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裡面的房間,剛進門,楊振蘭的配槍就被收走。此時的他,面無血色,特別是看到裡面的晴氣慶胤和趙仕君後,更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都蔫了。
趙仕君一臉鄙夷地望着楊振蘭,嘲諷道:“楊師長,你是自己說呢,還是回蘇州說?”
楊振蘭強自鎮定,僞裝不知,努力裝出一臉茫然的樣子,問:“趙處長,說什麼?”
趙仕君冷笑道:“說說新四軍小分隊,說說你的特務連,說說你調走的那個特務排,還有那一千擔棉花,無錫的幾個富商。”
胡孝民沒有待在裡面,他已經將情況向趙仕君詳細彙報了,楊振蘭現在就是一條死魚。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他的態度了。
外面的特務連,全部被繳了械。他們面對國軍時,或許還能蹦噠幾下,但面對日軍時,就你被血脈壓制一樣,都沒有反抗的念頭,所有人全部把槍交出來,順從地舉着手站到一旁。
胡孝民說到後面時,聲音越來越冷:“諸位,之前有三十個人離開,冒充新四軍的小分隊,在清鄉區大肆搶劫,還殺人放火。爲了給清鄉區老百姓一個交待,一個維持政府的法律和軍隊的紀律,必須懲處這三十個人。你們現在主動站出來,可以從輕發落。但要是膽敢隱瞞,就地槍決!”
特務連的人看着胡孝民,好像不認識似的。在駐地時,胡孝民一臉笑容,還親手給他們發錢。一轉眼,胡孝民就翻臉不認人,一副要吃了他們的樣子。
胡孝民見沒人吭聲,說道:“這樣吧,沒有參與搶劫的,走到對面蹲好。”
有些人是不會主動的,讓搶劫的人走到對面,所有人都不會動。如果讓沒參與搶劫的人走過去,就會變得容易得多。
此時,明顯有些人在左右觀察,顯然,他們在做着劇烈的思想鬥爭。
胡孝民及時冷聲說道:“如果有人膽敢混進去,所有人都要被槍決!”
然而,留在原地的,依然只有二十人。也就是說,還有十個人,混進了對面的人羣裡。
胡孝民從地上的一堆駁殼槍隨手撿了一把,從槍套抽出來後,在手裡把玩着:“我知道有三十人冒充了新四軍,可現在只有二十人承認,也就是說,還有十個人混了進來。我現在給你三秒鐘,3、2、1,怎麼,敢做不敢當?”
胡孝民拿到着槍,指着第一個士兵:“你,有沒有出去執行任務?”
士兵嚇得顫巍巍的,驚慌失措地說:“莫有。”
胡孝民打開保險:“你挑出三個人,就可以活命了。”
能進特務連的,都是楊振蘭的親信。他們先當國軍,後當僞軍,期間也做過土匪,每個人做的惡,足夠死好幾回的了。
可一旦他們面臨死亡時,還是會很恐懼。
“我不知道……”
“砰!”
胡孝民毫不猶豫扣動了板機,面前的那名士兵頓時倒地身亡。胡孝民的槍口正對着他的太陽穴,如果這樣還能活的話,也該他命不當絕。
“你,有沒有出去執行任務?”
“沒有。”
胡孝民將槍口對着這位士兵的太陽穴:“你挑出三個人,就可以活命了。”
這把槍剛剛奪走一條人命,胡孝民的話就顯得特別有威懾力。這個士兵毫不猶豫,馬上在人羣裡尋找,很快,他就挑了三個人出來。
“砰砰砰!”
三人被拉到一旁,胡孝民親自動手,三人頓時喪命。殺這些人,他心裡一點負擔都沒有。
胡孝民舉着還在冒着青煙的駁殼槍,殺氣騰騰地說:“還有七個,如果你們現在站出來,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胡孝民的話剛落音,馬上有兩人站起來,跑到了對面的人羣裡。
胡孝民掏出煙,好整以暇地說:“還有五個。”
他雖在點火,但餘光卻在打量着特務連的人。他注意到,有兩個人左右看着,猶豫着要不要站起來。
胡孝民走過去,把那兩人提出來:“砰砰!”
這次是朝後腦勺開的槍,腦殼就西瓜一樣,差點炸開了。
胡孝民說道:“這根菸抽完,如果還不主動站出來,所有人全部槍斃!中島君,請機槍手準備。”
“咔嚓!”
這是機槍子彈上瞠的聲音,看着黑洞洞的槍口,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胡孝民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一眨眼功夫,就有六個人死在他槍底下了。以前怎麼就沒聽說,辦事處有這麼一個殺人魔王呢?
操場上的槍聲,讓房間裡的楊振蘭心驚肉跳。他現在面臨着艱難的選擇,招了,沒有好下場。不招,遲早不會有好下場。
他現在真想抽自己幾個耳光,明明不用自己出面,偏偏要親自帶隊。這下好了,真的被一鍋端。
聽着外面的槍聲,他知道死的一定是特務連的人。那些士兵,都是他的心血啊。每一個人,他都投了不少錢。
要毀掉特務連,只需要一挺機槍就可以了。但要重建一支只聽令於自己的特務連,沒有幾年的時間,再加上大把大把的鈔票,絕對做不到。
所謂的忠心,很多時候都是錢堆出來的。
“你們走過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死嘛。”
操場上的人羣中,終於有人站了出來。他是特務連的連長,也是楊振蘭的絕對親信:鄒仿良。
他終於琢磨出來了,胡孝民這是要借找特務排的機會,消滅整個特務連啊。他絕對不能讓胡孝民的陰謀得逞,哪怕舍掉這三十個人,特務連的根基還在,以後有的機會替他們報仇。
鄒仿良朗聲說道:“胡處長,這幾個人都被突然調走,他們在外面幹了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的。師座和軍座,就更加不知道了。”
他這是要告訴其他人,特別是特務排的那些人。有什麼事都自己扛着,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只要楊振蘭和孫東原在,他們就算死了,家人也會得到照顧。
胡孝民擺了擺手:“鄒連長,你可以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