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對於這麼早給文錦,書錦議親事不以爲然。兩個人都比妙姐兒小了幾歲,妙姐兒不是剛成親。
夫妻兩個人從太夫人房裡飯後出來,閒閒地在府裡逛着。玉妙笑道:“早議了,也是一件事情。”就仰了臉看了朱宣笑,星光打在她臉上,眼睛裡比星光還要亮。
朱宣笑道:“不要再議我帳下的將軍。”讓他們自己找親事去,一個梅表姐弄得將軍們都昏了頭,再說我妹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不過妙姐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罷了。
玉妙忍不住一笑,我還沒有提呢:“你怎麼就知道是議你帳下的將軍?”就是太夫人也不以爲然。
朱宣負了手,站住了,看了看道:“那邊亭子上好,我們那裡去。”拉了玉妙的手走到亭子上去,才笑道:“那你和我說這個是什麼心思,議親事你和母親議好了,我和父親都不管這個。”
然後問玉妙:“你妹妹的事情,岳父怎麼說?”
玉妙笑道:“父親說她的親事不在京中議,要回家裡去找一個家門前的人。”沈居安這次是一點兒也不糊塗,玉秀看了妙姐兒這樣過,她有多了心思,這不是能比的。
朱宣聽一聽,這也還罷了。對玉妙道:“兩個弟弟的親事到是可以開始問了,只怕你身子不好,早知道還天天有人來,不如留了你西山住一段時間,我跑跑也就是了。”
玉妙笑道:“現在回了來,再去西山去,別人不知道怎麼說我呢。”朱宣笑道:“會怎麼說你呢?”
玉妙笑道:“一定說我嬌得不行,要麼就說我躲客呢。”朱宣聽了就笑道:“要是能知道躲客也不錯,靖海王妃又跑來說什麼?”
玉妙想想被她敲打了半天,笑道:“她來了半天,就說世子長世子短的。”
朱宣與太夫人一樣,也是一聽就明白了,笑道:“世子長世子短的,她還有心情說這個。”
玉妙聽他話裡有話,笑道:“那應該說什麼?”見朱宣不回答,又笑道:“表哥一定是見了客了,是山陽郡主家裡的人嗎?”
朱宣伏了身子笑道:“不是她家裡的人, 是知道她們家的人。”
玉妙微笑了:“總不能還把世子拉下馬來?”亭上無人,丫頭們媽媽們都在亭下站着。就說了這一句,看了朱宣的表情,就不再說話了。
亭外鮮花怒放了,天氣和暖,風裡也有花香。玉妙享受地聞了一下,對朱宣笑道:“表哥,”
朱宣正看了她聞花香,聽見她叫,忙笑道:“在,”
玉妙看了他,慢慢才說了一句:“這些貴女們,象是一點兒也不可愛?”朱宣微笑了,道:“是不可愛。”這話說對了。
玉妙只看了看他,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兩個人悠閒地在亭子上站了一會兒,玉妙心想,北平王妃弄了一張貴女年齡的信來,也有幾分道理。這樣的人到了誰家,誰不擔心。
想想表哥剛纔的表情,剛纔的話:“靖海王妃還有心情說世子長世子短的?”一定是有了什麼證據了。山陽郡主進府一月不到,看了她嬌怯怯的人,有這個本事?
真的是一心想問一問,表哥說過軍事政務,女眷們不要過問。他從來也很少廢話別人家的家事,玉妙知道他不說,其實心裡明白的很。
表哥手裡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細作網。我問還是不問?玉妙擡了頭看了朱宣又是一笑。
朱宣一直站在她身邊負了手看亭下的花,心裡想事情,眼角餘光看了玉妙,道:“又要說什麼?”
玉妙笑道:“靖海王世子?”
朱宣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只管打扮了見人去,管那麼多作什麼?”
玉妙笑道:“不止三,兩個女眷來學我的衣服樣子,首飾樣子,難道家裡都爭寵。”
朱宣懶懶地道:“女人打扮是天性,爭寵不爭寵的,是別人的家事了。不能爲了別人學你的衣服首飾樣子回家去爭寵,表哥就不打扮你了吧。”
玉妙聽他推得這麼幹淨,不由得又是一笑,還真的是找不到表哥的把柄,話還真的是這個理兒,我打扮我的,哪個要你們來學的。
“妙姐兒。”朱宣也喊了她一聲。玉妙笑道:“在呢。”亭外的花真好看,月下晶瑩剔透。
朱宣閒閒的道:“又不知道是誰來學你的衣服首飾樣子回家去爭寵,你不是又要幫了人做新衣服吧。”易舊移新玩一次就可以了,天天玩遲早有回來哭的時候,不是次次都起作用的。
玉妙也心知肚明,笑道:“不做新衣服,幫人做什麼呢?”
朱宣哈的笑了一聲,道:“玩你的衣服首飾去吧。”玉妙一笑道:“我現在玩什麼,表哥都象是不大放心。”
朱宣在她頭上拍了拍,這孩子象是又長高了一些,笑道:“玩衣服首飾,表哥最放心了。”
玉妙接了話,笑道:“所以啊,我啊,最多幫人做幾件新衣服去,還能怎麼樣呢。”鬥貴女們,不是有北平王妃跑在前面,玉妙想了想,要去拜一下北平王妃,讓她跑快點。
朱宣交待她:“做新衣服去,也要高興,別做得不高興了,回來對了我哭,只會招我訓你。”
玉妙一笑,易舊移新還能天天用,再說天天來的那些人我也不幫。嘴裡還要俏皮一下:“怎麼我對了表哥哭,只招來表哥訓我?”
朱宣在她頭上又拍了拍,笑道:“記住了,玩得不開心,哭完了再回來。別讓我看到了。”
玉妙就笑道:“表哥不幫忙就算了,眼前也沒有要你幫忙的事。”
朱宣又笑了一聲,誇她:“好孩子,有囊氣。”
玉妙格的一聲笑了起來,拉了他的手道:“難道還有解?”朱宣笑道:“有啊。”這個孩子今天淘氣得很,就圍了這個說話。
玉妙笑着道:“怎麼解?”朱宣笑道:“不告訴你。”易舊移新怎麼破,我不告訴你。
玉妙也逗他:“表哥一定是不知道?”朱宣笑道:“是嗎?”然後問玉妙:“你那一箇舊人,還好吧?無錯”
玉妙就不樂意了:“就直說好了,什麼一箇舊人。”原來這麼解,一箇舊人。
玉妙又調皮了,笑道:“表哥,我是什麼人?”朱宣道:“調皮搗蛋鬼。”看了她嘟了嘴,道:“我們回去吧,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
朱宣就帶了這樣一個調皮搗蛋鬼往房裡走。玉妙走在他身邊,一邊想了那一箇舊人,偷偷嘻笑了一下,還真的沒有說錯,就是一箇舊人。
沁蘭高興得不行,對玉妙說:“我還是我,瑞哥兒還是瑞哥兒,可是現在好得很了。”
玉妙聽了不覺得就好,總覺得盧瑞象丟了魂,只找回來一半,可是看了沁蘭高興得很,玉妙沒有見過盧瑞,也沒有見過張姑娘,有時候只能勸了沁蘭,投其所好罷了。
隔了一天,玉妙身子覺得舒服多了,就去拜了北平王妃。自從有了身孕,她自己也是向來當心的很。
頭一天和朱宣說了,北平王妃來拜了我,西山又去拜,我今天舒服的很,明天去看看她去。
朱宣聽了只是淡然:“女眷們走動也好。”也不知道妙姐兒拜她作什麼,拜去吧,回到封地去想拜也拜不了。
一個小姑娘,一箇中年婦人,也能說到一起去。朱宣用手撫了玉妙的頭髮,把這個孩子推到了這個位置上,看着她還行。
想想會那些人,與她說話也不會投機了,妙姐兒有了身孕,還要忍這些人。朱宣在她臉上親了親:“早去早回來。”
玉妙答應了,北平王妃看了她來了,高興得很了,對服侍的人道:“沒有要緊的客,不要進來回,我陪了南平王妃說會兒話。”
北平王妃先是問候她,然後就說話:“你最近一定是趁心的,聽說你們家王爺天天陪了你。”
北平王妃是偶然聽到了別人在說話:“自從王妃有了喜,王爺再也不出來了。”說這話的人的貴夫人北平王妃認識,朝野上下都知道那是南平王的舊相識。
玉妙就笑了,看來我又要多一個耳朵了。就笑着陪她說閒話兒,也不等太久,眼前說來說去就只有那些人。
北平王妃先說了出來:“靖海王妃不知道這幾天怎樣了,前天我在宮裡見到了她,一說就是提他們家的世子。”
玉妙笑了,靖海王妃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世子了,時時向人顯擺,世子是我所出。
玉妙裝作無意:“她也來看了我,說了世子,一片慈愛。”北平王妃撇了嘴,聽到玉妙又說了一句:“是在山陽郡主來看我的第二天。”
北平王妃眼睛亮了,道:“呀她真的去看你了。”然後來了興致:“那一天我們去看她,看了她只是看了你的衣服,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去請教你的。你最近又要做什麼新衣服,是什麼新花樣,先要告訴我纔好。”
玉妙一笑,北平王妃也是學自己衣服首飾花樣的其中的一個人,學了以後還跑來告訴自己,我今天穿了這衣服,果然北平王也說好看,留在了我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