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坐在驢車上,跟着前頭郡王府的馬車走了一陣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雖然沒有去過和郡王府,但是這和郡王府在什麼地方,她大致還是知曉的,這條路,根本就不是往和郡王府去的路。
心裡頭這一遲疑,青竹就招呼醜驢停了下來,好等着和郡王派人過來詢問。
不過,青竹沒想到,居然是和郡王親自下了車,過來詢問了。
這樣一來,青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青竹也從驢車上下去了,而且,不等和郡王開口詢問,青竹就說道:“王爺,怎麼臣女覺得,這條路好像是往外城去的啊?”
“是。”一聽青竹的話,和郡王臉上就堆了笑,說道:“怪本王沒說清楚,小女身子向來不好,所以一直是在莊子上養着的,咱們這次,就是要去城外的莊子上。”
“原來如此。”青竹點了點頭,心裡頭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的話,裴子墨也不會那麼放心的,就讓她跟着和郡王走了。
這樣一想,青竹心裡頭重新安定了下來,同和郡王告罪一聲,然後就回了驢車。
有和郡王打頭,哪怕是天色已晚,他們也很順利的,就出了上京城,到莊子上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到了地方,莊子上的下人打了燈籠迎接,和郡王先下車,等青竹也下車了,走上前去之後,和郡王看着青竹說道:“說來也是本王不好,天都這麼晚了,才請了縣主過來,縣主應當也餓了吧,要不,先用了晚膳再去看小女?左右這麼多天了,也不在乎耽擱這麼一會兒。”
那種怪怪的感覺又浮上了青竹的心頭,不過想着這也許是和郡王客氣的話,所以青竹便搖頭說道:“多謝王爺好意,不過臣女還好,並沒有覺得很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瑾柔郡主再說吧。”
和郡王果然沒有堅持,當下就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倒是本王怠慢了,多謝縣主,那本王這就帶縣主過去。”
和郡王在這裡這處莊子並不大,不知道是因爲天色晚了還是什麼原因,正在春天裡,這莊子裡頭,都顯得有些荒涼,甚至……陰森。
怪異的感覺,再次浮上青竹的心頭。她忽然覺得,這和郡王應該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關心他的女兒,瑾柔郡主,要不然,哪怕瑾柔郡主自幼體弱多病,也不至於養在這麼荒涼的莊子上頭吧?
但是,如果他不關心瑾柔郡主,他親自請自己來給瑾柔郡主看病,又是爲了什麼呢?
青竹當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過,青竹也沒有多少工夫來細想,因爲就這麼會兒功夫,他們已經到了瑾柔郡主所在的小院子。
一進院子,青竹就聞到一股積年已久的藥味。聞到這個藥味,青竹對於和郡王所說的,瑾柔郡主自幼體弱的話,倒是又信了一些。
這院子裡倒是有些燈火通明的模樣,到處都懸掛着燈籠,把這院子到處都照得亮堂堂的,幾乎沒有燈光照射不到的死角。
不過,青竹也發現,這院子裡的燈籠都掛得特別的高,全部都要用很高的梯子才掛得上去的樣子。而且幾乎每一盞燈籠懸掛的地方,防風和防雨的措施,都做得很好。
只是一個院子的燈籠,都掛得如此的仔細,青竹又覺得,這和郡王應該當真是特愛那瑾柔郡主的,只怕……問題的關鍵,還出在瑾柔郡主的病上。
青竹跟着和郡王進了瑾柔郡主的房間,房間裡頭的燈籠也很多,而且燈籠也都掛得高高的,倒像是刻意不讓人有機會就那樣取下來的樣子。
瑾柔郡主的房間裡,並沒有伺候的小丫頭,只有四個長得三大五粗的僕婦,一看到和郡王,就衝着他見禮,又在和郡王引導下,給青竹見了禮。
青竹一邊讓她們不用多禮,一邊乘機打量了一下這瑾柔郡主的房間,發現裡頭除了簡單使用的傢俱的話,擺件什麼的,非常的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梳妝檯上,連銅鏡都沒有一面。
屏風也是很厚重的,一看就是推都不易推到的。
而且,青竹還發現,這房間裡頭的所有傢俱的邊角,全部都用錦布裹了起來的,所有的邊角,都是非常圓鈍的,在路過那沒有銅鏡的梳妝檯的時候,青竹還伸手摸了一下包裹着的邊角,發現包裹得很厚,就算是無意撞上去,也不會覺得多疼。
等到了牀前,青竹發現這牀上居然連罩鉤都沒有,而且掛的帳子也不是那種容易撕爛的紗帳,反而用的是棉紗布做的帳子。
青竹站到牀前,馬上就有兩個僕婦一左一右的,將帳子拉開了,青竹這個時候,纔看到瑾柔郡主。
哪怕青竹是個女子,這麼一眼看下來,青竹也覺得有些心疼。
瑾柔郡主的年歲看上去,比她略小一些,整個人的面色,都非常的蒼白,連嘴脣都沒有絲毫紅潤的感覺。
她雙眼緊閉,眼窩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臉上沒有半兩肉,臉小的來,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
青竹伸出手指,探了探瑾柔郡主的鼻息,發現她的鼻息果然弱得很,若有若無的,如果不仔細一點,根本就探不到。
餘大妹拿了脈枕出來,放在牀榻上面,又讓伺候瑾柔郡主的僕婦,將瑾柔郡主的手,從被子裡面拿出來,擱在脈枕上頭。
青竹在牀邊坐了,伸手去給瑾柔郡主把脈,剛剛觸及到皮膚,一股溼冷之意,就侵了上來。
青竹眉頭微微輕鎖,問道:“郡主出汗很多嗎?”
“是。”一個伺候瑾柔郡主的僕婦開了口,說道:“這些日子郡主身上總出汗,尤其是後背,墊一片厚棉巾,不到半個時辰,就溼得能擰出水來。”
ωωω✿тт kдn✿c o 青竹微微點了點頭,用心給瑾柔郡主把起脈來。
瑾柔郡主的脈搏同她的呼吸一樣,非常的微弱,細小彷彿只有一根絲線那麼大點,跳得非常的快,幾乎是常人的一倍。
把完脈只是,青竹收了手,開口說道:“誰能給我說說,瑾柔郡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