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明繡臉上好似染了色的紅布一般,燙得能煎熟一個雞蛋,有些惱羞成怒的站起身來,之前悠閒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見,伸了手指指着他鼻也怒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
周臨淵將她小手抓在掌心裡握住,順熱將她身子拉坐回椅子上,有些奇怪的反問道:
“之前我問過陳大娘了,一直記在心裡,怎麼會是胡說八道?”
明繡心裡暗暗流淚,這樣私密的事情陳大娘怎麼也會毫不顧忌的告訴給他?而且她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日子,周臨淵卻是將這樣的事記在心裡,只是這樣的事情哪裡能承認,因此堅決的搖了搖頭,忍着羞怯道:
“你別胡說!”說完又怕他再去問別人,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能隨便去問別人,這是我的私事。”
“反正你嫁給我就是我的事,這有什麼關係。”周臨淵滿不在乎,拿起一旁的扇子輕輕給她搖了兩下,她剛激動了一下子,細緻的臉蛋上頭浮了紅暈,連鼻尖上頭也冒了兩滴小汗珠出來。
他這樣的話已經不是說過一次兩次,最開始還只是以行動暗示,現在卻是臉皮越來越厚,說起這話來也是越來越順口,一點也不會心虛臉紅,明繡皺了皺眉頭,只覺得臉蛋上頭又燒了起來:
“你別胡說,我沒有要嫁給你,而且這樣的事也和嫁不嫁你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周臨淵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悠閒的晃着扇子,輕爽的涼風徐徐送了出來,將她頰邊的一些秀髮吹得不住的飄動,有幾絲長髮更是往後飛揚了起來,瞧起來使得她多了一絲靈動的味道。
“反正沒關係。”她有些惱羞成怒了,說完還忍不住有些不服氣的嗆聲了一句:“而且陳大娘根本就不知道。”說完還端起酸梅湯一口氣喝光,證明自己之前說的話沒有錯。其實她自己的小日子在幾號,根本就記不太清楚,成日裡忙着做各式各樣的事情,而且這樣的事一向有楊小紅以及何翠翠兩人操心,因此自己根本就沒留意過。
周臨淵目瞪口呆,見她動作豪爽的一口氣將冰鎮酸梅湯喝光,纔有些促狹的對她眨了眨眼睛,眼裡露出媚人的笑意:
“那酸梅湯我之前喝過了。”
明繡臉一僵,狠狠瞪了他兩眼,卻見他嘻皮笑臉渾然不在意,正準備要開口時,卻聽那少年幽幽的說道:
“那你小日子是幾號,你告訴我吧!”
明繡沒料到他竟然會當面問這樣的問題,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
“要你管!”
“不會你自己也記不住吧?”周臨淵故意逗她,一邊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見這姑娘臉紅得好似能滴出水來,不敢再逗她,深怕等下將她惹得翻了臉,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九月份是你生辰了,這個總沒記錯吧?”
明繡聽到他不再糾結於自己究竟幾號來大姨媽的事情,總算臉色好看了一些,不過突然聽他提起這樣的事情感覺到也有些奇怪,只是她也不訝異他會知道,連自己那等秘事他都有本事能打聽到,生辰在幾號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不管是問葉明俊也好,或者是陳大娘早就已經將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訴了他,因此點了點頭,有些不解的說道:
“怎麼了?”
周臨淵將手伸長了些,身子往前仰了仰,替她扇扇子的手好似將她整個人虛抱在懷內一般,長髮隨着風向往他這邊飄了飄,鼻尖聞到幾縷沁人心脾的幽香,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終於快十六了,及笄了。”他說着好似等了許久一般,語氣裡還有些委屈,聽得明繡一陣抱歉,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滿十六歲又沒礙着了他,只是心裡知道這人說了上句總會有下句,因此不願意輕易上了他的當,十分謹慎的回答道:
“還早呢,還有好幾個月。”
周臨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似有些納悶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反應,雖然他識得的女孩兒不多,可是以前王府裡也有不少皇上賜下來的女人,每次一到生辰的時候都是興奮有加的模樣,怎麼她反應卻是顯得有些不以爲然了?
“你不在意?”
明繡見他揚了揚眉毛,雖然不明白他這表情以及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仍舊是老實的回答道:
“生辰每年都有,往年也都是普普通通就過了。”她這話聽得周臨淵一陣心疼,只當這姑娘之前孤獨寂寞了,可是誰知她心裡卻是真不在意生辰之類的,可是想着今年她滿十六歲,總是和往年不一樣,因此提醒道:
“快及笄了。”
明繡點了點頭:“我知道啊!”
之前葉明俊就提醒過她,只是明繡對古代不太瞭解,而且又沒有個女性的長輩,自然沒人告訴她一些事情,只是粗略的知道一些事情,明白及笄之後不過是頭髮的裝扮不一樣而已,以前只能隨意梳些小辮,以及簡單的束髮,及笄之後卻是能用釵子將頭髮束起來,挽起好看的花樣而已,因此心裡並不太在意。
周臨淵露出無奈的表情,再次提醒:
“及笄可以嫁人了!”
明繡這才明白他心裡打了什麼主意,之前這話他就已經說過一次,自己只當他是胡鬧慣了,現在聽起來好似是認真的,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只是表情也正經了些,不再當他是隨口調笑,認真的說道:
“及笄不代表我就會嫁人的。”
“那可不行!”周臨淵態度也很是認真,將明繡氣得牙癢癢,想起他那滿後院的姬妾,甚至裡頭還有好些清秀的少年郎任他褻玩,心裡又是一陣哆嗦,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爲什麼不行,我自己的事情我還不能作主嗎?”她隨即想到,在這個時代,自己的事情好像真的不是由自己作主,心情突然鬱悶了起來,心裡也知道周臨淵說這話是有他意思的,不過明繡還真沒想過兩人有沒有可能,這人確實對自己好,有心思,但是他畢竟是生在皇家,往後是要做大事的人,和自己想要過小日子的心完全不一樣。
明繡除了認識周臨淵一個同齡人之外,根本沒其它認識的男子,要嫁給誰心裡也沒想過,而且自己也沒奢望過能如同現代般自由戀愛結婚,只求往後的日子別太複雜,簡單舒心就是了,可是周臨淵的出生地位決定了兩人的相法根本就不合拍。
既然是無意中談到了這個話題,她也不如這時的女孩兒家那樣滿心羞澀,聽他說得認真之後,明繡也是十分認真的想了下這個問題,只是隨即被自己否決,別提他往後是皇位繼承人,不可能因爲自己而放棄那太子的名份,更何況周臨淵後院還有不少的姬妾,不論他喜不喜歡那些女人,可是事實誰也否認不了。
再說這麼些年,他都十八九歲的人了,成日裡面對着貌美的姬妾,難道還有不曾動心的時刻?想到這兒,心裡憑添了些許酸意,扭過了頭不去看周臨淵那俊美得有些令人目眩神移的臉龐,只是伸手抓了自己一小撮頭髮在手裡把玩。
周臨淵無聲的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見着略有些出神的少女,那十分熟悉的眉眼是自己唸了許多年的,雖然不想這樣逼她,可是想着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她,可這姑娘眼裡卻沒自己半分影子,多少有些不甘願,因此故意將這話題帶到了這兒,雖然她沒明白態度,可能見着她有些猶豫,而不是一口回絕了自個兒,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歡喜的。
“繡兒,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嗎?”嫁給他有什麼不好?許多女人都想要嫁給他,後院裡那一大羣想方設法都想引起他的注意,爲什麼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卻是對他毫不在意?周臨淵從小出身顯赫,一向是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用自己費心思,不管是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東西都被人捧着送到跟前兒。
可是現在他努力想要娶明繡,這姑娘卻態度間隱隱有些不願,心裡有些着急,濃密的斜眉皺了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望着明繡看,想要從她臉上瞧出些什麼端倪來,見她只是低着頭把玩頭髮,忍不住伸手勾着她下巴,將她臉擡起來對準了自己。
這個姿勢十分曖昧,明繡趕緊將他手拍開,見着少年眼裡不容置疑的堅毅,知道這個問題是躲不過去,她性子也不是那等退縮的人,因此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賭氣般的說道:
“你是皇上的兒子,又是太子,我倆身份本來就不配。”
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爲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而被嫌棄,周臨淵嘴角一陣抽搐,眼珠子轉了兩下,原本俊美之極的臉龐露出一絲調皮的笑意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他之前早在打算,準備等過些日子找了藉口將葉明俊調出翰林院,他身爲太子,這些權力還是有的,到時候再給他弄個一官半職的,明繡的身份自然因此而水漲船高。
聽他這麼一說,明繡張了張嘴巴,想了半晌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
“你後院那麼多女孩兒,我不願意往後的生活都生活在一些無謂的爭鬥裡面。”她雖然有些聰明,可是真心不願意以後的生活成日裡就剩下姬妾間的勾心鬥角,自己的聰明則只是能用在這些爭鬥上頭,雖然對周臨淵有喜歡,可是那種感覺更多的卻是傾向於親人之間,剩餘的一些就算有被他吸引,可是也只是源自於女人對於俊美的少年一些癡迷而已,更何況周臨淵還是一個十分帥氣的少年,再加上出身尊貴,身上自有一股有別於其它人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