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青衫求饒一般的看着青竹,輕聲喊道。
“說什麼都沒用,乖乖告訴阿姐,你這手掌是怎麼傷到的,不然阿姐明天就去挨個找人問,總有人知道的。”青竹嚴肅的看着青衫說道。
“是……是青松……”青衫頓了頓,又說:“他讓我和他一起去抓螃蟹,我不想去,我說我要等阿姐,青松生氣了,就推了我一下。”青衫的聲音越說越小聲,一般來說,他是不願意讓阿姐知道,他在外面被人欺負的事情的。
因爲,就算是阿姐知道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多一個人難過而已。反正……他也習慣了。
“只是推了你一下就傷得這麼重?他把你推哪裡了?”青竹皺着眉頭,看着青衫問道。
對於這個青松,原身的記憶裡是有的。是大伯家的小子,比青衫大兩歲,一直以來,都很受父母的溺愛,向來橫行霸道慣了的。從前的時候,也沒少欺負青衫,一點沒有一個做堂兄的樣子。
不過,通過這個事情,她忽然覺得,青衫太黏自己了一些,這樣似乎不利他的成長。
可青衫實在是和村子裡同齡的小孩玩不到一起去,他向來懂事,每日不是挖野菜就是撿柴,要不就是自己在地上寫從前原身教給他的那些字,和村子裡同齡的混世魔王們完全不一樣。
看來,是得早一點送青衫去學堂了,去了學堂,多和同齡人交往,希望青衫能夠有些好的改變。
青竹正想着,耳邊傳來青衫的聲音。
“推在村口那一堆碎瓦礫上面……阿姐,我不是故意的,以後我一定離他遠遠的。”青衫說着,一雙眼睛紅了起來。
青竹看得心疼,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嗯,以後你去學堂了就好了。”
“嗯。”青衫點了點頭,說道:“真希望能夠快點好,這樣就可以早一點去學堂了。”
“你怪怪的吃藥敷藥,會好得很快的。”青竹說着,一拍額頭,想起來還沒有給青衫熬藥,真是該死……
“青衫你先躺會兒,阿姐去給你把藥熬了,你別睡着了啊。”青竹說着,拿着桐油燈走往廚房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青竹轉身過來問青衫:“沒有燈的話,你會不會害怕?”
“不怕。有阿姐在呢。”青衫搖了搖頭,說道。
“好,你要是怕就喊阿姐,阿姐會聽到的。”青竹說着,走了出去。
其實青竹的話是白問了,從前的時候他們可是沒有桐油燈的。而且青衫很小的時候就是自己睡的,也沒見他怕過。
不過之前他們一般都是天剛剛黑了就準備睡覺了,因爲沒有錢買燈油,只能早些****睡覺。
青竹將帶回來的藥放在鍋裡,加了三碗水,剛剛把火點燃,就聽到有人在砰砰砰的敲自己的院門。
“誰啊?”青竹有些詫異,爲什麼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敲自家的門。不會是有人知道自己今天帶回來不少銀子吧?想着,她心裡有幾分害怕,在門背後找了一棍子,拿在手上。
“青竹,開門,是我。”院門口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青竹聽在耳裡,好像是青梅堂姐的聲音,她心裡這才放下了一些。
不過隨即,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青梅是她大伯的女兒,比她三歲。因爲大伯父和大伯母都不喜歡自己姐弟,自己平日裡和青梅可是沒有什麼來往的,就算是對面碰到,也不過是敷衍的打聲招呼,這會兒她來敲自己的門,會有什麼事情呢?
就在青竹遲疑的當口,門外青梅的聲音更大也更加焦急了。
“青梅,開門啊,救命……”
救命?聽到這兩個字,青竹心裡更驚了,不過青梅敲了那麼半天的門,她要是不去看看,好像真的說不過去。看了竈裡的火,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青竹這纔拿着木棍大着膽子走到了院子裡。
青竹將木棍握得緊緊的,貼着院門問:“青梅堂姐,發生什麼事情了?什麼救命?”
“是青松,他這會兒上吐下瀉的。”青梅焦急的說道。
“青松生病了?那趕緊的去找大夫啊,青梅堂姐你找我做什麼?”
聽到青松生病了,雖然青梅知道,身爲一個學醫之人,不應該對病人幸災樂禍的,可是她心中確實隱隱有幾分快意。想到青衫那一雙血肉模糊的手,她的心裡就沒辦法不怨。
“這會兒哪裡來得及去找大夫啊,等大夫來了,青松都不知道怎麼了。好青竹,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幫幫青松好不好?”青梅在院門口焦急的懇求到。
“青梅堂姐,我不是大夫,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去找大夫。”青竹隔着院門對青梅說道。
不是青梅冷血,實在是她的那個大伯孃,從來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她若是治好了,肯定是沒有功勞的,若是治不好……只怕她和青衫,至少都要脫成皮,她實在是不願意去招惹那個所謂的大伯孃。
“不,青竹,你一定有辦法的,連大生的蛇纏腰你都治好了,連神婆都沒辦法的,你一定可以救青松的。青竹,青松他可是你的堂弟啊,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青梅在門外說道,語氣裡,似乎藏了一絲怨念。
青竹眉頭一挑,語氣冷了下來:“青梅堂姐這話聽着有意思,是不是我若不出手相助,你們一家人就要怨恨上我了?也罷,怨就怨吧,反正你們也沒有什麼時候不怨我和青衫。至於說堂弟……呵呵,青松將我家青衫推到瓦礫堆裡,還得青衫雙手被擦傷,血肉模糊的時候,他可沒覺得,青衫是他的堂弟啊。”
說着,青竹就要往回走:“我竈上還在給青衫熬藥,青梅堂姐還是快點去請大夫吧。”
“青竹,你不要走。我,我不知道青松他又調皮了,等他好了,我一定讓他給青衫道歉好不好?我一定不許他再欺負青衫了好不好?好青竹,你就幫幫忙吧,我們家可就青松一個兒子。要是他出了事情,爹爹一定不會放過我和孃的,到時候,你和青衫也落不了好,青竹……”
青竹越聽越火,看她連威脅都用上了,就更加不想管了。她的聲音,也越發的冷了起來:“我爹孃也只有青衫一個兒子,我只有他一個弟弟,他今天是幸運,只傷着了手,若是傷着了頭,你叫我怎麼辦?”
“青竹,對不起,是我急糊塗了,我不會告訴爹孃的。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好不好,求求你,救救青松,救救我弟弟……”說着,門外的夏青梅果然噗通一聲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