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藍喬集中在城門口,準備開赴北州。
“師傅,您放心,這瘧疾之事,我一定盡心盡力。您在京中把收集到的青蒿處理好了,讓軍隊運往北州即可。您德高望重,這些人才會聽您調度。”藍喬笑道。
貞大夫嘆口氣,哪裡不清楚藍喬是擔心他身子,所以執意讓他留在京中。
“喬兒,萬事得小心謹慎,隨身帶上這些驅蟲的花草。薰衣草帶了沒?薄荷呢?”
藍喬笑了笑,從袖中拿出幾個香囊道:“師傅您看,我可準備周全了。”
貞大夫這才點頭道:“此次寧大夫是領隊,你凡事多聽着他纔是。”
“知道了,師傅。”藍喬回頭看一眼寧大夫,他身後還站着數十人。這些人多是初次見面,此時聚集在一起說着什麼。
朝廷徵集大夫前往北州,賞銀千兩,無品階大夫可升至從八品,從此享受朝廷俸祿。功勞大者,可升七品。只等瘟疫結束,論功行賞。並且講明瞭此次瘟疫,益輝郡主以及御醫院已經有了方法解決,只需要多些大夫前往療治病人。
不過一晚上時間,就有數十人從京城周邊連夜趕來。他們的醫術並不是萬分高明,但是貴在人多,藍喬需要他們的身份,能夠安定當地百姓,衆多大夫前往,會給真中帶來希望。另外,給當地百姓講解防禦知識,他們也是少不了的。
至於他們能不能學到鍼灸之術幫助這些人輔助治療,那就沒有辦法控制了。
寧大夫看了藍喬一眼,藍喬點頭示意可以了。
寧大夫御醫院院判的身份雖然是領隊,藍喬是副領隊,可是他也不敢造次,藍喬無論是身份還是醫術,都不在他之下。
他們趕到大概需要兩三日時間,押送着一夜之間從京城邊各大藥店醫館蒐集過來的青蒿,還有許多驅蚊蟲的藥草,也就是藍喬身上那些,譬如薰衣草、野菊花、紫茉莉、檸檬、茉莉、天竺葵蒲公英、薄荷等。
由於有了治療的方法,五萬軍隊自然不能放棄,如今時間過去幾月,軍隊的糧食已經告罄,蕭逸訓又準備了軍糧。藍喬等人的醫療隊伍就跟在押運糧草的軍隊之後。那些藥草也順便就讓軍隊押運了。
此時軍隊已經出發,他們這些大夫也需快些趕上。
藍喬再看一眼貞大夫,揮手告別,轉身上了馬車,何小姑和林曉芬也跟隨其後。翠珠也想跟去,不過藍喬說她完全不懂醫藥,跟去也是白搭。柴臨淵也報了名,就在後面的馬車中,和寧大夫一輛。
藍喬知道他一是想解了民衆疾苦,二是那告示誘人,他出身官宦人家,父親爲御醫,他也想和父親一般光宗耀祖。人各有志,藍喬也沒有阻止,反正只要他還在杏林堂中就好。
軍隊押送糧草,速度不快,但是前方北州卻等不得,等馬車行了半日,藍喬和寧大夫商議,讓他們先行前往。這些藥草分一部分出來,放在各自的車上,他們一共有二十輛車左右,每部車上坐了兩三人,都有地方放置。
搬了些青蒿上了馬車,一股子濃郁而刺激的味道襲來。何小姑和林曉芬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藍喬卻端坐無事。
何小姑忍不住道:“郡主,這臭蒿的味道如此難聞,您怎的沒事?”
藍喬白了她一眼道:“久聞不知其臭。況且臭蒿也叫做香蒿。你聞着臭,我卻聞着香。”
看兩人無語,藍喬忍不住笑了,扔給兩人每人一個薰衣草香囊道:“帶着吧,氣味會好點。”
兩人趕緊放在鼻邊嗅了嗅,這才舒暢少許,漸漸也就習慣了那味道。
剛入北州還無多少異樣,雖然沒有京中繁華,但是相去也不遠。可是等到了寧河縣、高榮縣之時,情形就有些讓人擔憂起來。
一路上人煙稀少,他們經過一個小鎮,走街串巷,只偶爾有腦袋探出來,偷偷看他們一眼,然後把門緊緊關閉。
瘟疫的恐慌之下,這些人都不敢出門,集市一片蕭條。
這兩縣縱然淒涼,死亡的氣息倒也不濃厚,前些日子有戰爭,不過屍體早就被清理乾淨,城中設施雖有破壞,但也不多。
直到入了懷安縣內,真中已在眼前,藍喬才開始心驚。一路上已經見到有屍體橫在路邊,無人收殮,真中的疫情已經開始向周邊擴展。
衆人看到如此情景,第一是加快了速度,第二是馬車上面開始了防禦措施,每位大夫身邊都帶上了驅蚊草等。
藍喬和寧大夫商議了下,如今疫情已經擴展,爲了防止繼續蔓延,現在就得留下一部分大夫在此地,並且留下一部分藥草。
即刻就有好幾位大夫情願留下,他們縱然有準備,卻已經有些膽寒,再深入,若是裡面情形糟糕,還不知有無命出來。
藍喬和寧大夫即刻去見了懷安縣現任縣丞,縣丞見到有大夫到此,援軍已到,都是一喜,言道昨日收到皇上詔書,已經清理了一遍縣內。只可惜昨晚上又有人倒斃路邊,屍體現在還來不及收。
藍喬知道此言也有幾分真,縣中蚊蠅不多,只認真告誡一番,這蚊蟲的殺滅是關鍵,病情全由蚊蟲傳播,若是殺滅不當,疫情還會加重。
剩下的大夫繼續前行,加快了速度,不過半日功夫就到了真中。到了城門口,就見到有人聚集在城外怨聲載道。
藍喬過去細問過,卻原來這些人還有親人在真中城中,真中如今卻戒嚴,準進不準出。這些人想進去看親人,卻又害怕裡面情形嚴重,進去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
藍喬驚訝道:“真中刺史還不錯,做事竟然如此果決。”姑且不論做法是否對本次疫情有幫助,大瘟疫之下,第一確實就是防止疫情蔓延,真中刺史自身還在城中,能夠做出這樣的決策就很了不起了。
那些等候的人其實也知這戒嚴之舉正確,有人卻道“這位姑娘哪裡知道,真中刺史早就已經被草原的人給殺了,如今城中做主的聽聞是一位姓藍的老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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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時間難以穩定,家中事情總是太多,有時候下午,有時候就拖到晚上。表示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