揚起又落下,無聲無息,彷彿那個粉嫩的小臉蛋從沒出現過。
常得貴心臟緊縮,感到隱隱的痛,皺眉問木榻上端坐的大徒弟:“有文,雪姐兒會不會恨上爲師了。”
“不會。”林有文回答得十分肯定以及淡定,“小師妹是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師傅的一番苦心,您看她剛纔不也沒罵您嗎?要是真生氣了,早跳腳了。”
“是嘛。”常得貴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心裡有點不踏實。
直到晚飯時,小徒弟笑眯眯端來她親手做的雞粥,常得貴才恢復了笑容,把一海碗雞粥和一碟熗炒蒜茸白菜全吃光了。
何素雪確實沒有責怪常得貴的意思,他那人,應該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不然也不會等到李氏孃親長大成人被人搶走,才後悔自己沒早下手。
他對藥鋪的所有成員,包括對趙本真同學,都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去關心與維護,若他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又怎麼會叫關有樹冒着風雪出去給她置辦家當。
何素雪兩輩子加起來,年齡比常得貴還大,又怎麼會因爲一兩句無心之語,而抹殺掉人家所有的努力,那太不厚道了。
關有樹買的兩匹布是薑黃色偏綠,很溫和的顏色,不會因爲過於亮麗或者暗沉導致不安、煩躁影響睡眠及情緒,他出去買牙刷時。又跑去鐵匠鋪買回小鐵圈和鐵絲,兩位嬸子把簾子縫好後,他馬上就幫忙掛了起來。
關有樹一米八幾的個頭。爬上半截梯子就能摸到房樑了,登高的活兒非他莫屬。
做好了大簾子,何素雪又把心思轉到了窗戶上,女孩子嘛,沒有窗簾就沒有安全感。她比着窗戶的尺寸,請焦嬸子做了個內嵌式的兩開窗簾,一掛上去就獲得衆人的讚歎,既不顯得累贅佔地兒,又特別的溫馨養眼。
嬸子們都心動了,商量着過年之前也把家裡的窗戶這樣弄。不需要很多布,也花不了幾個錢,看起來漂亮又大方。
“如果繡上幾朵小花幾棵草。那就更漂亮了。”何素雪摸着下巴,思索着自己有沒有可能存在針線女紅的天賦,姐連那麼細的血管都能縫,沒道理拿不起繡花針吧?
是否要向嬸子們討教下繡技,然後自己動手繡點心宜的花樣?據說二十三過小年那天。藥鋪就要關門放假了,一直要到正月十六纔會開張。這麼長的春假,不找點事情打發時間怎麼行。
何素雪一語驚醒夢中人,嬸子們瞬間悟了,拍着大腿說沒錯,這樣的好布,繡上花樣就更漂亮了,倆人就叨叨着繡什麼樣的圖案省事又好看。
嬸子們家裡都有女娃呢,決定花樣之後,這項光榮的任務就交給閨女了,她倆可沒忘記自己每天要工作六個時辰,回到家裡還要處理家務事,能利用的空閒時間實在不多。
天快黑了,北風小了點,但是雪勢仍很大,幾個夥計很有經驗地說,這雪不下夠三尺不會停。
“三尺!都能把我埋起來了!”何素雪真心無法想像一米厚的雪是什麼後果,她腦子裡冒出了雪災兩個字。
“三尺還算少的,如果明早還不停,五尺都有可能。”關有樹接着話茬,從雜物間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7”字型的長耙子。
這變異耙子的功效何素雪早上見識過了,是清掃屋頂積雪用的,人站在走廊上或者窗戶邊,把耙子伸出去夠屋頂,雪塊不說能完全清除,起碼也能有效減少壓力的。
關有樹手長腳長,這種活從來都是他的,他把屋頂的雪刮下來,大家便開始鏟院子裡的雪,全部堆到不常走人的牆壁,井臺邊靠近廚房的角落堆得最多,能借着廚房的溫度不斷化掉積雪,水從下水道走掉。
外面又有衙役在敲銅鑼了,大聲提醒住戶百姓及時掃雪,防止事故。
何素雪這會兒特別感動,那衙役很有操守,嗓子都啞了還在拼命叫喊,生怕有人聽不進去誤了小命。
她摸摸兜裡的紙包,把王小九喊到一邊囑咐兩句,王小九捧着紙包出去,沒一會就跑回來,微笑着朝何素雪點點頭,表示秋梨糖送出去了。
江南藥鋪現在面積超大,除了不良於行的,其餘人全部出動,院子清完了又要清理自家門前的街面,用了整整半個時辰纔將積雪搞定。
花嬸子適時地喊開飯了,大夥說着笑着拍了雪洗了手,先把病號餵飽,再是填自己肚子。
何素雪給師傅大人燉了最後半邊雞子,只添了些紅棗枸杞和生薑,撇去浮油後加了少許鹽,湯色清亮甘甜,就着半碗米飯,常得貴也吃完了。
林有文進正房見過師傅,帶回師傅的叮囑,讓兩位嬸子趁着街面清理好了趕緊回家,如果明早雪還不停,那就不要過來了,好好在家裡休息兩天,等表晴了再來上工。
這一天兩位嬸子表面上沒什麼,其實眼裡的焦慮大夥都看見了,實在今天事情有點多,不然常得貴也不會拖到現在才放她倆回去。
得了掌櫃的好意,焦嬸子也不矯情,拉着花嬸子讓小林大夫代向掌櫃的道聲謝,又把今天採買的情況說了說,鋪子裡有米有菜有肉,夥計們也會做飯,她倆就承了掌櫃的情,回家忙活兩天。
林有文笑着點頭稱好,又叫方再年和王小九去倉庫,給兩位嬸子各裝五斤米三斤面兩棵白菜,再割一斤肉讓她們帶回去。
這下子嬸子們堅決不肯要了,林有文道:“這是師傅的意思,焦嬸是鋪子裡的老人了,應是知道師傅言出必行的性情,你們不拿,師傅會不高興的。”
嬸子們含着眼淚朝着正房行了個大禮,堅持等大家吃完飯收拾好廚房,才接過方再年準備的提籃,相互攙扶着走進風雪之中。
這一天奔波勞累,何素雪出了幾身汗,急切地提水回房洗漱更衣。現在住處隔廚房這麼近,王小九給她提了滿滿一桶熱水,讓她可勁造。
林有文看大夥也都蔫巴了,呵欠連天的,秋梨糖是熬不成了,別打瞌睡掉到鍋裡去就糟了,便把人都趕回去洗洗早點睡。
何素雪把門栓好,拉上窗簾,先脫了外套洗頭,這是她到江南藥鋪來了之後第二次洗頭,想想都一肚子委屈。
她用洗臉盆裝了熱水,打溼頭髮倒上澡豆熬的多用清洗液,狠狠地抓向腦袋,今晚不搓下一層皮來誓不罷休!
王小九很貼心,多準備了一個桶,用過的水倒掉,再裝乾淨的接着洗。何素雪把頭髮打理乾淨,又擦了澡,感覺自己終於又原地滿血復活,像個文明人了。
她穿好了衣服,打開房門,聽到聲音的王小九忙從廚房跑過來,二話不說提起水桶就走,如果何素雪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見這娃自打進了房間,臉就開始紅了,都是澡豆液的香氣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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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雪笑呵呵地向王小九道謝,他悶悶地應了聲,頭都不敢回,扛着水桶哼哧哼哧跑了。
何素雪上好門栓,像只歡快的兔子般蹦上她的大炕,攤開四肢把自己擺成大字,靜靜地享受下火炕溫暖的傳導,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兩簇小火苗在她眸中跳躍。
躺了幾分鐘,她爬了起來,把小炕桌扛到炕尾,接着鋪開褥子拉開架式。“從今天開始,早上軍體拳,晚上三組瑜珈拜日式,s型的女王範,姐會有滴!”
折騰完了,她鋪了被子鑽進去,體會着肌肉關節抻拉的酸漲,相信過不了幾天,這些不適就會消失,現在,熄燈,開始修煉內功吧。
師傅大人說,《洗練錄》就是促進睡眠讓人體得到充分的休息,從而慢慢強壯起來的,氣感什麼的將來會有的,姑且信之。
何素雪睡了穿越之後第一個溫暖的覺,直到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她才驚醒。
揉着眼睛爬起來,站在炕上伸了幾個懶腰讓身體徹底甦醒,疊好被子放進炕櫃,穿好衣服下炕,套了棉鞋走到門邊拉開門栓,倒灌的積雪一下子淹沒了她的小腿,嚇得她尖叫起來。
“小何別慌!呆在屋裡別動!我們這就過來了!”
關有樹一聲大喝,把何素雪的魂兒喊回來了,她倒退幾步深呼吸,讓自己鎮靜下來。
怕什麼呀,不就一米厚的雪麼,屋子沒有完全被埋,師兄們會來救我的。
哦,我也得自救,拿臉盆往門兩邊舀雪,挖出一條通道不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