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來父王知道嗎?”周瑞寧剛剛被拍打了一下,看着那阿梨力道不輕,不過他卻是沒有喊疼,而是強忍住了這股重擊,半晌之後,伏在明繡懷裡,這才輕聲靠在明繡耳朵邊問道,語氣裡有着擔憂之色。
到了這時,兒子還在擔心着自己的安危,明繡只覺得眼眶裡一股水跡涌了上來,面對秦氏時的鎮定此時再也維持不住,一把將兒子小小的身體緊緊摟在懷裡,手在他背上有節奏的拍打着,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吻,周瑞寧有些害羞的眨了眨兩排長如扇子的眼睫毛,可是卻靠在母親懷裡動也沒動,明繡看他這樣子,更是覺得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有了兒子這一番貼心的話,她如同三伏天吃過一片冰鎮的西瓜般,身心由裡到外都舒坦了,笑眯眯的回答道:
“父王知道呢,你別擔心太多了,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明繡深怕這秦氏給兒子動手腳,此時問過之後連忙扳了他身子仔細檢查過幾遍,這屋子裡雖然還有旁人,不過她心裡擔憂,也不忌諱,將兒子衣衫拉開檢查了好幾次,確認身上沒有傷痕了,又問過周瑞寧,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實在問急了,纔回答不過是渴些餓些之後,知道秦氏還沒對他動手,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到母親這一句話,周瑞寧眉眼間的陰霾迅速的散退了開來,露出細白的牙齒,歡快的笑了起來,顯然是很相信自己母親的話。俊俏的小臉上洋溢着一片純真信賴之色,看得秦氏心裡一陣刺痛。想到自己失去的兒女,只覺得眼睛發紅,眼前這一幕刺激得她情緒再也穩不住,只想將這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撕碎,聲音略有些尖銳的道:
“太子殿下恐怕不知道太子妃您親身涉險了吧?您又怎麼能這麼哄着皇太孫殿下呢?”
“我和母妃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明繡聽了秦氏這話勃然大怒,她哄自己的兒子,又沒礙着誰,這女人原本瞧着好好的。可沒想到竟然這麼惡毒,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瑞寧已經皺着眉頭,奶聲奶氣的開口。雖然聲音裡還帶着稚氣,可是嚴肅的小臉板起來說這話時,已經能見着一絲威嚴,竟然將秦氏鎮住,等她回過神來時,心裡羞怒異常,可是沒收到外頭手下的消息。也不敢貿然對他們下手。只能無奈的將這口惡氣忍了下去。
明繡看到秦氏的神色,心裡不由一緊,看到她竟然對兒子的斥責沒有多說。更是本能的覺得不妙,她腦海裡微微一轉,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到這院子已經有一會兒時間了,兒子周瑞寧都已經好端端的坐在她懷裡了,可是周臨淵派來跟在她身邊的暗衛還沒出現,這些暗衛從小都是由周臨淵一手訓練,簡直是相當於死士一般,絕無背叛的可能,唯一有的情況就是,他們被人纏住了。
一想到這些,明繡臉色就有些蒼白,她之前把握的最後依仗本來就是這些暗衛,如今這些隱形的人也被秦氏的人纏住的話,自己母子簡直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到時秦氏的人一旦空出手來,自己母子不就如同那麪條,想被人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了。
明繡腦海裡正飛速運轉間,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哨子聲,秦氏緊繃冷淡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明繡心裡暗叫不好,果然,秦氏已經站起了身來,滿臉的冷意與殺氣,緊緊的盯着明繡母子,眼裡露然露出猙獰兇狠之色:
“太子妃,看來今日妾身不得不留下你們了,想來你們母子就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能在同一天死,你們也應該覺得榮幸了吧?咯咯……”說到最後時,秦氏忍不住掩袖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而刺耳,神情間看起來有些顛狂的樣子,眉目滿是激動,身體都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她之前抓到周瑞寧之後,忍了許久沒有動手,爲的就是想要親眼在明繡面前將他弄死,讓她嚐到眼看着親生兒子死在眼前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兒。
越想,秦氏就越是激動,臉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在她之前顯得尤其蒼白的臉上,特別的醒目。明繡心裡提得緊緊的,可是卻知道此時自己絕不能服輸,最後是能唬得這秦氏以爲自己還有後手,從而投鼠忌器不敢下手,等到春華找到周臨淵之後,他來找到自己母子,那樣纔有一絲的生路。
這麼一想,除了祈禱春華能趕緊順利進宮找到周臨淵,然後希望周臨淵能查出自己母子此時的下落趕緊過來救人之外,明繡剩餘的也就是儘量表現得自己並不心虛,至少不能讓秦氏看出自己是在強撐。明繡咬了咬牙,聽到秦氏的譏笑,雙掌緊緊的捏了捏,被她抱在懷裡的周瑞寧感覺到母親的異狀,擡頭看了表情鎮定淡然,甚至眼角還帶着笑意的母親一眼,皺了下眉頭之後,突然將頭從明繡懷裡擡了起來,看着秦氏反諷道:
“我和母妃不一定會死,倒是你,那可就說不定了!”明繡一聽這話,眼珠子差點兒滾落出眼眶來,緊緊盯着自己的兒子看,周瑞寧的表現實在是太鎮定了,簡直是比她這個當母親的還要冷靜許多,讓她心裡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不是也是穿來的……
而秦氏聽說這話之後,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可是眼角同樣也開始閃現懷疑,如果這話只是明繡所說,那她自然心裡會認爲明繡是覺得情勢逆轉之後因不甘心死,而不過垂死掙扎說些氣話而已,可如今說這話的是周瑞寧,他不過還是一個黃口小兒,三歲不到的年紀,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撒謊的樣子,而且他實在是太鎮定了。
這麼一想,秦氏不由開始回想起自己讓人捉了這小孩兒來到這農家小院時。他從來沒有哭鬧慌張過,表現得實在不像是一個身處危險中擔憂害怕的孩子。反倒是鎮定得就如同被下人接去玩耍一會兒般,秦氏自己也是一個當過母親的人,而且還是幾個孩子的孃親,她的孩子小時,從來都是不會撒謊的,就算是撒謊,也是心虛得眼睛左右閃移,不敢與人對視。她這麼一想,就直直的往周瑞寧看了過去。周瑞寧心不慌氣不喘,連臉色都沒變紅一下。淡淡與她對視了半晌,秦氏到最後竟然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心裡已經相信了周瑞寧背後應該還是跟着人的,不然這一對母子不可能到如今還是這麼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樣,秦氏這麼一想,不由開始焦急了起來,目光陰沉的看了明繡母子一眼,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將之前想讓人立馬殺了他們的衝動壓了下去。看了阿梨一眼。那小丫頭還在捂着腦袋,看到主子的眼色時,微微遲疑了一下。惡狠狠的瞪了明繡母子一眼,這才目光陰冷的從屋子裡跑了出去,約摸半柱香的時間,才從外頭走了進來。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明繡如坐鍼氈,強忍住渾身的不安,面色鎮定的在屋裡坐了半晌,反而周瑞寧乖巧安靜的坐在她懷裡,根本不像是一個被綁的肉票,一時間不但是迷惑住了秦氏,連明繡都有些迷惑,這兒子是不是身後真有隆盛帝派來的人,不然怎麼會表現得這麼安穩,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甚隱隱的,明繡還能感覺得出他有些高興的樣子。
顯然秦氏坐在屋子裡心情是同明繡一樣的煎熬,甚至她更要難受一些,同樣的,她也看到了周瑞寧完全同一般被綁小孩兒完全不同的表現,心裡更是開始產生懷疑,懷疑這個東西,一旦生了出來,在腦海裡就是浮想聯翩,秦氏看到周瑞寧乖巧的趴在明繡懷裡,不時親暱的同她說着悄悄話,偶爾母子二人還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就如同在自己家裡一般自在而又悠閒,反倒是她自己,這個明明是佔盡了上風的人,此時卻像是被綁的人一般,心裡焦躁不安,懷疑周瑞寧是不是隆盛帝故意用來作爲棋子,想引她出來的魚餌,越想秦氏越是不安,臉色青白交錯,半晌之後,竟然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
屋子裡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偶爾傳出明繡笑着逗兒子的聲音,給這陰沉的屋子增添了幾分色彩,只是臉上雖然笑着,可明繡心裡卻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時間拖得越久,周臨淵還沒有找過來,一開始越拖着是對她有利的,可如果周臨淵沒找過來,情勢則是逆轉對秦氏有利,到時等她發覺自己上了當,自己母子身後根本沒有人手之後,她就再無顧慮,到時要對她和兒子下手,就算她肯犧牲自個兒,兒子也跑不出去。
一時間,情況好似絞住了般,阿梨頭上的血已經漸漸乾涸,配上陰冷淒厲的神情,看起來頗有幾分令人心寒的味道,明繡母子說笑越是歡快,秦氏主僕就越是焦急,不多時間,秦氏從一開始的坐立不安,漸漸竟然變得平淡了下來,明繡看着暗叫不好,外頭卻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口哨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秦氏淡淡的笑了開來,她冷靜下來之後,給人一種平淡如水般的溫柔敦厚感,讓人看着很是親切的樣子,她淡淡的端起早就已經涼掉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擡起頭看着明繡母子時,眼睛裡帶着笑意,好似之前那個暴躁不安而又對他們滿懷殺意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皇太孫真是不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兒,剛剛差點兒連妾身,都被您給騙了呢!”說起自己被騙時,秦氏神色很是坦然,從她對自己的自稱,就已經看出她已經沒有將周瑞寧當成一個不知事的小孩子般對待,而是很慎重了,在對獵物快要下手獵殺的時候,她也沒失了自己的風度,依舊是平易近人的樣子,明繡心頭一冷,還沒開口說話,周瑞寧已經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之意,努力直起身子,小手攀在她肩上,輕輕親了她臉頰一口:
“孃親,元兒很愛您。”說完。他又緊緊抱了明繡一會兒,沒等明繡反應過來時。小臉上露出一絲堅毅之色,轉頭看着秦氏,露出天真稚氣的樣子:
“夫人的意思是說,你連我這三歲小孩兒也不如嗎?”
秦氏一聽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只是極快的,這絲怒容就被她壓了下去,嘴角彎了起來,好似沒對他的話放在心上般。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卻是緊了起來。能看到手指骨節處因爲用力,皮膚而變得更加慘白,顯然她心裡並不像她表現的那般平靜。只是她能忍得下,她旁邊站着的阿梨卻是忍不住,之前被明繡用瓶子砸了一下,她如今額頭還火辣辣的疼,而且鮮血幹了之後緊緊粘在她臉上,十分的不適。再加上因受袁林道影響。袁家人的倒臺,讓她對大周皇室隆盛帝等人早已沒了絲毫的好感,此時一聽周瑞寧這話。臉色更是猙獰,忍不住開口罵道:
“你這小雜種……”
“賤婢你罵誰?”明繡本來覺得兒子之前的話有些奇怪,對於他惹怒秦氏一事,她心裡本能的覺得他應該是故意的,可是又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想去惹怒這秦氏,正疑惑間,一聽有人罵自己兒子,再想到她之前對兒子動手,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也顧不得再去深想周瑞寧爲什麼會說出那些話,就如同一隻護崽的母雞般,不甘示弱的瞪着那阿梨:
“本宮在與你主子說話?有你這狗奴才插嘴的時候?”
“罵的就是你!你竟然敢罵我狗奴才……”阿梨顯然被明繡這一句話撩撥得有些失去了理智,忍不住又想嚮明繡二人衝了過來,秦氏眉頭一皺,看到她暴躁不安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頭疼,連忙喝斥道:
“你要鬧到什麼時候?趕緊將我們的事情辦完,替我夫君報了仇,離開這京裡纔是,你難不成還要等着皇帝派人過來救了他們?”她這一罵,明繡突然明白了過來,有些震驚的看了兒子一眼,卻見他小臉陰鬱,想到秦氏話裡的意思,心裡不由又是感動又是駭然,種種滋味兒糾結在一起,眼淚也險些流了出來,只是此時卻不是她感動的時候,聽到秦氏的話,又看到阿梨不服氣卻強忍不開口的樣子,她強壓下心裡的雜亂,有些譏諷似的看着阿梨:
“果然是賤婢,說你賤婢罵誰,自己都承認了,難不成還說別人冤枉了你?”
她這話一說出口,阿梨果然暴跳如雷,秦氏在一旁喝斥了她好幾聲,開始時還能勉強聽得進去,可是隨着明繡又撩撥了她好幾句之後,就理智全失,不管不顧要嚮明繡衝過來,秦氏此時也顧不得之前決定要用這母子二人的血祭自己丈夫和兒女的話,連忙拉着阿梨,主僕二人扭成一團,秦氏雖然名爲主,可是畢竟不是袁林道在阿梨心中的地位,平時還能尊敬着她,可是在此時被明繡罵得火直衝腦子的時候,也顧不得那上下尊卑了,阿梨雖然名爲丫環,但好歹也是袁林道布在京中的探子,身手至少比秦氏這個一向養在內宅的婦人好了許多,秦氏沒纏住她一會兒,就被她推了開去。
掙脫了秦氏的糾結之後,阿梨陰沉着臉,走向明繡母子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周瑞寧眼見不好,想起父親周臨淵所說的男子漢學武要保護母親的話,毫不猶豫的就從明繡身上跳了下來,伸開雙臂擋在了明繡面前,阿梨卻是不理他,想到之前的惡氣,想也不想就獰笑着伸手狠狠給了明繡一耳朵。
“啪”!清脆的一聲響聲,看得出來阿梨對明繡已經是恨之入骨了,這一下耳光力道不輕,明繡只覺得臉上捱了下重擊,接着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頭暈耳鳴眼花了起來,身子支撐不住,原本站起來的身體,又一下子跌坐回了椅子上頭,嘴角邊有絲熱液流了下來,好似嘴角里頭已經破了,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麻木僵硬。
周瑞寧一看阿梨打了明繡,立即如同被惹始的小獅子般,明亮清澄的眼睛一下子蒙上一層怒氣,跳起來腦袋就衝阿梨頂了過去,只是他人小個子也矮,就是跳起來也沒能頂到阿梨胸口,怒氣焦急夾雜之下,周瑞寧想也不想的就往阿梨手上咬了過去,那阿梨吃痛,發出一聲尖叫,狠狠一用力就將周瑞寧一把甩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明繡看到兒子咬了阿梨一口,接着就見阿梨將兒子甩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半晌也沒動彈一下,心裡焦急了起來,連忙蹲下身看兒子:
“元兒,你怎麼樣了?”
周瑞寧眉頭微皺,臉色雖然極力表現出平淡的樣子,不過眉宇間的緊皺依舊是顯示出他並不像表現的那般無礙,他細細的張嘴兒喘了兩口氣,看到明繡擔憂的神色時,這才勉強衝她搖了搖頭,努力笑着安撫她道:
“母妃,我沒事兒的啦。”
看到兒子乖巧可愛的樣子,明繡忍不住一陣的心酸,仔細捏了捏他小腿以及胳膊,確認他身子真沒出什麼狀況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水跡,站起身來時,順手將兒子扶到一旁坐下,看到還在不停甩着手,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的阿梨,冷冷的道:
“你居然敢打我兒子!”一聽到這話,阿梨手上的疼加上心裡的火氣,更是燒得旺了些,她甩了甩疼得厲害的手,看到上頭的牙齒印,上頭已經泛出了血絲時,眼睛氣得泛紅,聽到明繡的問話,就如同熱油淋到了火堆上,氣焰更是沖天:
“打你兒子又怎麼了?小賤種竟然敢咬我!……”
明繡一聽這話,氣得更是頭暈,想也不想的轉頭左右看了看,之前桌上的花瓶已經丟到了阿梨頭上,此時桌上光禿禿的,她氣憤之下,隨手撈了一旁的椅子狠狠就向阿梨身上砸了過去,渾身也不知哪兒來的勁兒,一邊砸一邊罵道:
“我叫你打我兒子,敢打我兒子,我揍死你!”
阿梨驚訝她已經身爲階下囚竟然敢對自己出手,一時間被她瘋狂的行爲鎮住,看她纖細的身子舉起一把沉重的椅子劈頭蓋臉往自己砸來,反差太大了,愣住竟然捱了她好幾下也沒回過神來,直到秦氏驚呼了一聲,阿梨纔回過神來,當下忍不住就變得更加瘋狂了些,只是她之前沒能反應過來,白白捱了好幾下,加上此時被明繡氣勢鎮住,況且對方手上還帶着一把巨型武器,因此就算回過神來,也沒能掙扎過去,被明繡狠狠砸了幾下。
秦氏看着屋裡一場鬧劇,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一定非要親自過來阻止他們,而自已外頭還有手下等着可以效勞,一醒悟過來,她不再試圖去阻止這二人,也不管阿梨被打得唉唉直叫,當機立斷,立馬取了胸前掛着的勺子,手氣得不住抖,半晌之後,一聲尖銳的哨子聲音響了起來,明繡聽到這聲音,以及外頭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心裡一橫,愣是沒停下手裡的動作,抱着就算是自己要死,也要將這個欺負自己兒子的女人拖着一起下地獄的心,手上勁道更是狠了些。
院子裡腳步聲輕輕響過之後,屋子裡很快涌入一大羣作尋常百姓打扮的普通人,只是明繡絕不敢將這些人只是真當作沒有危害的百姓們,衆人看到她在打着阿梨時,礙於秦氏沒有命令,一時間竟然沒人上前來阻止,秦氏也愣了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着眉喝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