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的親衛指路,青竹他們一行很快就到了地方,青竹親自上去敲了門。
由輕到重,敲了好久,院子裡頭纔有了響動。
“誰啊?”
一個粗聲粗氣的婦人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不過那婦人卻沒有開門。
“你好,請問綰娘在家嗎?”先前的時候,青竹聽到了那趕車的婦人對那官繡繡孃的稱呼,想着這樣應該容易叫門一些,便這樣說了。
“在是在的,不過這大晚上的,我們又還有事情要忙,你有什麼事,明天白天再來吧。
粗氣的婦人說道。
“實在抱歉得很,我們也不是要故意在這個時候打擾的,只是後面幾天,白天我都有事情,沒法子過來。對了,聽說綰娘姑娘的乾孃生病了,我這裡剛好帶了些藥,也許能幫得上一些忙。
着院門,青竹又說道。
也許是聽到外面人說青竹帶了藥,那院子裡的婦人嘟囔了幾聲,倒是把門拉開了,不過,人卻堵在門上。
這時候,青竹他們纔看清楚,這正是那個在千金堂外面,替官繡秀娘趕馬車的壯實婦人。
青竹他們認出了婦人,婦人也看着青竹几人有些嚴肅,便皺起眉頭,粗着嗓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啊?來找我家小姐做什麼?還有,你們帶的什麼藥?”
“是對眼疾有幫助的藥。”青竹笑了笑,又說道:“我來,是想來看看綰娘姑娘的乾孃,順便請”
綰娘姑娘幫一個忙。
聽到青竹說的是治療眼疾的藥,那婦人將門讓開了,說道:“那你進來吧,把藥給我就是,我去拿給我們小姐。對了,我們小姐這些日子可是沒時間幫你們忙的,她要照顧我們夫人,走不開。”
青竹直接實話實說,看向那婦人說道:“這藥是因爲我打算請你們小姐幫忙,特意準備的一份人情,所以我想親手交給你們家小姐,還請你行個方便。”
那粗壯婦人又嘀咕兩句,說道:“好吧,我帶你進去,不過其他人,不能進去。
聽了那婦人的話,青竹看向林有恆和林張氏,兩人都說沒問題,青竹便跟着那壯實婦人一道,往院子裡頭走去。
綰娘她們這個院子,比青竹家要小一些,前後兩進,前面有兩間倒座房,一個門房,然後就是一個小一些的廳堂,廳堂背後是一道月門,過了月門就到了內院。
內院裡頭是兩間正房兩間廂房,應該還有廚房什麼的,不過那婦人只是帶着青竹從院子裡過,加上又是晚上,自然看不清楚什麼。
當然,這上別人家,青竹也不可能太過東張西望,那樣實在是很不禮貌。
還沒走到正屋門口,就聽到屋子裡有一個老婦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那壯實的婦人本來想先進去稟報的,結果青竹直接就進了屋子,壯實婦人沒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進屋之後,就看到那程大夫正在給躺在牀上的一個老婦人施針,綰娘在一旁,小心的守着,一臉緊張。
青竹走了過去,看了程大夫行鍼的路線之後,青竹開口說道:“加上三陰交和足三裡以及合谷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一些,程大夫以爲如何?”
當然,青竹這樣做,也是有她的用意的,她希望綰娘能夠注意到自己,同時也希望綰娘能夠重視自己,所以纔會不顧忌諱的直接在程大夫行鍼的時候開口建議。
聽到青竹的話,綰娘才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人,當下就鎖起了眉頭,不贊同的看一眼那壯實的婦人,小聲說道:“紅姑,你怎麼隨便就帶人進來了?”
壯實婦人也刻意壓低了一些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姐,這姑娘說給夫人帶了藥來,要親手交給小姐,所以我就帶着她進來了。”
聽了壯實婦人的話,綰娘正想開口,那程大夫就喃喃的、
和三陰交還有合谷,好像也可以,試試無妨,反正這幾個穴位針刺了之後,都沒有壞處。
說着,那程大夫就捻了銀針,分別紮在那老婦人的合谷、
紮好後,將針留了,這才轉頭笑道:“小姑娘,這是要留針吧?”
其實,在青竹開口的時候,那程大夫就聽出來了青竹正是跟着自家東主一起到千金堂的那個小姑娘,所以對於她的提點,倒是半點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悅。
青竹心中有些感激,點點頭,說道:“嗯,程大夫說的沒錯,這幾個穴位,最好能留針兩刻鐘。”
“小姑娘也是學醫的?”程大夫又看着青竹問道。”青竹點點頭,應道。
“是啊,略微學了一些皮毛。
當然了,青竹的話自然是在自謙,不過那程大夫和綰娘一眼,都認爲青竹這自謙的話,就是實話。
見青竹承認自己學過醫,程大夫又覺得這小姑娘還不錯,加上又誤以爲她是自家東主的親戚,便起了考校的心思,說道:“那小姑娘你來看看,這位夫人患的,是何種眼疾啊?”
反正這會兒,綰娘是不會得罪程大夫的,程大夫開了口,她肯?ú換嶙櫪埂?
如此緊張自己乾孃,那麼只要自己能幫到忙,她日後對自己,肯定是隻有感激的,那樣的話,自己的請求她多半不會拒絕。
所以青竹聽了程大夫的話,半點都沒有推脫,只直接含笑點頭,說道:“敢不從命。
說着,直接裝着沒有綰娘那看到沉得能擰出水來的臉色一般,又走了兩步,到了那老婦人的牀邊。
看青竹過來了,程大夫將自己的位置讓開,好方便青竹把脈。
青竹向程大夫道了個謝,自己站到了先前程大夫坐的位置,俯身下去,給那老婦人把了把脈,然後說道:“煩請拿盞燈或者燈籠過來。”
說着,青竹又輕輕的按了按老婦人的鼻尖和額頭,然後才往老婦人的眼球上面摸去,一摸之下,馬上便感覺到了,這老婦人的眼球比婦人的額頭還硬,果然是眼壓過高。
按完眼球,還沒有人拿燈籠和燈過來,青竹便又說了一遍。這一次程大夫也開了口,綰娘沒法子,只得不悅的讓那喚着紅姑的壯實婦人,拿了一盞燭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