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青竹請求隨軍的話,瑞寧帝就直接冷冷的底喝一聲:“不行!”
話一出口,瑞寧帝就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當下又看着青竹,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青竹啊,朕不是要給你說重話,只是這西北本就民風彪悍,這軍中士卒,更是桀驁不馴的乖張之輩,加上還有那些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朕如何放心你一個小姑娘,去西北啊?”
“不行的,就算是有阿墨在,朕也不放心啊。”
“更何況,朕也不想阿墨來分心擔憂你,而誤了軍國大事,這可不是兒戲,這是要掉腦袋,誅全族的啊!”
“這一次,朕力排衆議,以阿墨爲帥,那也是冒了天大的風險的啊,朕不能讓阿墨有一絲一毫的分心,你可明白?”
“說實話,阿墨對朕而言,如同自家侄子一般,朕對他有厚望,朕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像他的祖父,父親一般,頂天立地,成爲我大瑞朝的戰神,替朕守護這四海天下,保護朕的萬千子民。”
“這是他初次掛帥出征,是他最重要的一戰,朕不希望有一絲一毫的外因,影響到他,你可明白?”
如果不是因爲青竹自身就不是那種見識淺薄的人,加上昨晚又和阿墨聊過,青竹几乎就要相信瑞寧帝的話了,此時此刻,聽到瑞寧帝如此苦口婆心冠冕堂皇的話,青竹心中忍不住的,就有些不屑。
不過心裡不屑歸心裡不屑,青竹在面上,還是不敢顯露出來的。
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是楊樂兒。
所以,青竹馬上就一副惶恐的樣子,跪了下去,有些顫抖的說道:“青竹不敢,是青竹太自以爲是了,請皇上恕罪。”
看到青竹這番姿態,瑞寧帝心裡總算有滿意了一些,擺擺手,和顏悅色的看着青竹說道:“好了好了,朕沒有怪你,朕啊,只是將道理給你講明白,你有一副替朕分憂,替軍中將士排難的心,朕很欣慰。快起來吧,別怕,朕不會拿你怎樣的。”
“是,多謝皇上。”青竹謝恩站了起來,臉上還帶了些小心翼翼的惶恐。
瑞寧帝微微笑了笑,看着青竹玩笑一般說道:“好了,別隻顧着惶恐了,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要問朕要些什麼東西吧,朕難得大方一次,你若是錯過了,那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可就難說了哦。”
說完之後,瑞寧帝還哈哈笑了兩聲,彷彿很滿意自己開的這個‘玩笑’一般。
青竹陪着瑞寧帝笑了笑,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青竹只求國泰民安,西北危機早日得解,皇上龍體康健,除此之外,青竹不敢有其他索求。”
“你啊,這是又在心裡頭埋怨朕了嗎?”瑞寧帝看着青竹,嗔怪一般說道。
“青竹沒有。”青竹又微微咬了咬嘴脣,重新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若真是沒有,那就大方一點,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你心中想要的東西。”瑞寧帝說着,鼓勵一般的看向青竹。
“那……青竹真說了啊?”青竹遲疑的看看瑞寧帝,臉上帶着一些躍躍欲試的神情。
“說吧。”瑞寧帝嘴角重新帶了笑容,看向青竹的目光也重新變得像長輩看晚輩一樣,開口說道:“這樣纔像話嘛,本來就是個爽利的女子,太過扭捏,反倒是讓人不喜了。”
“皇上教訓得是。”青竹假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衝着瑞寧帝說道:“其實一直以來,青竹都有個心願,那就是能開一個大大的醫館,可以替許許多多生病的人看病治病,讓大家,都能夠不受病魔的折磨。”
“可惜啊,京城居,大不易,這要在京城開店,尤其是開醫館,更是大大的不易,青竹雖然已經想了很久,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加上各種各樣的瑣事拖累,直到現在,青竹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自己得償所願。”
“若是皇上能夠開恩,賜給青竹一家醫館,那青竹……青竹一定好好的多謝皇上。”
其實,這是青竹昨晚就已經想好的要求,之所以現在才說出來,就是不想讓瑞寧帝覺得,自己是在獅子大開口,更免得讓瑞寧帝以爲,自己打算扯他的虎皮做大旗。雖然,青竹確實有這樣的打算。
就如同先前青竹口中所言的一般,京城居,大不易。尤其是要在京城開醫館更是如此。各行各業,都是有自己的行業保護,這些人,向來都排外得很。就算以青竹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不見得就能讓那些人有所顧忌。
要知道,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這殺父之仇,人家如何會同你客氣?
雖然青竹的本意,並不是要和他們爭奪錢財,但是那些人可不會管青竹是怎麼想的,只會跟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只怕到時候,就拉上楊樂兒,借她安寧大公主的名義,也擋不住那些人背地裡抽冷子設陷阱。她雖然不怕,但到底也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如果能以御賜的名義,避開這些麻煩,那就再好不過了。
到時候,那些人再要找麻煩,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承擔得起後果了。
畢竟,這得罪一個小小的縣主,或者是一個受寵的公主,和抗旨不尊,那可完全是兩種後果。
瑞寧帝一聽青竹的話,就笑了起來,當然,這一次的笑,雖然也不見得有多真,但是至少比先前好了許多。畢竟,相比青竹之前的兩個請求,這一個請求真的是簡單多了。至少,對於瑞寧帝而言,是如此。
事實上,如同青竹所想的一樣,如果青竹一早就提這樣的要求,瑞寧帝就算是勉強答應了,心裡頭也會覺得青竹有些獅子大開口了,至少,一個不識時務的感官,是落了下來,那麼後續的賞賜會不會真的盡善盡美,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因爲有了前面兩個讓瑞寧帝絕對無法接受的請求做鋪墊,瑞寧帝這會兒聽到青竹終於提了一個比較‘實際’一點的要求,心裡頭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朕瞧着,小青竹剛剛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還以爲小青竹會提什麼樣的要求了,原來是這個,簡單,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