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一個很細微的聲音傳來,裴子墨臉色一變,飛馳出去之後拎着一個瘦弱的男孩回來了。
“別丟!”看裴子墨的樣子像是想要將男孩丟在地上,青竹慌忙喊道。
這男孩非常的瘦弱,全身上下幾乎都是皮包着骨頭的,青竹生怕裴子墨一丟,將人摔壞了。
好在青竹喊得及時,裴子墨纔沒有將男孩直接丟在地上,只是鬆開拎着他衣領的手,低沉着喝問道:“你是何人?到這裡做什麼?”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男孩不停的在地上磕頭喊道。
這裡靠近軍營,裴子墨身上又穿着輕甲,這男孩自然知道裴子墨是軍中之人,所以兩聲求饒。
看男孩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顧着喊饒命,裴子墨臉色一沉,就要開口再行呵斥,青竹卻輕輕的將他的手一握,示意他稍安勿躁。
裴子墨被青竹這一握,身子頓時就輕了好幾分,臉上的怒意再也維持不住,不過到底還是強自忍着,沒有讓扳着的臉化開。
“這位小兄弟,你是誰?家住什麼地方?爲什麼會到這裡來?你不知道這裡是軍營重地麼?”看裴子墨暫時被安撫,青竹走到瘦弱的男孩身邊,一邊將他扶起,一邊柔聲問道。
男孩本來嚇得瑟瑟發抖,一看到青竹的臉卻顧不得害怕了,張口就問:“請問,你是女神醫夏醫官嗎?”
“我是夏青竹,不過不是什麼女神醫。”青竹含笑看着男孩柔聲說道。
男孩一聽青竹的話,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嘴裡喊道:“女神醫救命!”
青竹同裴子墨對視一眼,有些不明就裡,看着男孩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好端端的,叫什麼救命?這位裴將軍不是嗜殺之人,只要你說清楚來龍去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裴將軍不會對你怎樣的。”
“回女神醫話,我叫牛大力,是這離此十里之外的牛家村人,到這裡來是因爲知道這裡是軍營重地,小河裡面的魚蝦沒有人摸,所以想來摸一些魚蝦回去,給妹妹熬湯。請女神醫救命,也是想請女神醫給我妹妹治病,求求女神醫大發慈悲,救救我妹妹。”牛大力說着,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牛大力你先起來,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青竹看着牛大力咚咚咚的磕頭,有些慌亂的一邊說,一邊去扶他,不過怎麼都扶不起來,也不知道這個瘦弱的小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
“女神醫若不答應我救我妹妹,我就不起來。”牛大力一邊說,一邊繼續咚咚咚的磕頭,把額頭都磕紅了一片。
看青竹急了,裴子墨不聲不響的走過去,單手將牛大力拎起來,將他舉到自己眼前,說道:“夏醫官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牛大力有些被裴子墨嚇到了,連忙點點頭,應道。
“嗯。”裴子墨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牛大力放下,轉頭看看青竹,臉上竟然帶着青衫一般求表揚的神情。
青竹暗暗有些好笑,不過裴子墨和青衫畢竟不同,是以她倒是沒有像對待青衫那樣對待裴子墨,只是衝着他笑了笑,並沒有什麼言語。
裴子墨沒有得到自己滿意的對待,心下有些訕訕,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誰?我好像沒有給你看過病。”青竹自問記性不錯,可是對這男孩,卻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我曾經遠遠的見過女神醫一眼,所以認得女神醫。”牛大力看着青竹說道。
對於牛大力的回答,青竹覺得還算滿意,看着牛大力輕聲說道:“你別叫我女神醫了,我當不得的。你叫我夏軍醫或者夏大夫都可以。”
“是,女神醫……不,夏大夫。”牛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妹妹怎麼了?”青竹看着牛大力問道。
“不知道。”牛大力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妹妹生病了,可是我沒有錢替她請大夫,也沒錢替她抓藥……求求夏大夫,救救我妹妹吧。”說話間,牛大力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在愧疚自己不知道妹妹是什麼病,還是在愧疚沒錢給妹妹看病只好‘強求’青竹。
“你們父母呢?”青竹看着牛大力問道。
“爹孃已經去世好多年了……”牛大力低着頭,懦懦的說道。
牛大力的話讓青竹忽然想起最初和青衫相依爲命的日子,心裡難免會生出惻隱之心,轉頭看着裴子墨說道:“我們去看看吧?”
“好,我回去牽馬,算了,讓這小子同我們一起回去吧,把你留在這裡我不太放心。”裴子墨點點頭,看着青竹說道。
“好。”青竹應道。
回了大營,裴子墨剛牽了自己的馬,就迎面碰到了安樂郡主。
“咦,阿墨哥哥,你們回來了啊,我還到處找你們呢,你這牽着馬是要去什麼地方啊?”安樂郡主一看到裴子墨就熱情的問道。
裴子墨心中暗暗嘆氣,不知道爲什麼世子沒有把這個女魔星留久一點,不過他還是希望能夠甩開安樂郡主,獨自陪着青竹去牛家村,當下開口說道:“沒什麼,就是出去走走,讓馬溜溜彎。”
“好吧,那青竹呢?她怎麼沒和你一塊兒?”安樂郡主看着裴子墨,又問。
“嗯……我們剛剛分開,她大概是……”裴子墨遲疑着,不知道應該說實話還是撒謊。
“我知道,她找我去了是吧,我回去找她。”安樂郡主笑着說完,看裴子墨不做聲,也就認爲自己是猜對了,興匆匆的再次往世子營帳那邊走去。
裴子墨心中叫一聲僥倖,快速的牽着馬去了營門口,準備帶着青竹開溜。
“阿墨,你怎麼就牽了一匹馬,你讓我和牛大力怎麼辦?”青竹看着阿墨只牽了自己的馬出來,忍不住的說道。
“我……”裴子墨剛想說青竹可以同自己共乘一騎。
結果安樂郡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好啊阿墨哥哥,你這個騙子!”
“我哪裡騙你了,是你自己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跑了的。”裴子墨轉頭看着安樂郡主,有些頭疼的說道。
雖然他是有‘騙’安樂郡主的打算,當時還沒等他實施,安樂郡主就已經自說自話的跑了,可是怪不着他的。
“切,你就會狡辯,太壞了!”安樂郡主說着,不理裴子墨,看着青竹問道:“青竹,你們這大晚上的,是準備去哪兒啊?咦,這個小子是誰?”
“他叫牛大力,是離這兒十里之外的牛家村的人,我們準備去一趟他家裡,給他妹妹看病。”青竹看着安樂郡主笑道。
“哦,阿墨哥哥你太壞了。”安樂郡主沒頭沒腦的指着裴子墨說了一句話之後,看向青竹:“我也要去。”
“你不搗亂?”青竹挑挑眉,看着安樂郡主問。
“去,說得我好像經常給你搗亂一樣,我只是好奇嘛。”安樂郡主臉微微有些紅,接着繼續說道:“再說了,現在阿墨哥哥只牽了一匹馬,你們三個人肯定是不夠坐的,不如我載着你走,讓阿墨哥哥載那個小子,咱們也能快去快回。
“也好。”青竹點點頭,又說:“不過親衛還是要帶上的,你不會又準備偷溜吧?”
安樂郡主丟給青竹一個‘就知道會這樣’的眼神,衝着身後喊道:“喂,你們幾個出來吧,快點去牽馬,晚了本郡主可就不等你們了。”
“是,郡主。”親衛聽到安樂郡主的話,鬆了一大口氣,連忙去馬廄牽馬去了。
“草民拜見郡主。”在旁邊站了半天的牛大力一聽到安樂是郡主,連忙爬在地上再次磕頭。
“沒趣的小子。”安樂郡主嘀咕一聲,這才昂着頭說道:“行了,起來吧。”
“謝郡主。”牛大力又磕了個頭,這才一骨碌的爬起來。
“我覺得還是青衫有趣多了,這小子,無趣得很。”在等親衛們牽馬的時候,安樂郡主靠近青竹,低聲說道。
青竹失笑:“所以你就整天欺負他?”
“那當然,他要是像這個小子一樣,我還不欺負了呢。要被欺負的人反抗纔有樂趣嘛。”安樂郡主得意的笑笑,低聲說道。
“你們啊……”青竹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該說安樂郡主什麼纔好,好在這個時候親衛們已經回來了。
安樂郡主將青竹拉上自己的馬背,然後對着裴子墨說道:“阿墨哥哥,就你一個男的,這小子還是得你負責喲。”說着,安樂郡主將鞭子在空中一甩,說道:“走。”
說完這個走字之後,安樂郡主纔想起不知道應該走什麼地方,當下用鞭子末梢指着牛大力問道:“喂,那個小子,要往那邊走?”
“牛家村在東邊,出了營地順着大路一直走就行了。”牛大力垂着頭,弱弱的說道。
“咦,你這小子居然知道東南西北,倒是稀奇。”安樂郡主說着,揮一揮馬鞭,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她的親衛們自然啊打馬跟上,倒是把裴子墨留在了最後。
裴子墨無奈的搖搖頭,拎小雞一樣將牛大力拎到自己身後坐下,說一聲:“坐好了。”就拍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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