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算得上什麼麻煩。”朱安之大手一揮,好爽的說道。跟着,馬上叫人將自己的管家朱誠叫來。
朱誠是忠叔的長子,矮胖矮胖的,忠厚中透着一股子精明。
“老爺,您找我?”朱誠進到大廳,對着朱安之行了個禮,恭敬的說道。
“嗯,阿誠啊,夏小大夫要買些糧食,你去處理一下吧。”朱安之對朱誠說道。
“是,老爺。”聽到朱安之的話,朱誠微微一愣,這種小事一般輪不到自己這個大管家出馬,隨便派個下人或者管事就可以辦妥了,不過想着自家老爺對夏小大夫的重視,也就明白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安排。
“對了,夏小大夫,你準備買多少糧食啊?”吩咐完了之後,朱安之纔想起自己忘記問這個問題了,連忙看着青竹問道。
“大米十五擔、白麪五擔、肉乾兩百斤。”青竹微微一笑,說道。
“啊,多少?”朱安之以爲自己聽錯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看着青竹重新問道。
“大米十五擔、白麪五擔、肉乾兩百斤。對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朱老爺幫忙採購十來個大罈子,要水缸那麼大的。”青竹看着朱安之說道。
這一回,朱安之算是聽清楚了,雖然詫異青竹爲什麼要準備這麼多米麪肉乾,但是他不是多嘴的人,也就沒有多問,直接看向朱誠問道:“聽清楚了嗎?聽清楚就馬上去辦。”
“是老爺,聽清楚了,奴才的馬上去辦。”朱誠同樣詫異,不過他和他爹朱忠一樣,對朱家忠心耿耿,所以也沒有仔細思索,馬上就點頭應道。
“有勞朱管家了。”青竹客氣的看着朱誠說道。
這個朱誠去了幾次夏家村,所以青竹是知道他的,這個人在朱家地位不低,所以對他,青竹很是客氣。當然了,青竹這人本來就對誰都隨和客氣,從來不會因爲別人是僕役就看低三分。
“夏小大夫客氣了,這都是朱誠應該做的。”朱誠恭敬的對青竹說道,說完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按理說青竹應該提醒一下,讓朱家的糧鋪多準備寫糧食,可是轉念想到人家就是做這個的,對於商機什麼的把握,比自己厲害多了。再說了,朱家的田地不少,每年的收上來的地租幾個大倉庫都堆不下,存糧肯定是不少的。
中午的時候,朱家擺了宴席,重要的家眷都出席了。朱家在永寧縣是大戶人家不假,不過家裡頭沒有那麼多規矩,除了當家夫人朱家大太太之外,其他幾個姨娘也都陪坐在側。
生了兒子的朱家大夫人和三姨娘看到青竹和朱安之一樣,都是感激不盡。而還沒有生下後代的幾個的姨娘看到青竹,簡直就像是看到什麼香饃饃一般,如果不是擔心被老爺和太太責怪,早就將青竹圍成一團了。
用過飯後,幾個姨娘都磨蹭着不肯走,最後大太太同朱安之一商量,就一起請青竹乾脆替幾個姨娘把把脈,看能不能生。
青竹這幾年切脈的水平雖然上漲了很多,但畢竟還是和行醫幾十年的老醫生沒有什麼可比性的。連忙推脫了兩句,讓她們最好找個老大夫給把把脈。
誰知道,這些人還就是迷信青竹,什麼老大夫不老大夫的,在她們看來,想生兒子,那就要認準青竹,府裡頭的兩個公子可不就是兩個活生生例子麼。
對於這樣的迷信,青竹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禍事,不過話說到找個份上,她也不好再推辭,當下就找了靜室,挨個的給朱安之的幾個姨娘把脈問診起來。
不過青竹的判斷主要還是靠問診,重點詢問月事是否正常,以及隱晦的問上一問,朱老爺是不是常常去他們房裡。
也許是因爲祖上幾代單傳的原因,朱安之對後代頗爲再也,屋子裡的姨娘們多半是雨露均沾,從來不薄待誰。
姨娘們的月事大多正常,時間也挺準的。青竹給她們的建議是計算好每一次月事起始的時間,然後在在下一次月事來之前十四天前後,與朱老爺同房。行完房之後,在身下塞個枕頭,多躺一會兒。
下一次月事來之前十四天前後,就是現代醫學上所說的排卵期,在這個時間****最易受孕。
有一兩個月事不調的,青竹也給開了方子,讓吃着調理,告訴她們只要調理得當,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當然了,當大夫的都有個習慣,那就是不會把話說得太死,青竹也不例外。
所以對每個人,青竹都加了一句不出意外的話,懷孕是沒有問題的。
得了青竹的話,幾個姨娘都是喜上眉梢,出門的時候昂着頭,扶着腰,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好好的扶着自己,那模樣彷彿是查出有喜了一般。
而月事不調的兩個,雖然臉色有些不太好,但是青竹的話還是給她們留着希望,所以一出門,也就鬥志昂揚,巴不得馬上就把月事調整好,然後懷上一個寶貝疙瘩,十個月之後生下個大胖小子,奠定自己在這朱家後院不可動搖的地位。
幾個沒有身孕的姨娘的表現,讓朱家大太太和三姨娘意動不已,都紛紛請了青竹給自己把脈,反正朱家家大業大,再多都養得活,誰也不會嫌兒子多不是。
對於朱家大太太和三姨娘,青竹依舊給他們說了容易受孕的日子和方法,朱家大太太和三姨娘聽了,俱都是千恩萬謝。
爲這事情,朱安之又重新感謝了青竹一番,並且表態一定會按照夏小大夫的吩咐,好好的把造人這項事業進行到底。
對着朱家大太太和姨娘還好,現在聽到朱安之這樣道謝,青竹當真是羞紅了臉,恨不得地上有個裂縫,好鑽進去。
青竹的反應讓朱安之明白了自己的唐突,夏小大夫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些話對她說,只怕是要讓他着惱。
朱安之告罪一聲,揭過這事,開口說道:“都這會兒了,也不知道朱誠辦好事情沒有,要不我們去看看?”
“朱老爺請。”青竹雖然還是臉紅得緊,不過已經緩過來了,知道朱安之是無心之失,倒也不怪她,連忙就坡下驢,跟着朱安之的話題轉移。
剛剛出了後院,就有人來說大管家回來了,正要給老爺回稟。
青竹同朱安之一起,去了前廳,不一會兒朱誠就進來了,依舊先對着朱安之一禮。
“都辦妥當了?”朱安之看着朱誠問道。
“是,都辦妥當了,包括大缸,都採買好了。”朱誠點點頭,回道。
“辛苦了。”朱安之點點頭,對於這個忠心耿耿又辦事利落的管家,他還是很滿意的:“你先下去吃點東西,回頭帶幾個人,套上馬車,幫青竹姑娘把東西送回去。”
“是。”朱誠應了一聲,告退下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朱誠就回來說,已經準備妥當了。
朱安之親自將青竹青衫送到大門口,看着幾輛馬車走了,這纔回去。
走出巷子,馬車停了下來,青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朱誠就走了過來,臉上訕訕的,明顯是有事相求。
“朱管家可有什麼事情?”青竹看朱誠不說話,乾脆直接開了。
“是,確實有事想要麻煩夏小大夫。”朱安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開口說道。
“朱管家但說無妨,只要青竹能做到的,青竹義不容辭。”人家剛剛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雖然是有朱安之吩咐的原因,當青竹還是感激在心,所以想都不想,就開口了。當然,她也是相信,以朱誠的爲人,應當不會拖着自己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是我的內人,我們成親快六年了,至今還沒有孩子,所以,想請夏小大夫去幫忙看看,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耽擱夏小大夫的時間。”朱誠看着青竹一臉熱切的說道。
“這沒什麼好耽誤的,反正天色還早,咱們現在過去看看就是。”青竹想都沒想,直接應道。
“多謝夏小大夫。”朱誠看青竹答應了,頓時大喜,連忙補充道:“我讓他們帶着東西現在,到時候我們能趕得上的,反正有小福子在,他找得到路的。”
“這樣最好。”青竹點點頭說道。
她可不怕朱家的下人會帶着她的東西跑路,這念頭的僕人都是籤的死契,而且多半是家生子,離了朱府,他們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再說了,朱家待下人寬厚,她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絲毫不擔心。
朱誠家離朱府很近,就在朱府後門的巷子裡,二進的院子收拾得乾淨利落,一看就知道女主人是個勤快的。
“當家的,今兒個怎麼回來得這麼早?”聽到叩門的聲音,朱誠的媳婦忙出來開門,還在路上,就開口問道。
等朱誠的媳婦拉開門,看到自己丈夫身邊的青竹,明顯的楞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看看你,想什麼呢。”朱誠不好意思的衝着青竹笑笑,握着自家媳婦的手,開口說道,不過嘴裡,倒是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我沒事,當家的忍了這麼多年,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怨言呢。”朱誠媳婦眼睛紅紅的,話裡透着一股子哀怨。
朱誠又好氣又好笑,指着青竹說道:“這位是我給你說過的夏小大夫,你想到哪兒去了。”
“啊,原來是夏小大夫啊,快請進,快請進。”朱誠媳婦鬧了個大紅臉,跟着就熱情的將青竹往院子裡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