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即卿還問起了顧慧英,胡孝民的態度很堅決,爲了和平反共建國,自己和妻子隨時都可以犧牲。他的回答,讓汪即卿更是欣慰,如果政府內都是這樣的人,建國大業早就成了。
汪即卿身體有恙,蘇北綏靖主任公署只是掛個名,真正的權力落到了參謀長兼蘇北保安司令胡孝民手裡。
胡孝民雖是特工總部的老人,可他驟然高位後,已經不把趙仕君放在眼裡。這更讓汪即卿放心,覺得可以讓胡孝民制衡趙仕君。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了,胡孝民的心,其實是向着新四軍的。
就在蘇北綏靖公署成立後不到十天,新四軍三分區和四分區部隊得到準確情報,乘敵兵力集中於海啓之機,動員羣衆數萬人,發動對敵僞總破擊戰。
在北起南坎,西至丁埝,南至天生港,東至掘港和沿江邊的300 餘里封鎖線上,將敵僞苦心經營3個多月的封鎖籬笆一夜間全部毀光!
如皋警衛團和南通警衛團乘機挺進通中、通西地區活動。啓海地區軍民又進一步開展反僞軍、反僞化鬥爭,他們採取分散抵制,統一行動等辦法,摧毀了保甲組織,撕毀門牌、焚燒戶口冊。
游擊隊大力殺傷僞保甲編查人員,連僞南通特別區公署警察局長也被打死,徹底打亂了敵僞分區分期進行“政治清鄉”的計劃。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胡孝民應該很慌亂纔對,畢竟蘇北綏靖公署剛成立,一旦上面追究,他會吃不了兜着走。
但胡孝民卻有自己的“妙招”,所有失敗的消息,他一概不報。也就是說,他只報喜不報憂。
封鎖籬笆一夜之間被全部拆毀?那就再建嘛。把再建的竹籬笆報上去,就是新的成績。新四軍發動數萬羣衆搞的破擊戰,被胡孝民輕鬆化解。
這波操作,讓他的手下都看傻了。
這樣也行?
汪即卿和日本人都想聽到好消息,他們不願意失敗,也不想看到失敗的消息。胡孝民的舉動,還真的符合他們的想法。
只要我不知道新四軍打了勝仗,那就是不存在。
當然,日僞軍也偶然有得逞之時。他們找不到新四軍,就拿當地的羣衆出氣。
日僞軍組織“清鄉”燒殺隊,在南通十總店一帶“清剿”,胡孝民雖通過馮五及時傳遞了消息,但依然被捕去中共幹部羣衆200餘人。日軍殘忍殺害5人,活埋53人。同時,日軍還在如皋童家甸等地屠殺了大批羣衆。
隨即,中共蘇中區委在《關於今後反“掃蕩”的指示》中指出,日軍在蘇中新增1個旅團,可能不久即全面“掃蕩”,因此要求各地把反“掃蕩”準備變爲經常工作,在反“掃蕩”鬥爭中,應以羣衆性的游擊戰爭爲主,充分發揮民兵的作用,加強鋤奸工作,防備敵人隨時包圍、奔襲各級黨政軍機關。
胡孝民把馮五叫到辦公室商量:“被抓回來的羣衆,關在哪裡?”
顧慧英到了大王莊後,胡孝民做事就能放開手腳。他與馮五能隨時見面,新四軍抓走了他的夫人,別人也不會懷疑他與新四軍的關係。
胡孝民不僅是一個很好的特工,也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只要有外人在,一旦說起新四軍,他一定是“咬牙切齒”,一臉恨意的。
馮五說道:“送到啓東修築封鎖籬笆。我特別交待過,伙食要好一點,吃飽了纔有力氣幹活。還安排了一個郎中,有病的可以開點藥。”
這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再多的話,別人就會懷疑。
胡孝民點了點頭:“今年的形勢要比去年好,我們再堅持幾年,就能看見勝利的曙光了。”
今年總的來說,好消息要多過壞消息。特別是清鄉委員會的撤銷,新建的清鄉事務局,並沒對清鄉工作有任何提升。
而他卻聽到不少好消息,比如說蘇南行政公署頒佈《1943年秋季救國公糧徵收暫行條例》,規定:一律徵收白米爲原則,情況特殊者得折收現鈔;每畝徵額最低4市升,最高8市升。各縣可根據不同地區,土地肥瘠,收成豐歉,分區分鄉訂定徵額,公佈執行
而淮北軍區第三軍分區獨立第一團、新四軍第四師第九旅二十七團和睢寧縣地方武裝及民兵4000餘人發起葉場戰鬥。經過7天7夜的圍困襲擾,葉場據點400餘名守敵全部繳械投降。
隔日,新四軍淮北區部隊向睢寧西北日軍據點葉坊猛攻,經7晝夜連續血戰,斃傷日僞軍400餘人,其餘全部向新四軍投降。
這些消息,都能讓人想到論持久久,今年日軍的戰鬥力不斷降低,日僞軍向新四軍投降的次數和人數都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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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五說道:“蘇中區委決定,對整個清鄉區的日僞人員,發動一次全面的政治攻勢。”
胡孝民高興地說:“好啊,我們全面配合。”
政治宣傳攻勢,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最好手段。通過對日僞人員的宣傳,讓他們認清形勢,不要再做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胡孝民給了馮五一張軍事地圖,蘇中區委要對哪些據點進行宣傳,胡孝民就會把當地的大股部隊調走。那些據點的日僞軍,就算知道共產黨在搞宣傳,也不敢出擊。
蘇中區委在在南通和東南警衛團掩護下,動員民兵、羣衆在據點附近擺宣傳陣地,向日僞人員上抗日課,通過各種關係向日僞人員寫警告書、勸告信,廣泛地散發宣傳品,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比如說,在這些宣傳過的據點,晚上如果有新四軍或游擊隊經過,他們要麼裝作不知道,要麼朝天開槍。
這些據點,表面上將根據地分隔開來,實際上,我軍各個根據地,已經暗中聯成一片。
就連羣衆經過據點時,那些僞軍也比原來客氣得多。這就說明,僞軍也感覺到日軍是兔子尾巴長不了。
就在胡孝民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時,他突然接到了上海憲兵隊渡邊義雄的電話。
“胡桑,你在南通嗎?我下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