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了

開店了

開店了

之後原本楚秋月以爲,最大的事情該是楚流婉和楚春月開店的事情,誰知道,卻是另一件事情——

這次昀朝派了五千雄兵討伐西邊的遊牧民族裡德,裡德的情況,就和以前的匈奴差不多,他們遊牧爲生,缺少比較好的衣物和食物,所以常常會忽然跑到俊超邊境的地方,打劫人民,搶劫婦女,偶爾大肆虐殺。以前興旺時期,還曾經常常和中原地區國家和親,交好。

但顯而易見的,他們是不會滿足的。所以戰爭終究無可避免。

這一回,派出去的兵不多,因爲所要攻打的目的並非是裡德腹地,並不與裡德單于直接交戰,而是昀朝邊境的幾支裡德里的分支,尤其是帕西。他們對邊境人民作惡最多,所以皇上派兵討伐,好讓他們害怕,先老實一段時間。

這回派出去的是一名老將楊慶,還有驃安校尉,也就是林安夜。

楊慶這次有點杯具,在大漠中迷了路,又因爲視力不好,把對方的人看成是自己的手下,興高采烈的要求對方來救自己。結果帕西的將領一看,嘿,好啊,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所以就把他給抓了起來,本打算以他爲威脅,讓另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小毛孩驃安校尉投降,誰知道驃安校尉果然剽悍,根本管也不管,帶着餘下的士兵,直搗黃龍,生擒裡帕西休旬王。

可憐當時休旬王還正因爲驃安校尉的假意投降而高興的擺酒慶祝,結果喝到迷迷糊糊之際,一大隊人馬就衝了過來,殺了自己的人,而且兵力看起來很多——這時候,休旬王迷惘了,他明明聽說對方只有五千人,加上開始苦戰損失了不少,氣候不適應損失一些,然後還跟着楊慶搶了一些。之後驃安校尉投降,帶着千名士兵來投降,他也是讓人看過的,的確只有一兩千名而已,但是,驃安校尉這一兩千人,的的確確的,打敗了正在歌舞,鬆懈不已的五千士兵。

等到他們輸了之後,都被捆綁好了,縮成一團,而林安夜所帶領的所有的士兵居然都忽然開始大吃大喝起來——當然,吃的是他們營地的東西……他們才知道,原來那些士兵包括林安夜本人,因爲在大漠,並且比較深入了,後繼糧食水源不足,也無法抵達,所以都已經處於非常飢餓和乾渴的狀態。而他們就是以這樣的狀態,打敗了他們,並且全身而退。

不止休旬王,所有人都怕了——而且他們的確輸了。

最後他們只能放了楊慶,還任由休旬王被生擒,一夜之間由勝轉敗,實在悲劇。

原本皇上的意思是想威嚇一下他們,結果沒想到林安夜這麼彪悍,居然把帕西首領休旬王生擒了過來,按照路程,士兵大概一個月後就可以入京,而林安夜帶着休旬王騎快馬,帶着幾個精兵在半個月之內先入京。皇上已經一邊派人去迎接,幫他們接風洗塵。

於是,林安夜,這個今年才18的驃安校尉,橫空出世,頃刻名動京師,耀眼至極。

有小孩唱曲兒,就是:

驃安驃安,使民心安;

安夜安夜,無使暗夜;

誰道男兒小?且看校尉高。

大家都沸騰了,林安夜簡直被奉爲神話。

不過,依着他的戰績,自然也是應該的。

之後的蹴鞠大賽,楚秋月去看過一次,卻沒見林康夜再來玩了。估計是被哥哥給刺激到了,明白不能再玩了,所以去用功了吧。

楚秋月也暗暗佩服,這樣的人才是有真本事啊,他們這些穿越者,如果真要上戰場,呃,反正橫豎都沒這麼勇猛的。

楚春月心裡樂的很,她的店還有幾天就要開張了,趕在新年,又是打敗了帕西的時候,生意一定紅火——她倒是忘記了,她賣衛生棉的,和那個什麼大家的心情有什麼關係……

沒幾天,楚春月的店鋪就紅紅火火的開張了,這家店名叫“夜紫館”,取自楚流婉“所作”的一首詩,因爲近日林安夜打了勝仗,加之這家店是胭脂店,故而她所作之詩,非常合意——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這詩,楚秋月大概記得似乎是李賀寫的,叫什麼卻不大記得了,那最後兩句話是極有名的,自是免不得讓人大大誇獎一番。只是這詩分明處處贊林安夜,只一句“塞上燕脂凝夜紫”勉強感覺與胭脂店有些關聯,所以楚春月只好幫店名取作“夜紫館”。

因着楚流婉的聲明,加上五皇子從中襄助,來的人是非常之多的,大多爲名媛仕女,每個都是千嬌百媚儀態萬千,在這冰雪之中乘轎而來,香囊中所散發出的香味裊繞,給夜紫館平添無數風景。

作爲妹妹,楚秋月自然也是去了的,就見這夜紫館地處極好,算是黃金地段了,難怪要那麼多錢。裝潢也是不錯,畢竟楚流婉和楚秋月兩人既是在現代生活過的,也曉得古代的建築特徵,加以融合,倒是很吸引人的眼球。再者,她們本錢很多,夜紫館富麗堂皇,又不失女子所需的嬌柔之味,叫人頗爲折服。

店裡有幾個女僕,穿着統一,甚是好看。

楚春月和楚流婉忙着接待其他人,於是只招呼了一下秋月,就讓幾個女僕來帶她去裡邊看。

楚秋月在店裡逛了逛,也觀察了一下胭脂,卻見那些胭脂與其他旁人的胭脂並沒有甚麼區別。當下心中有些疑惑,本來她以爲楚春月一定會弄些噱頭出來的。

見楚秋月看來看去,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那幾個女僕小心翼翼的問楚秋月:“楚小姐,除了胭脂,你還想不想要其他東西?”

“什麼東西?”楚秋月皺了皺眉頭,心想不知道這楚春月和楚流婉又在做什麼名堂。

那女僕道:“依舊是女子專用的東西。只是略微私密,不大好啓齒……總之,大抵是葵水來時,可以方便一些的東西。”

楚秋月一聽就曉得是什麼了,心中暗暗驚訝,想不到楚春月竟然打着賣胭脂的名頭來賣衛生棉?!

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楚秋月道:“帶我去看看。”

那女僕應了一聲,轉身帶着楚秋月去了側廳,那側廳裡卻不是一個大廳,而是一間間小房間。女僕帶着她進了一個沒什麼人的房間,從一旁掛着的箱子裡拿出一塊白色的東西,臉上有些赧然:“喏,便是這個。”

楚秋月愣了愣,道:“這個是……?”

“這個便是我剛剛所言的東西,是楚姑娘發明的,喚作乾淨褲。”女僕道。

那楚姑娘就是楚春月,她讓下人這麼叫她,感覺比較威風一些。

“乾淨褲?嗯……那,怎麼用?”楚秋月問道。

女僕把那塊白色的布匹抖開,楚秋月就見上面是幾層棉,旁邊用線縫好了,做成了一個小短褲的形狀,可以直接穿上。

“這是冬天可以使用的。”女僕道,“只要直接穿上即可。這,這個乾淨褲,只需要兩條,就可以輪流換洗了,冬日裡衣服不易幹,可以多買幾條。不過切記洗乾淨後要用太陽曝曬,這樣纔可以乾淨些。楚姑娘說了,這個裡面的棉,可都是頂好的棉,只要注意清洗,不會有問題的。”

楚秋月也忍不住稱奇:“這倒是好東西。”

實在想不到,原來楚春月也又這般本事,原來還以爲她甚麼都不會做呢。看來她倒還真的有幾分做女主的架勢,畢竟要開這樣的店,做出這樣的東西,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只是賣這個,終究不雅。雖然楚春月想到了法子,讓女僕單獨帶着買家進來,可是久而久之,大家終究會曉得。

那女僕問楚秋月:“楚小姐,您需要嗎?楚姑娘吩咐過,楚家人直接拿便是。”

“哦,”楚秋月笑着擺了擺手,“我還不到需要這個的時候。”

說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女僕大抵是第一次跟人講這個,所以臉上也紅的很,大概是楚春月已經教好了她說辭,但她也是第一次實踐。

出了這間小屋子,就見其他屋子裡也出來了幾個女僕帶着幾個女子,她們手中都還拿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黑色袋子,看不清是甚麼,但是必然是“乾淨褲”無疑了。只見她們臉上微微泛紅,但嘴角帶笑,顯然是極滿意的。

楚秋月笑了笑,沒說什麼,又去了店裡,只見楚春月她們都看着側廳,只要有位置空出,便又讓女僕帶其他人進去,如此循環往復。楚流婉則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左手中指關節不緊不慢的敲着桌子,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對生意的紅火也是很滿意的。

不過這樣一來,買胭脂的人倒幾乎是沒有了。

走到楚春月身邊,楚秋月笑了笑道:“阿姐好本事,竟做得出這麼精妙的東西。”

楚春月愣了愣說:“女僕也帶你去了?”

“嗯。”

楚春月道:“真是笨,你這麼小,帶你去幹什麼?”

不過見到一向感覺壓過自己的楚秋月好言好氣的誇獎自己,自然也是極爲得意的,道:“也還好了,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楚秋月道:“不過,賣這個東西,終究是……”

楚春月笑了笑道:“我就曉得你會這麼說。迂腐!這有什麼呢?我現在偷偷摸摸的賣,總有一日要擺在檯面上賣!還要敲鑼打鼓,讓大家都知道呢。”

楚秋月心中希望這一日永不來,但也不再說什麼,只道:“嗯,那娘和嬸嬸曉得了嗎?”

楚春月吐了吐舌頭:“她們已經知道啦。但是她們沒說什麼。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後會怎樣,哎,迂腐!”

楚秋月搖搖頭,不再說話,道:“既是如此,我先回去了。”

楚春月應了一聲,又自顧自的去招呼客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雁門太守行

[唐]李賀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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