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青衫和楊樂兒等人都已經到了近前。青衫一看到青竹面容憔悴,眼圈青竹,衣衫破爛,頭上臉上手上到處都是泥土的樣子,再看到青竹瘦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身形,心裡頭原本已經隨着裴子墨帶親衛出關而壓了下去的心火就又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當下就衝着裴子墨怒吼起來:“裴子墨,放開我阿姐,你害她害得還不夠嗎!”
裴子墨這會兒本來就又是痛心又是自責,再聽到青衫的呵斥,身子頓時一震,摟住青竹的雙手不自覺的就鬆了一些。
“阿墨。”青竹將裴子墨的手重新壓了回去,低聲道:“不怪你的。”
青衫一看青竹的動作,再聽到青竹的話,頓時就急了,看着青竹重重的說道:“阿姐,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還向着他!”
“你不心疼自己,你也心疼心疼你弟弟啊,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有多擔心你!每天只要一合上眼睛,我就夢到你被那些蠻子害了,夢醒之後,就再也無法入睡。你知不知道啊……”
“還有大公主,爲了你,這些日子她也****爲你擔憂,成日裡都吃不下飯,一端起碗來就說不知道你是不是正在餓着肚子,一碗飯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每日裡絞盡了腦汁的想着,如何才能營救你,阿姐啊……”
青衫說着,重重的一拳砸在自己手心,然後將手上的馬鞭一扔,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蹭蹭蹭幾步跑到小白旁邊,伸手就去拉裴子墨,嘴裡說道:“裴子墨,你給我下來,快下來!小白,你快把他掀下來。”
聽到青衫的話,青竹心中也是難受不已,但是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被人綁架的事情,只能怪她自己,當真是半點都怪不着阿墨的,加上她這會兒雖然看不到阿墨的臉色,卻也能通過阿墨的手臂和他微微顫抖的身子,感受到阿墨此時的滿是負疚的內心。
當下裡,青竹心中又是爲難,又是自責,看向青衫語帶哀求的說道:“青衫,你快別鬧了,好不好?這事情真的怪不得阿墨,一切都是你阿姐自己太過大意……”
聽到青竹的話,青衫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青竹,重重喚道:“阿姐!”
聽到青衫和青竹的話,裴子墨滿臉都是愧疚和疼痛,他用力的眯了一下眼睛,滿臉痛苦的說道:“是,是我沒有保護好青竹,都是我的錯……”
原本青衫正眉頭緊鎖的看着青竹,這會兒聽到裴子墨的聲音,青衫就又將目光轉向裴子墨了,滿臉憤慨:“裴子墨,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你哄得了我阿姐,你可哄不了我。你真當我夏青衫像我阿姐一樣,那麼容易被你矇騙嗎?我告訴你,你想錯了!”
青竹心中本來是左右爲難,這會兒看青衫越說越離譜了,忍不住看向青衫,底喝一聲:“夠了青衫!”說着,青竹的語氣軟了幾分,看向青衫說道:“青衫,你別說了,阿姐知道你是心疼阿姐,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因爲心疼阿姐,就胡亂責怪阿墨啊……”
聽到青竹呵斥自己,青衫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青竹有些痛心的吼道:“阿姐,你說,他裴子墨究竟給你吃了什麼藥,你要這樣向着他?”
“哎呀!”青竹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對待青衫了,糾結着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真不是我向着他,而是事實本來就是如此,我被人綁架與阿墨當真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太過大意。”
“當日蠻族人瘋了一樣的攻城,關城裡面又有奸人放火焚燒糧草和藥材,是我自己強行命令阿墨派給我的親衛去救火,纔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的……”
青竹的話還沒有說完,青衫就指着裴子墨又吼了起來:“那也是他裴子墨疏忽大意,讓奸人混進了珈蘭關內,身爲主帥,他責無旁貸!”
“夠了!”一直在眼睜睜的看着三人的楊樂兒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衝着青衫說道:“夏青衫,你是把腦子留在上京城了嗎?青竹安然無恙的回來,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你,你這樣胡攪蠻纏的,你這不是在指責阿墨哥哥,你這是在爲難你阿姐,你懂不懂啊?”
“我不懂!”青衫衝着楊樂兒吼道:“我只知道阿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只知道她是在珈蘭關出事的,我只知道珈蘭關是他裴子墨的地盤!我阿姐出了事情,不怪他怪誰?”
聽到青衫的話,楊樂兒都有些氣笑了,看着青衫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張嘴了幾次嘴之後,才一臉鬱結的指着青衫說道:“夏青衫,你,你,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偏激想法?哎呀你你的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聽到楊樂兒的話,青衫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憤憤的開口回道:“是,我的腦子壞掉了!”
“我的腦子若是沒壞,當初在阿姐帶回來一個來歷不明、要死不活的陌生人人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扔出去,扔得越遠越好,也不至於讓他害得我阿姐被蠻族人抓去。”
“我要是腦子沒壞掉,我當初有機會離開寧王軍的時候,就不應該爲了出人頭地留下來。出人頭地有什麼用啊?就算把金山銀山送到我面前,若是沒了阿姐,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說着,青衫看了看青竹,懊惱的說道:“早知道阿姐會遇到那麼多的危險,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和阿姐待在大青山,好好的過我們的太平日子。”
聽到青衫的話,青竹又是感動又是糾結,又還有些哭笑不得,最後乾脆示意裴子墨將自己鬆開,然後扶着裴子墨的手,從小白背上下來,忍着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走到青衫面前,點了點青衫的額頭,說道:“夏青衫,你這是在鑽什麼牛角尖呢?你阿姐我還沒事,等我死了,你再說這樣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