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素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眼淚都收了回去,臉上重新掛起淺笑:“是,素心明白了,是素心強求了,抱歉。”
說着,宗素心看一眼自己的丫環,率先往外面走去。走了幾步,在裴子墨身畔停下,輕聲開口:“裴將軍,素心還有一個問題。”
“裴某此前,一直將宗姑娘當成自家妹妹。”
不等宗素心問出她的問題,裴子墨便開口回道。
聽到裴子墨的答案,素心臉上浮出一絲苦笑,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往外走去。
“宗姑娘,請等等。”青竹看着宗素心從眼前走過,忽然開口說道。
宗素心停下來,並不轉頭,只是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你們拿着。”青竹一邊說,一邊撿起剛剛裴子墨放在地上的燈籠,點燃之後,遞給宗素心。
宗素心微微一僵,不過跟着就示意自家丫環接過燈籠,然後輕聲說道:“多謝。”
說完之後,不再做片刻停頓,徑直走了出去。
等宗素心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裴子墨忽然一把抱住青竹,有些悶悶的問道:“青竹,我這樣是不是太絕情了?”
聽了裴子墨的話,青竹頓時爲之氣結,忍了好久,纔沒踹裴子墨兩腳,最後貼在裴子墨的懷裡,輕聲問道:“你當真沒有喜歡過宗姑娘?”
青竹自認爲自己的語氣語調都很平常,可那一股子酸酸的味道裴子墨卻是嗅到了,他將頭輕輕的擱在青竹頭頂,微微閉着眼,含着笑,緩緩開口:“嗯,這輩子我只爲一個姑娘心動過。”
青竹髮絲的清香鑽到裴子墨的鼻端,讓他忍不住意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愜意。
“誰啊?”青竹聞言,把臉貼得更緊了一些,嘴角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
“那個姑娘,名叫夏青竹。”裴子墨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寵溺之意。
“嗯……”青竹的聲音細得如同蚊子叫一般,臉紅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咱們走吧,夜深了。”
“好,你先等我一下。”裴子墨鬆開青竹,拉着她在之前他尋來的那勉強可以坐的凳子上坐下,自己提了門板往外頭走。
青竹不知道裴子墨想做什麼,不過他既然要她等,她也就乖乖的等着了。
火堆還沒有熄滅,紅紅的火光溫暖得,讓青竹的臉頰都紅了。
隔了好一會兒,青竹聽到裴子墨的聲音,比出去之前重了許多,擡頭一看,卻是裴子墨端了一門板的積雪進來。
看裴子墨端着積雪進來,青竹忽然明白了裴子墨出去做什麼,便站起來,從火堆旁邊讓開了。
果然,裴子墨直接走到火堆面前,將門板斜斜的一傾,積雪撲索索的從門板上滑落到火堆上,不一會兒就把火堆完全掩蓋了。
不管他還有沒有機會重新入住這鎮西侯府,他都不會讓這侯府再起火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離去之前,要將火堆完全撲滅。
等火堆完全熄滅之後,裴子墨將門板輕輕放在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衝着青竹一笑,說道:“好了,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說着,又走到青竹身邊,拉了她的手,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還說:“你把咱們的燈籠給了宗姑娘他們,現在可就只能摸黑走路了。”
“你少唬我,外頭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雖然不說亮如白晝,可路還是能看清的。”青竹笑着說道。
“你既然知道路能看清,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給她們燈籠?”裴子墨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可不是多此一舉,給她們燈籠,那是爲了壯膽的。”青竹說着,又道:“我心裡頭雖然不願意你去送她們,可她們畢竟是女子,就算宗姑娘膽子大些,當她那丫環,卻膽小許多,要是又自己把自己嚇着了,連累了宗姑娘,我也會不安的。”
聽青竹坦然說出心中的話,裴子墨心裡越發輕快了幾分,因爲不想再從那佈滿了血跡和刀痕的迴廊走過,裴子墨乾脆將青竹的腰肢一攬,縱身一躍,直線跑了起來,一直到除了鎮西侯府的大門,他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裴子墨微微有些喘息。
“你這算不算踏雪無痕?”青竹扭頭,回望一眼之後,看着裴子墨問道。
“不算。”裴子墨調勻呼吸之後,再次牽起青竹的手,說道:“我主要學的,還是戰場上的廝殺,輕功什麼的,只算得上是二流。”
“這還只是二流啊?我瞧着你比王爺身邊那個輕功最好的柳清也差不了多少。”青竹睜大了眼,看着裴子墨說道。
“柳清的輕功比我好多了。”裴子墨微微一搖頭,又說:“不過,她的輕功其實也不是最好的,真正的高人,還是在民間。據說當年太祖皇帝的時候,還有個傳說中的高人翻了皇城,去找太祖皇帝喝酒呢。”
“真有這麼厲害的人?”青竹有些不信,畢竟那皇城可是比上京城城牆還要高上一丈左右的,那皇城至少有現代的七層樓那麼高,真能有人飛過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只是別人嘴裡傳的,是真是假,也只有太祖皇帝和那傳說中的高人知道了。”裴子墨搖搖頭,說道。
“好吧,就算是真的也無所謂,我們紅妝營的熱氣球可是肯定比那些高人還飛得高。”青竹說着,還踮起腳尖來,單手比劃了一下。
裴子墨暗笑,不過卻覺得這樣的青竹比從前更加真實。當然,青竹還是那個青竹,只不過她面對着裴子墨心態變了,說話什麼的,也就有些變了。
不過,這樣的變化可以說是非常的合裴子墨的心意。
“說起來,我對你們那個熱氣球也好奇得很,不如有機會讓我去見識見識?”裴子墨看着青竹說道。
“好啊。不過,你有空嗎?”聽了裴子墨說要去見識熱氣球,青竹自然是點頭,不過卻有些擔心裴子墨接下來會開始忙碌。
畢竟現在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定下來,加上裴子墨之前也說過,他會親自監斬何世道,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參與審問什麼的。
“只要是和你一起,怎麼都是有空的。”裴子墨握緊青竹的手,微微偏着頭,笑看着她說道。
青竹聞言,癟癟嘴:“阿墨,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裴子墨好奇的問。
“你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青竹認真的說道。
“怎麼?不喜歡嗎?”裴子墨看着青竹的眼睛,問道。
“如果這些話只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那我就喜歡。”青竹臉上顯出幾分狡黠。
“自然是隻說給你聽。”裴子墨一邊說,一邊見過青竹的手拉到自己脣邊,哈了幾口熱氣,給她取暖。
而此時的青竹,心裡頭已經甜得如同抹了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