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走後,林蘭又把文山叫來:“店鋪那邊的事都瞭解清楚了嗎?”
文山回道:“小的都問清楚了,十八間鋪面有七間是簽了五年期的,也就是說還有兩年到期,另外的八間已經是續簽過的,有的續了一年,有的續了兩年,最多的又續了五年,最快的明年五月到期,有兩間鋪子,還是挨在一起的。”
林蘭脣角微闔,琢磨着,這樣的話,至少要到明年五月才能拿回來。自己要開藥鋪,自家有鋪面,老巫婆沒理由不給。
文山眼睛微閃,帶有一絲喜色:“二少奶奶,有個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這小子,居然還學會賣關子了,林蘭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你說
“小的假意說想租鋪面,騙了一家鋪子的掌櫃拿出了租賃契約來看,結果您猜怎麼着?裡面居然附了一張代租協議,上頭說明,是業主李明允委託夫人出租鋪面。
二少奶奶,那些鋪面房契上是二少爺的名字。”文山興奮道。
林蘭差點沒拍大腿叫好,葉氏啊葉氏,你總算是做了件明白事,知道把鋪子寫到兒子名下。
“這鋪子是二少爺的,二少爺自己知不知道?”林蘭忍着歡呼雀躍的衝動,眉眼都彎了起來,問文山。
文山忖了忖:“這個小的不知,沒聽二少爺提起過。”心說:二少奶奶您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本來還想睡個午覺·因爲這件事,讓林蘭的大腦高度興奮,怎麼也睡不着,老巫婆居然還僞造代租協議,那這幾年的租金也要問她拿回來。不得不感嘆·這個時代的法律也是挺健全的。索性爬起來·來算算這幾年老巫婆代收了多少銀子,又美滋滋的做着鋪面全收回來後的規
所以,李明允回來的時候,林蘭就趴在桌上寫啊算的,嘴裡還唸唸有詞。
銀柳要通傳,李明允擺手讓她下去,走到林蘭身後去看她寫什麼,這麼專注。
只見白紙上橫七豎八的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數字。
“◎⊥style_txt;你在寫什麼?”李明允好奇道。
他冷不丁的出聲,把林蘭嚇一跳·扭頭瞪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銀柳怎不通傳一聲?”
李明允笑道:“剛回來,看你寫的這般專注,就沒讓通傳。”
林蘭把自己腿上的手爐塞給他:“暖暖······”
李明允接了手爐卻是放在一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溫熱,她卻是因爲算了半天,手指僵冷,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溫暖而踏實。
他搓揉着她的手,小聲怨怪道:“在家裡也能把手凍成這樣。”
林蘭訕訕的笑:“我不冷的。”
心裡熱乎着呢!
李明允輕輕摟過林蘭,挨在懷裡·柔聲問:“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林蘭倚在他懷裡,細細聲的說:“還能做什麼?請安,去給大伯母治落枕,哦!大舅老爺送帖子來了,後天大表妹訂婚,請咱們過去,我已經讓周媽去準備禮物了·喏!禮單在這,你看看合不合適?”
林蘭要去拿禮單,李明允止住她:“不用看了·這些事,你拿主意就行。”
“你看看吧!雖說我很能幹,但這種事沒怎麼處理過,沒經驗的,再說表妹對你這位表哥多有心啊!你也該關心一下嘛······”林蘭很謙虛很賢惠的說。
李明允假模假樣的瞪着她:“好啊!明日我親自去問問表妹她喜歡什麼。”
林蘭挑眉,有些哀怨的看着他,怏怏道:“她喜歡什麼你就送什麼?”
這丫頭,存心氣他呢!李明允一本正經的點頭:“這個自然。”
只見她大眼一眨,露出狹促的笑意來:“我保證表妹會說她喜歡你,你就準備好把自己打包送去吧!”
李明允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禁咬牙切齒的做出狠樣:“晚上再收拾你。”
林蘭聽懂他話裡的深意,羞紅了臉,忙把話題扯開:“明允,你知不知道東直門那十八間鋪面的房契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李明允神色茫然:“我不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讓文山去了解的,本來想着一口氣弄不回這麼多鋪面,怎麼着也得先弄回幾間,結果發現鋪面是屬於你的,老巫婆僞造了代租協議把鋪面給租出去了。”
李明允蹙眉沉吟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記起來,我十歲上,母親曾拿來幾張紙讓我摁手印,不過那時,我並沒注意是做什麼用的,想來應該就是這些房契,算算時間,差不多。”
林蘭不禁腹誹:正牌婆婆啊!您老臨終咋不交代一聲呢!難道您還指望李負心,李騙子會乖乖的把房契交給你兒子嗎?您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可人家李騙子可不止這麼一個兒子。
李明允的面色慢慢沉了下來,看得出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林蘭安慰道:“別多想了,不管怎樣,知道這些鋪面是你的,那就好辦多了,我先想辦法把老巫婆的代租協議弄到手,然後咱們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鋪子都拿回來。”林蘭覺得老巫婆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些產業弄到她自己名下,要不然遲早會被明允拿回去,與其等老巫婆出招,還不如先發制人。
李明允點頭:“這是必須的。”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了老巫婆。
“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林蘭笑嘻嘻的說。
李明允挑眉:“說。”
“我想着你那二十萬兩銀子存在銀莊裡一年也生不出多少錢來,還不如取一部分出來投到別的地方去。”
李明允笑道:“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就上回我跟你說過山東東阿的事,我想年後派人過去看看,如果行的話,就在那邊設一個制阿膠的點,就地收驢皮,就地熬製,咱們先在京城打開銷路,打響名氣,能把德仁堂的入貢資格拿過來就更好了,以後就可以拿到各處去賣,不愁生意不紅火,咱們在蘇杭一帶反正有鋪子。”林蘭興奮的說着她的規劃。
李明允輕輕蹙眉,思考着這件事的可能性,成功率。
“爲什麼一定要到東阿?河北一帶也能收到驢皮啊?”李明允不解,山東地遠,要打理起來也不方便。
林蘭總不能說這是後世的經驗,只好編瞎話:“我也是聽我師父說的,說那邊的水特別適合熬製阿膠,熬出來的純度很高,而且利於藥性的發揮。德仁堂是百年老店,老字號,如果不是東西絕對強過他們,很難打敗他們的。
“說的也是,你喜歡就去做吧!反正那些錢也是你的,我只怕你太操勞,太辛苦。”李明允笑容和煦如風,眼裡滿滿的憐愛之意,自從過了那一關,再看她時,心裡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是一種真實的擁有,毫無保留的信賴,心裡真的很踏實。
林蘭倚在他懷裡,語聲柔柔:“辛苦一點怕什麼?人生最怕的就是沒有追求,咱們一起努力,不僅要鬥敗那些惡人,還要活的有滋有味,讓那些個陰暗的小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哭泣去吧!”
李明允擁着她,聽她輕言細語的抒發豪言壯志,脣邊不覺綻出笑意,只要和她在一起,任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心裡也是溫暖如春。
“好,咱們一起努力,再努力生幾個孩子,以後兒孫滿堂,一個個的圍着你叫祖母,纏着我叫祖父……”李明允去咬她的耳朵,在她耳旁低笑道。
林蘭窘的忙從他懷裡掙出來:“該去請安了呢!又要伺候老巫婆,嗚嗚……我估計她今天會學乖,把她不愛吃的菜都去掉了。”
李明允同情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再忍耐忍耐吧!不會太久的,回來我伺候你吃飯,好不好?”
“不好,我怕我又吃撐了。”林蘭鬱郁的說,拍掉他的手,摸頭什麼的,最討厭了,感覺自己像只寵物狗,他還偏偏很喜歡摸。
李明允笑笑,去取了她的披風,給她繫上:“外面風大了。”
青色的綢緞,鑲了一圈白狐狸毛,越發襯的她的肌膚瑩白如雪,又透着一抹羞澀的粉,粉面如桃花,煞是惹人喜愛,李明允情不自禁親了親她的粉嫩臉頰,低柔着問:“走路會不會疼?”
林蘭呆了一會兒纔會過意來,霎時粉桃變成天邊豔豔的紅霞,含羞帶嬌的嗔了他一眼:“你說呢?”
李明允愕然,他怎麼知道?
林蘭不理他,趕緊扭頭掀了簾子出去。
李明允怔了怔,才追上去,心說:跑的這麼快,肯定沒問題了。
今天朝暉堂的氣氛有些怪異,老太太陰沉着臉,韓秋月也是面色沉沉,李明則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垂頭喪氣,丁若妍抿着嘴低着頭,神色晦暗,而李渣爹滿目慍色。
林蘭和李明允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
今天朝暉堂的氣氛有些怪異,老太太陰沉着臉,韓秋月也是面色沉沉,李明則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垂頭喪氣,丁若妍抿着嘴低着頭,神色晦暗,而李渣爹滿目慍色。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