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陳本生,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打算對侯爺做什麼?這個人是誰,爲什麼忽然出現在這裡?”第二個衝窗戶裡面跳進來的,也就是第一次進屋的時候那個領頭的大漢冷冷的看着陳本生喝問道。
陳本生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盯着第二個衝進窗戶的人說道:“羅將軍,您的眼睛是長來做什麼的?難道看不出來本官正在替侯爺醫治,以圖喚醒侯爺嗎?至於說我身邊的人,這是我們寧州軍中,醫術最好的醫官,出現在這裡,當然是爲了同本官一起,替侯爺治療。”
姓羅的將軍冷冷的指着青竹,看向陳本生說道:“那剛剛他爲什麼不在屋內?難道說,剛剛是故意躲起來,怕我們看見嗎?這樣一來,你讓本將軍如何相信,你們心裡頭沒鬼?”
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陳本生雖然心裡頭害怕,也只能大作膽子衝着姓羅的將軍說道:“本官問心無愧,至於說爲什麼要讓她躲起來,不叫你們看見,爲的就是不希望你們節外生枝,非得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耽擱了侯爺的醫治。”
“別說本官說的不是實話,你們的心思本官清楚得很。羅將軍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如果本官說要多帶一個人,來給侯爺醫治,你會不會派人審問個一天半天的,才放心?”
聽到陳本生質問的話,姓羅的將軍臉微微白了一下,因爲陳本生說的,就是他會做的事情。
看姓羅的將軍遲疑了,另外一個大漢冷笑一聲,說道:“羅將軍此舉,也是因爲緊張侯爺的安穩,這是我們西北軍上下,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怎麼到了陳醫正你的口裡,卻變成了羅將軍刻意阻撓,不讓人給侯爺醫治了呢?”
陳本生語氣一塞,不過馬上就大聲說道:“本官可沒說過,羅將軍是刻意阻撓,本官的意思,是羅將軍小心得太過分了,你們西北軍的人忠於侯爺這沒錯,我們寧州軍也是曾經和鎮西侯同甘苦共患難過的,憑什麼不相信我們?”
聽到陳本生的話,又有一個西北軍的將領開口了:“我們西北軍一脈對於陳醫判和你手下的軍醫處的醫官們如何尊重,相信陳醫判自己是清楚的,我們可從來沒有不相信你們。只不過,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忽然出現在侯爺的房間,你陳本生是不是應該好好的給我們解釋一下?”
陳本生看一眼青竹,重新回頭看向西北軍的諸位將領說道:“沒什麼好解釋的,本官已經說了,這一位是我們寧州軍中醫術最高的軍醫,她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爲了替鎮西侯診治傷病的。”
姓羅的將軍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指着陳本生面色不善的說道:“陳本生,既然你說他是你們寧州軍中醫術最高的軍醫,爲什麼之前沒有跟着你們一起到珈蘭關來?還有,你這樣藏着掖着,又是爲了什麼?”
“因爲……”陳本生的語氣遲疑了起來,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好的藉口。
“無話可說了吧?那你還敢說你們不是心懷叵測?騙誰呢?識相的,就從這房間裡頭走出去,然後乖乖的去接受審查,要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敢!”陳本生說着,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隱隱將青竹護在身後。
一直在小心的觀察裴子墨情況的青竹這會兒終於不敢再置身事外了,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不要爲難陳醫正了……”
青竹一開口,西北軍的將領就有些楞了,有一個嗓門特別大的將領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居然是個女人!”
姓羅的將軍臉上的冷笑越發的明顯了起來,衝着陳本生說道:“陳本生,你忘記侯爺是怎麼遇刺的了嗎?也忘記了本將軍的軍令了是嗎?本將看你現在還要怎麼解釋!”
看青竹開口說話了,陳本生倒是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這些西北軍更加不會聽自己解釋了,但是也免去了他左右爲難的顧忌,當下就昂首衝着姓羅的將軍說道:“本官不需要解釋什麼,我是皇上親封的正四品醫正,你不過高我半級而已。”
“更何況,你別忘了,本官棣屬於寧州軍,就算是奉命來珈蘭關襄助,也只需要聽從主帥之令,羅將軍你的發出來的軍令,還管不到本官的頭上來。”
姓羅的將軍臉色一瞬間就變了,看向陳本生說道:“陳本生,被揭穿了之後,就來和本將說什麼西北軍寧州軍了嗎?別忘了,本將現在暫代主帥之職,負責珈蘭關的防守事宜,你,也得受本將節制。”
陳本生乾脆破罐子破摔了,指着姓羅的將軍說道:“暫代主帥之職?誰下的領?侯爺嗎?侯爺被刺之時,就已經昏迷不醒,他怎麼下令?皇上嗎?皇上的聖旨可沒這麼快能到珈蘭關來,羅將軍你這所謂的暫代主帥之職,不過是你們西北軍內部自己推舉的,可做不得數。”
聽到陳本生的話,青竹腦子裡頭一轉,再次開口說道:“陳大人,您說的都是實情嗎?”
“是。”陳本生點點頭,回道。
“原來如此啊……”青竹拖長了聲音,說道。說着又向陳本生說道:“陳大人,請您來看着侯爺的情況,免得出什麼差錯,讓我同他們說道說道。”
“嗯。”陳本生隱約聽出來,青竹的話裡頭似乎藏着話,當下就點點頭,退回到裴子墨的牀邊,從青竹手中接過藥瓶,代替青竹看護起裴子墨來。
至於青竹,臉上帶了些笑意,迎着西北軍那些將領們恨不得吃人的目光走了幾步,走到陳本生先前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看着姓羅的將軍說道:“羅將軍,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看到青竹臉上的笑容,姓羅的將軍沒有來的就心中生亂,惡狠狠的看着青竹問道。
青竹淺淺一笑,看着姓羅的將軍說道:“明白爲什麼羅將軍要千方百計的阻撓陳醫判替鎮西侯診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