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子桓感覺到顧若的神情不對,輕聲喚着顧若的名字,好一會顧若才從那噩夢般的記憶裡掙扎出來,再看臉頰已經滿是清淚。
“我沒事……”緩了一會顧若強撐出一個笑說道。
沒有理會小丫頭的話,賈子桓伸手將人擁進懷裡,“聽話,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你有丈夫,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我們都會是你的親人,一輩子的親人。”
“恩。”顧若聽到男人的話,感動的在對方懷裡蹭了蹭,那剛纔還壓在心頭幾乎能讓她窒息的痛感也隨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愛意,和對未來的期冀。
從四年前的事情發生後,顧若以爲再也不會有幸運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可現在才覺得原來上天還是寵愛她的,給了她一個完美的男人,一個幸福的家。
心中的暖意讓顧若臉上也掛上暖暖的笑。
賈子桓看着歡喜伸手托住顧若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
“唔……唔唔……別,你身體……”顧若沒想到男人突然的動作,一時有些慌,可又不敢太過掙扎,怕碰着賈子桓的傷處。
不過賈子桓是醫生,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不易有劇烈動作,雖然渴望,但最後還是理智的放開了顧若,在顧若的額頭重重的親了下,有些不爽的輕斥,“妖精。”
顧若愉快的在牀上打了個滾,又突然想起什麼,“你跟霍盈盈小時候見過,那我們見過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我記得小時候見到的霍盈盈跟現在差別很大,完全無法聯繫起來。”聽到顧若的話,霍正坤微微蹙眉想了想。
賈子桓一句話吊起了顧若的胃口,“怎麼差別大了?她小時候是什麼樣兒啊?”
沒剋制住,顧若的八卦心頓起,而且她明顯聽出賈子桓和霍盈盈小時候還有那麼一段,好像是娃娃親什麼的,不得不承認顧若有點小吃醋了,旁人她還能接受,可霍盈盈的話,總有那麼點彆扭。
“恩,兩三歲的樣子,扎着四個小辮子,眼睛又大又亮,跟我們小時候玩的玻璃彈珠似的,看着就讓人歡喜。”顧若其實只是說說,可沒想到賈子桓就真的回憶了起來,只是越回憶兩人都愣住了。
顧若瞪大琉璃色的淺眸,一絲不苟的盯着男人,“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恩。”賈子桓看着小女人那晶亮的如夜空星星般的眼睛,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他們都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棵樹……”
“那棵樹……”兩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接着賈子桓一把抱住從牀上激動的跪起的顧若,“小笨蛋,真的是你嗎?”
“小哥哥!”顧若忍不住大聲喊道。
“這世界還真是神奇啊。”賈子桓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特別理智,不相信命運的人,可萬萬沒想到原來兜了一圈後,眼前的小人兒真的就是小時候的那個人兒,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說之前在那場地震裡遇到小丫頭,他陰差陽錯的救了她是一個巧合,四年多後重遇是兜了一個小圈,那麼小時候的約定便是兜了一個大圈,不得不慶幸兜兜轉轉之後他們還是再次相遇,並且真的如小時候對那棵樹許下的願望一樣,長大成人彼此成爲了對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你說那棵樹是不是有神力?”顧若已經非常確定當年和賈子桓有婚約的是她,是她,而不是什麼霍盈盈。她就奇怪,什麼時候霍盈盈還被父親帶出去了。記得小時候她的身份還沒有被承認,只是當做朋友的孩子寄養在家。
而按賈子桓的話算來,其實那時候的霍盈盈還沒有到霍家的,當時她纔是霍家唯一的女兒,不過現在霍家唯一的女兒卻成了霍盈盈,還真是諷刺,只是沒想到對方連她的娃娃親都要據爲己有。
“恩,現在我也覺得了。不過那時候你到底幾歲?”賈子桓好奇的問道,那麼小那麼軟,跟個洋娃娃似的。
“應該有三歲半了,其實不說這些事情我都快記不得了。”顧若笑着說,可不是嘛,那時候她才三歲半,賈子桓也不過九歲多些,如果不是她對那棵樹記憶尤深,可能也不記得賈子桓了。
“還好,三歲半剛開始記事。”賈子桓有些慶幸,不過他那時候還以爲小丫頭就兩歲,甚至不到一歲,因爲實在太小了。
顧若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什麼,“你不是說下次還來看我的嗎?爲什麼一去就不回了。”
回憶完了美好的,顧若開始算賬了。
只是不提還好,一提賈子桓也很無奈,“當時國內政治情況不明朗,恰好爺爺到了退休年紀,大伯母生雲靜難產,大伯去了新疆五年不歸,爺爺心生倦態,當時父親在老家的生意越來越穩定,一直兩頭跑,所以便舉家遷回了晉市。當時我年紀小,走的時候才接到通知,等想去找你的時候已經要出發了。”
賈子桓不無遺憾的說道。
“好吧,那我原諒你了。”其實顧若覺得,如果真的青梅竹馬長大,他們反而未必能真的在一起。
“這麼容易就原諒我了?”賈子桓用鼻尖撞了撞顧若的鼻尖,好笑的說。
顧若一臉無奈,“那怎麼辦,把你變成小時候的模樣再回去找我嗎?我可不想再有那樣一個童年了。”
同賈子桓不一樣,在他們分別沒多久霍盈盈便和她母親進了霍家,而他們家也開啓了舊時代的大房模式,薛氏母女嘴上什麼都不爭,暗地裡卻各種使絆子,那時候她還不懂事,各種頂嘴搞破壞,結果就是惡人先告狀,然後挨訓的是她,受委屈的則是她母親。
原本明媚優雅的女人,在丈夫的冷落,小三的囂張下日日憔悴起來,直到生命裡的最後一擊,讓顧若善良的母親徹底失去了對生的渴望,那縱身一撞,究竟是明志還是伸冤,顧若不知道。
她只知道從那一刻她再也沒有親人了,就連弟弟也被姨母送去了外國,至此她再也沒有見過。
想到這些顧若難免惆悵,眼底閃過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