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振球將袁佩瑜的槍奪了過去,旁邊的葉明拿出袁佩瑜的手銬,把袁佩瑜和劉炳元銬在一起。
袁佩瑜憤怒地說:“葉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葉明冷冷地說:“我一直都是科長的人。”
“孝民,你這唱的是哪一齣?”
門外突然有人說話,等走進來一看,是情報處長陸實聲。與他同時進來的,還有吳世強。
“處座,你要幫我作主啊,胡孝民暗通重慶,與人勾結,背叛特工總部!”劉炳元聽到陸實聲的聲音,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大聲嚎叫着。
“啪!”
胡孝民走過去,又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胡孝民一臉慚愧地說:“處座,沒有管教好下屬,讓你見笑了。”
陸實聲看了一眼劉炳元和袁佩瑜的狼狽相,問:“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孝民冷聲說:“說吧,處座給機會,看你還敢污衊我嗎?”
劉炳元感覺受了天大的委屈:“處座、吳總隊長,你們可得替我作主啊。我得到可靠情報,今天下午三點,胡孝民在金門戲院與重慶分子接頭。我提前埋伏在此,還拍到了胡孝民與重慶分子見面的照片,他賊喊捉賊反咬一口。”
胡孝民指着剛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姜文質,問劉炳元:“你說的重慶分子是他麼?”
“姜專員?”劉炳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孝民怎麼能在這裡與姜文質見面呢?他突然靈光一閃,大叫道:“原來姜文質是重慶分子!”
“滿嘴噴糞的東西!”姜文質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與胡孝民在這裡談工作上的事,劉炳元帶着一幫人突然闖進來,他還以爲軍統鋤奸呢,嚇得他鑽進桌子底下,顏面大失。他衝到劉炳元面前,當胸給了他一拳。
劉炳元原本被胡孝民用膝蓋狠狠的頂擊了好幾下,肋骨已經斷了幾根,姜文質這一拳,更是打得他吐出一口鮮血。
陸實聲皺起眉頭,一臉厭惡地說:“孝民約我們來看戲,難道我們也是重慶分子?”
劉炳元氣得又吐了一口血:“什麼?你們也是應約而來?這不可能!”
吳世強走到劉炳元面前,甕聲甕氣地問:“你爲什麼斷定孝民暗通重慶,與人勾結,背叛特工總部?”
“這個……”
吳世強吼道:“說!”
他又高又大,滿臉橫肉,站到劉炳元面前像尊鐵塔似的。 Www▪тт kān▪¢O
葉明突然在旁邊嗤之以鼻地說道:“他是聽信了別人的假消息。”
吳世強哈哈一笑:“原來是假消息,誰開這麼大的玩笑?”
當葉明說出“假消息”這三個字時,劉炳元突然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自己真他孃的蠢,看到孔振球和葉明反水,難道還不明白麼?
從一開始,自己就被胡孝民牽着鼻子走,費盡心機拉攏這麼多人,竟然有兩人是胡孝民安排的。葉明是胡孝民提拔的副組長,自己輕信他只怪有眼無珠。孔振球可是自己的老部下啊,當初對他跟兄弟一樣,哪想到也背叛了自己。
劉炳元愧疚地看了一眼袁佩瑜,好處沒撈到,還讓袁佩瑜跟着自己倒黴。
胡孝民早上的安排,哪是要跟重慶分子接頭,只爲算計自己。
胡孝民嘆息着說:“原本我想約幾位下午看戲,沒想真看了場好戲。葉明、孔振球,把他們帶回去,詳細寫下經過,送處座和孫主任辦公室。誣衊長官,以下犯上,罪該當誅!”
吳世強等劉炳元等人走後,哈哈大笑:“孝民,你這一手玩得漂亮。”
他可是道上混的,在旁邊三言兩語已經聽明白。劉炳元這個呆瓜,聽風就是雨,想來金門戲院抓胡孝民的把柄,哪想到胡孝民只是和他們幾個看戲,劉炳元把柄沒抓到,反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胡孝民狠狠地說:“他一來就想算計我,還搬出孫墨梓的名號,要把五福公司弄過去,把咱們的股份都拿走,要不是主任攔着,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吳世強氣道:“剛纔應該弄斷他一條腿!”
陸實聲詫異地說:“這事主任也知道?”
胡孝民點了點頭:“當然,我早向主任報告了。劉炳元如能迷途知返也就罷了,若一意孤行,只能自取其辱。”
姜文質心有餘悸地說:“胡科長,你好歹也跟我提前打個招呼啊,被你嚇得半死。”
胡孝民說道:“姜專員,你受了驚,早點回去休息吧。”
姜文質也是不識趣,他有什麼資格讓自己提前打招呼呢。
吳世強好奇地問:“孝民,姜文質怎麼這麼聽你話?”
胡孝民說:“我給他報銷在金門戲院的一切開銷,但他的情報,得先送情報處。”
魯繼榮接到葉明打來的電話後,讓六組的人散了,但留下了廖新民。
廖新民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異常,難道是金門戲院得手了?
可他又不能問,只能陪着笑說:“魯組長,爲何把我留下?”
魯繼榮淡淡地說:“等會胡科長要見你。”
他之前只是史進鬆情報組的一個普通情報員,遇到胡孝民後,打入軍統行動二組,功成身退後,胡孝民提拔他當情報組長,他也死心塌地爲胡孝民賣命。
廖新民大吃一驚:“胡科長?!”
胡孝民如果沒出事,那劉炳元和袁佩瑜可就懸了。
魯繼榮有意無意將廖新民堵在門口:“在金門戲院,袁佩瑜竟敢拿槍對着胡科長,這種以下犯上,誣衊長官的行爲,你覺得應該要怎麼處罰?”
廖新民張口結舌面紅耳赤:“這個……”
他終於死心了,劉炳元和袁佩瑜已經失敗,他跟着袁佩瑜,怕也是在劫難逃。
魯繼榮淡淡地說:“當時胡科長給了袁佩瑜機會,可袁佩瑜放棄了。現在,輪到你了。”
廖新民哪還不知道魯繼榮的意思?馬上堅定地說:“魯組長,我只是一時糊塗,被劉炳元和袁佩瑜騙了。以後,再也不敢三心二意!”
他又不是傻子,夫妻大難臨頭都要各自飛,況且他與袁佩瑜、劉炳元,只是一個臨時的利益集團罷了。
聽到廖新民的話,魯繼榮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