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十三這眼刀子一飛,楊七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傻啊……”
楊七八的話還沒說完,楊十三就揚聲衝着青竹說道:“我同意,就按照縣主說的辦。”
“我先來。”
“蒼天爲證,厚土爲憑,我楊十三發誓,絕不泄露半點縣主和小白去珈蘭關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爲,否則的話,就讓楊七八一生不得自由,叫我不得好死!”
在楊十三發誓的這個過程中,楊七八把眼睛瞪成了一隻銅鈴,還不停的衝着楊十三做着各種各樣的怪動作,可惜的是,楊十三連看都不看他,直接就將誓言說完了。
“該你了,楊七八。”等楊十三說完,青竹下頜一點,衝着楊七八說道。
“好,我發誓……”
楊七八無奈的點點頭,將手掌豎起來,五指併攏朝天,大聲說道:“蒼天爲證,厚土爲憑,我楊七八發誓,絕不泄露半點縣主和小白去珈蘭關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爲,否則的話,就讓,就讓……”
“就讓楊十三一生不得自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最後半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楊七八額頭青筋暴露,雙眼也血紅血紅的。
吼完之後,楊七八喘了幾口粗氣,盯着青竹說道:“縣主,夠了嗎?”
楊七八的反應,讓青竹微微有些歉意。當然,那些歉意只是一閃而過的。
人心都是偏的。
同小白相比,楊七八和楊十三這種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人,他們的喜樂,真的沒那麼重要。
“小白,可以了嗎?”青竹微笑着蹲下去,拍拍小白的頭,開口說道。
小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低嗚幾聲。隨着小白這幾聲低嗚,幾匹野狼悄然退去。
因爲還要顛簸,早飯青竹沒敢吃得太多,當然,她平日裡也就是吃個七八分飽的。
吃了早飯之後,楊十三照理幫着青竹,將她綁在小白的身上。
在低頭幫青竹整理布袋的時候,楊十三嘴角微動,在青竹耳邊低聲說道:“謝謝。”
說完之後,就面無表情的走開了。
青竹伏在小白身上偷笑。因爲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成功了,不管怎樣,楊十三是不會出賣自己的了。至於楊七八,看他剛剛那個樣子,也不敢做出違背誓言的話來。
接下來,又是一整天的奔波,傍晚的時候,青竹他們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珈蘭關了。
其實青竹從來沒有到過珈蘭關,甚至都沒有看過珈蘭關的地圖,不過遠遠的看到那雄偉的關城,青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青竹伏在小白身上,低聲說道:“小白,先停一下。”
聽到青竹的吩咐,小白果然放緩了速度,漸漸的停了下來,隨着小白的減速,一直護衛在小白身邊的那些狼羣,也漸漸減速停了下來。
“縣主,眼看就要到了,怎麼不走了?”楊七八從狼背上下來,走到青竹旁邊問道。
青竹環視一週,指着周圍那些數都數不過來的野狼說道:“咱們不能這樣過去。”
“哦,對,我倒是把這個給忘記了。”楊七八摸了摸頭,笑笑說道。
楊十三板着一張臉走過來,白了楊七八一眼,依舊不說話,只是動手幫青竹解開了身上的布帶,然後將青竹從小白的背上扶了下來。
青竹靠着小白,歇息了一會兒,然後對小白說道:“小白,咱們就要進關城了,帶着這些野狼,咱們估計靠近不了關城,就會被關城裡的士卒射殺,你先讓它們在這裡等一等,或者散到附近的山林裡去,等咱們進了關城之後,給裡面的將士們說清楚了,再將它們帶過去。”
其實,以小白的聰明程度,就算是青竹不這樣說,它也能夠明白,現在青竹已經說了,它更是不會有任何的遲疑,當下就低低的嚎叫了幾聲。
然後,所有的野狼都如同退潮一般的,往兩邊退散,一直跑進了山林之中。
等視野裡面除了小白之外,再也見不到一匹野狼了,青竹才重新起身,坐到小白身上,扭頭看向楊十三和楊七八說道:“接下來,就要委屈兩位用輕功趕一段路了,不過也就幾里路了,應該沒問題吧?”
“縣主放心,我們沒問題的。”楊七八拍着胸脯說道。
楊十三冷冷的瞟了楊七八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看兩人都表示沒問題,青竹拍了拍小白的脖子,輕聲說道:“好了小白,咱們走吧,不過別跑得太快了。”
青竹話音一落,小白就跑了起來,不過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一定要比較的話,大概是和那種最差的,只能用來拉車的駑馬差不多。雖然一早就遠遠的看到珈蘭關了,可小白跑了差不多一刻鐘,還沒有到珈蘭關的關城下。
然後,青竹抱着小白的脖子,讓小白停了下來。
因爲從珈蘭關的關城裡面,出來了十多個騎着馬,配着馬刀,搭着弓箭的輕騎兵。
幾乎是一轉眼的時間,那些輕騎兵就到了青竹他們面前,手中的弓箭都齊齊的指向青竹几人。
“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方圓十里,都是禁區嗎?”領頭的騎士看着青竹,冷冷的喝道。
“我是紅妝營醫官夏青竹,奉皇命前來珈蘭關襄助珈蘭關的軍醫,共同替將士們治病療傷。”青竹騎在小白身上,挺直了身板大聲說道。
“皇命?”領頭的騎士有些不屑的笑笑,然後看向青竹大聲問道:“既然是奉皇命而來,聖旨呢?”
“聖旨?”青竹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來,自己出宮的時候,皇帝並沒有給自己什麼聖旨,連密旨都沒有。
“你們有聖旨嗎?”青竹扭頭,看向楊十三和楊七八問道。
“哎?這不是應該在縣主您的身上嗎?”楊七八也楞住了,看着青竹說道。
青竹又將頭轉向楊十三。
“沒有。”楊十三冷冰冰的說道。
青竹臉上有些訕訕的,看着領頭的騎士說道:“那個,我們走的時候走得太匆忙,沒顧得上什麼聖旨不聖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