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帝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了,兄弟反目成仇是正常的。”蕭靈霜瞪了一眼龍帝,說道:“你不能下手輕點,那個麻蛋這回要恨死蕭關了。”
龍帝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麻蛋是先有大哥,後有師傅。爲了狗屁師父來跟大哥叫嚷,而且還不分青紅皁白。這要是換以前,按照規矩,我是可以折斷他的手腳,斷幾根骨頭,那是輕的。”
蕭靈霜道:“就你有道理,其他人都是蠢蛋了。”
“茅曦道受重傷,這點肯定是真的,麻蛋沒有說假話。”龍帝換了一個話題,“至於誰把他打得吐血,我想這事情跟你有關係。”
蕭靈霜有些不高興,嘟嘴問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龍帝道:“茅曦道有眼不識泰山,下蠱害你。我剛說要雞蛋,無端飛來了雞蛋,後來還在窗口出現過一隻狐狸模樣的東西,肯定是保護你的靈狐。茅曦道就倒黴了,十有八九被靈狐打了一頓。”
說完這話龍帝哈哈笑了起來。蕭靈霜疑惑地說道:“你說什麼啊,怎麼我不知道啊,你肯定是騙我的。”
蕭靈霜喊了幾遍靈狐,最後一點影子都沒有看到。
龍帝走進屋裡面,進屋之前,將那割下的布片,直接丟入火裡面燒了起來,看我坐在椅子上,還在生悶氣,說道:“蕭關,你不要生氣。當年張飛也不是誤會過關雲長,以爲他投靠了曹操的嗎,後來還不是重歸於好。”
我說道:“那我要怎麼辦。我現在想想,方纔我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太不冷靜了。”
龍帝說道:“一鍋水燒得太燙的話,要麼用布包着去端,要麼等水涼了再端。要把麻蛋拉回來,就跟端一鍋燙水,不要太急了。”
“我明白了。”我想了一會說道。
龍帝道:“據老夫經驗,茅曦道帶着麻蛋,爲了兩樣東西,四眼蟾蜍和七色蠱蟲的養法,讓麻蛋知道他那個鬼師父的目的,自然就能把麻蛋找回來的。”
我看了一眼說道:“可以嗎?”龍帝說道:“當然可以,下回見面,好好說,沒事的。”龍帝習慣性拍拍我的肩膀。
連着四天,鎮子上面都沒有茅曦道的身影。龍帝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爲,跟着蕭靈霜的那隻靈狐太過厲害了,茅曦道傷得不輕,自知找上門沒有便宜可以佔,自然就跑了。
從青龍手摺賓的口中,也沒有打聽出茅曦道的影子,麻蛋這樣的離開,讓人有些不安。不知道何年何
月才能相遇。
這四天裡,龍帝依舊在休息。因爲沒有蟲事,無法找到毒童子,小殭屍被我綁了好幾天,四天來愣是不吃不喝,異常堅定,但凡我進屋裡面,都是惡狠狠地看着我。
龍帝還讓我辦了一件事情,就是去鎮上面買了一輛摩托車,今晚屍蟲蠱出來後,就立刻離開故鄉小鎮,騎着摩托車離開。
我還去幹了一件私事,找龍帝要了上回打賭輸給我的十塊錢,又多要了十塊,便去找一找蔡小圓。
五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來送我,還給了我十塊錢,這回見到她,多還她十塊。
我記得她的家,等我找上門的時候,發現大門佈滿了蜘蛛網,門神紙都褪成白色,一把大鎖早已鏽跡斑斑,二樓的屋頂上的玻璃,很多都被被打碎,破了很多,是不是有燕子飛來飛去。
問了人才知道,兩年前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天涯也好,海角也罷,反正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只得作罷,十塊錢的恩情,怕是還不了。
屍蟲蠱出來的最後一天,日子已經臨近九月底了,中午的時候,天開始變得陰涼,路邊的白楊樹開始落葉,大風吹過,地上面鋪滿了一層落葉。
“妖風啊,妖風啊。”龍帝停着風聲,忍不住地嘆道。平白無故說這麼一句,我都不知道如何接上。受了龍帝的感染,我也坐立不安,來回走動,心中期盼,屍蟲蠱千萬不要失敗。
到了晚上,已經有些寒意,風更是沒停,像是要來一場猛烈的秋雨。
蕭靈霜終於把鼓搗出一個不錯的炒雞蛋,也算是有進步,把我下河摸了幾條殺好燉湯,燉好之後,清香撲鼻。
龍帝也有些憂心忡忡,自己恢復了這幾成,萬一屍蟲蠱沒有成功的話,接下來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誰也沒有想過,因爲要連夜離開,我用膠帶從裡面把窗戶封死,一等屍蟲蠱出來,立馬就要走,其餘的東西規整規整放好,心想等找到了師父,或許還可以回來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過了八點就到了九點,隨即就到了十點鐘,風越來越大,呼啦呼啦地吹面,外面的世界黑乎乎一片,鎮子裡的人睡得早,除了幾盞微弱的路燈,黑乎乎地一片。
龍帝說道:“蕭關,去挖出來,你一個人去挖,不要激動,別把屍蟲蠱的罐子打破了。蕭姑娘,你就不要去了”
蕭靈霜本想去看,被龍帝的話給拉了回來。
這幾天已經做好了幾個火把,我點了一個,舉着火把找了鋤頭,出了房門,一陣西風吹來,林子裡面樹葉搖擺,似乎有鬼影浮現。
我暗暗鼓了一把勁,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失敗,走到埋蠱的地方,將鋤頭放在一邊,將火把插在一旁土堆邊,對着屍蟲蠱開始磕頭。
“惟願你不要失敗,惟願你成功了。”我說道。
磕完頭之後,我開始動手,挖了一會,把鋤頭丟到一邊,伸手裡面將黑罐子挖了出來。
一接觸黑罐子,全身就跟寒冰一樣,不過這種寒冰的感覺,和大自然那種寒冰又不一樣,很怪,似乎魂魄都要背凍住了,幸好有白玉蜈蚣的幫助,這種寒冷感覺一掃而空。
火把上的光芒呼啦呼啦地吹着,我喉結在動,感覺不出屍蟲蠱的響動。
難道說,這回失敗了。我差點就一頭鑽進坑裡面,出不來了,不會的,一定不會,我趕緊回去請龍帝看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將黑罐子拔了出來,站直身子剛從裡面出來,一擡起頭,就看屋後的草叢中,一個紅燦燦的紙人,立在上面,一隻小手勾在草中,隨着狂風搖擺……
紅紙人的模樣形態,沒有人可以做出來,除了茅曦道,還能有誰。
不好,紅紙人來了,茅曦道去而復返,我心中想道。
我黑罐子挖了出來,直接從坑裡跳出來,一口氣跑了起來,邊跑邊喊:“龍帝,茅曦道來了。”
折回的瞬間,風中的火把搖曳一下,熄滅了。
黑罐子抱在手裡面,穩當得很。跑回屋子裡面,那個紅紙人已經跟了過來。
蕭靈霜第一回見到可以跑動的紅紙人,張開嘴巴不幹相信,有些木訥不動,那紅紙人像是先鋒官,立在門口,並沒有進來,依舊是紅身綠臉的紙人。
龍帝氣色不好看,氣得直跺腳,咬牙說道:“失算了,當日麻蛋折回的時候,我就應該追上去,捏碎茅曦道的頭骨的。”
龍帝隨即嘴巴嘬動,一口濃痰飛了出去,正中紅紙人,那紅紙人倒在地上,被一口濃痰壓住,竟然起不來了。
“茅曦道狗道長去而復返了,我正好要和麻蛋講清楚。”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稍帶有些興奮。
龍帝側耳一聽,紅袍一揮動,正色道:“不止是一個人,來了許多人,他帶了幫手來。”
龍帝話聲一落,外面啪啪啪作響,伴隨着疾風而來的,是驟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