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們這樣請人去自己家的嗎?你們這不叫請,你們這叫綁架!”青竹看都不看王大錘,就只盯着王夏氏說道。
“他娘,青竹說得對,你先過來,把青衫放下來再說,你站那裡,我看着都頭暈。”王大錘看青竹不理自己,微微有些尷尬,連忙對王夏氏說道。
“不行,青竹不點頭,就是不原諒我,我死都不過來。”王夏氏一臉的胡攪蠻纏。
“你憑什麼要我原諒你?我早就說了,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兩家以後不相干了。”青竹嫌惡的看着王夏氏說道。
“他爹,你看看青竹,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我……我……”王夏氏一個我了半天,也不敢說出一個死字。
王大錘有些無奈,又有些急躁,他衝着青竹埋怨的喊了一聲:“青竹,你說什麼話呢,那是你舅母,不敢你承認不承認,她都是你舅母!”
說着,王大錘又衝王夏氏說道:“他娘,你快過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和小花怎麼辦?就算是你不顧念我,你也想想小花,小花可是要議親了!”
王夏氏一聽到王大錘說小花要議親了,猛的一下子醒悟過來,抱着青衫緊走進步,遠遠的離開了懸崖邊。
青竹几人看着王夏氏離開了懸崖邊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大錘一看王夏氏走了過來,一把將王夏氏抓住,將王夏氏抱着青衫的手扳開,青衫一得解放,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青竹身邊,猛的撲向青竹,嘴裡喊道:“阿姐。”
青竹一把抱住青衫,隔了半響,才說:“沒事了。”
“那我們回去?”大生看青衫沒事了,活動了一下手腳,衝着青竹問道。
“不着急,還有點事去。”青竹說着,眼睛看向王大錘和王夏氏。
王大錘鐵鉗一樣的手抓着王夏氏,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王夏氏掙扎了幾下,發現半點用都沒有,忍不住高聲喊道:“王大錘,你要敢什麼!”
王大錘氣呼呼的說得:“我要幹什麼,今天我要是不給你這個婆娘好看,不知道你改天會給我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說話間,王大錘的巴掌掄了起來。
“你敢!”王夏氏一聽王大錘的話,雙目一瞪,彷彿夏龔氏附身一樣,死死的盯着王大錘。
“你看我敢不敢!”王大錘說着,把手舉得更高了。
“那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我看你打死我以後還會不會有人嫁給你!”王夏氏說着,將臉往王大錘面前一湊,撒潑一般的喊道。
王大錘果然不敢打下去,當年因爲家裡窮,他都二十好幾了才說上媳婦,所以一直對王夏氏都寶貝得很。王夏氏喊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王夏氏喊他打狗,他絕對不敢攆雞。哪怕王夏氏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也沒有半句怨言。
“呵呵……”青竹一看王大錘的模樣,就知道王大錘是打不下手了,可是今天要是不給王夏氏一個教訓,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王夏氏又要來打青衫的主意,所以當下就嘲諷一般的笑出聲來。
青竹的笑聲讓王大錘老臉一紅,原本將要慢慢放下的手迅速的扇向了王夏氏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這條即將被夜幕籠罩的小小山路上顯得特別刺耳,也特別的讓人愜意。
“王大錘,你居然敢打我!老孃跟你拼了!”王夏氏紅着臉,惡狠狠的撲向王大錘,沒有被王大錘抓住的那隻手狠狠的往王大錘臉上抓去,刺啦一聲,王大錘臉上頓時露出了四條血印子。
王大錘原本彷彿傻了一般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就那麼打了下去,而且這一巴掌下去,自己心裡似乎有一股氣出了出來,好像許多年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可隨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王大錘回過神來,看着狀如瘋婦的王夏氏,王大錘忽然覺得自己這些事年把這個女人實在是慣得不像話了。
不過王大錘想歸想,手上反應卻是極快的,就在王夏氏試圖抓第二爪的時候,王大錘將王夏氏的手捉住了,他衝着王夏氏大聲喝道:“你還在鬧什麼,今天還沒有鬧夠嗎?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想讓我和小花以後都沒臉出去見人嗎?你以爲衙門的老爺不敢打你板子嗎?”
“我不活了啊,王大錘你這個沒良心的,想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你要啥沒啥,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結果你現在居然這樣對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回孃家,馬上就回孃家!”王夏氏又哭又跳的說道。
“行,你要回孃家是吧?你滾,現在,立刻,馬上,滾回去!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你還有臉說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王家集的人是怎麼笑話我的?說我堂堂七尺男兒卻被個娘們兒壓着,說我王大錘不帶種,難怪生不出兒子。”
王大錘說話間將手往外一推,同時鬆開抓着王夏氏的兩隻手,王夏氏萬萬沒有想到王大錘會退推自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王!大!錘!”王夏氏看王大錘這樣對自己,簡直氣瘋了,一邊一字一頓的喊出王大錘的名字,一邊隨手在地上抓了一塊石頭,狠狠的往王大錘那邊砸去。
王大錘正在憤怒之中,眼角掃到黑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了。
嘭……
王大錘的額頭在一瞬間就開了花,鮮血順着額頭留下來。
“唔……”王大錘一手捂着自己的額頭,一手指着王夏氏,抽了好幾口氣才說出話來:“你這個惡婆娘,我一定要休了你,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孃家去。”
王夏氏一看自己將王大錘打得頭破血流,也嚇傻了,連王大錘說什麼話頭沒有聽清楚。楞了好久才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手足無措的湊到王大錘的身邊,又想碰又不敢碰王大錘。
嘴裡喃喃的說道:“他爹,他爹,你沒事吧?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找李大夫好好的包紮一下。”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隨便怎麼打架吵鬧,可心底也是會擔憂的,所以王夏氏的慌亂完全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
“你給我滾。”看着王夏氏的樣子,王大錘也有些心軟了,可是一想到王夏氏種種所作所爲,他又忍不住的硬下心腸,對着王夏氏喝道。
“他爹,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快回去包紮一下吧。”王夏氏說着,忽然想到什麼一樣,刺啦一聲撕開自己的衣角,嘴裡說道:“來,我先給你包紮一下。”
“不要你管。”王大錘將王夏氏的手一推,自己一個人往前走去。
“他爹,他爹!”王夏氏急切的喊道,手裡拿着布條,跟在王大錘的後面,聲音顫抖着,還帶上了一絲哭腔。
“王老闆,等等。”就在王大錘往前走的時候,青竹叫住了王大錘。
“你想怎麼樣?”王夏氏護在王大錘的前面,一臉警惕的看着青竹問道。
“早幹什麼去了?”青竹恥笑的看着王夏氏說了一句,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藥團遞給王大錘,嘴裡說道:“拿去敷着,一會兒就止血了。”
原來剛剛青竹看王大錘受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在路邊採了些草藥,用衣角擦乾淨了,放在手心搓爛做成藥團。
“青竹……”王大錘接過藥團,看着青竹喃喃的開口。
“別誤會,我只是見不得有病人或者傷員在我面前而無動於衷,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哪怕我不認識的人。”
青竹說着,轉身走向青衫,牽着青衫的手,青衫說道:“青衫,我們回家去。”
“嗯。“青衫點點頭,就要跟着青竹往回走。
“青竹……”王大錘在青竹背後又叫了一聲。
青竹頓了頓腳步,王大錘心中一喜,以爲她總還是要認自己這個孃舅的。
誰知道青竹轉過身來,只是淡淡的掃了一樣王夏氏,然後看着王大錘說道:“咱們兩家做不成親戚了,也別做仇人。我希望王夏氏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和青衫,否則的話,拼着愛上一個板子,我也會上衙門告她的。”
“不會了,不會了,她要是再敢這樣,我就休了她。”王大錘聽着青竹的話,心中失望無比。不過也知道是自己這些年對他們姐弟不管不顧,加上自家婆娘做了不地道的事情,所以要怪只能怪自己。
“他爹,你不休我了?”王夏氏一聽王大錘的話,眼前一亮,一臉期翼的看着王大錘。
“你要是再敢對他們怎麼樣,我肯定休了你!”王大錘惡狠狠的瞪一眼王夏氏說道。
“不會了,不會了。”王夏氏連忙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說道:“我要是再做這些事情,就讓衙門的官老爺打我板子。”
“青竹你看……”王大錘等王夏氏做了保證,看着青竹說道。
“不會了最好。”青竹說着,轉過身,牽着青衫,同大生他們一起,一同往夏家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