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曦道愣了一下,朝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出了是黑大叔白月明,朗聲笑道:“你居然追上來,我倒是小瞧你了。”
黑大叔說道:“把小孩放了,我答應你!放你走。”
胡邦雖不知黑大叔是誰,也說道:“我也答應你,暫時不追你。”
茅曦道忽然哈哈大笑,仰天長嘯。
我所站着的位置,正看得清楚,茅曦道的眼中竟流出了眼淚。
“鬼嬰白月明,我知道,你巴不得殺了這孩子吧!你知道我茅曦道絕對不會讓人求饒,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茅曦道喊道。
黑大叔站在樹上,遠遠地看了過來,喊道:“茅曦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孩,你可知道眼前的白月明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茅曦道問我。
“你想說什麼?”我問道。
此刻,我已經已經被茅曦道給提了起來,身體懸空,忽然發現懸崖邊上,有個東西動得很慢,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胖子麻倫叔,他從懸崖另一邊,拉着懸崖邊的藤條是石縫,慢慢地靠了過勞。
我又回頭看了黑大叔,才明白黑大叔爲什麼要站在樹上。
茅曦道注意力在樹上,對於懸崖邊慢慢靠近的胖子麻倫必定會放鬆。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麻倫是個胖子,順着懸崖下面爬過來,要是稍微不小心,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胡邦問道:“茅曦道……你想好了沒有……是你放下小孩,還是要……”
胡邦也發現了懸崖邊上的動靜,故意說話分散茅曦道的注意力。
茅曦道絕望地笑道:“也罷,也罷。小孩,今日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我不說也罷。”
茅曦道又對胡邦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死在這裡,沒有什麼大不了。夜行屍,去喝鮮血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夜行屍擋在胡邦的面前,動或者不動,全靠茅曦道一句話。
茅曦道命令一下,夜行屍直接撲向了胡邦。
胡邦身板硬朗,是從部隊轉業後當上了警察,熟知格鬥技巧。夜行屍撲上來,胡邦嘴角微微一笑,想好了直接壓住夜行屍,然後銬住夜行屍。
夜行屍的動作很簡單,胡邦拳頭也是赫赫生風。胡邦一拳打在夜行屍的身上,就覺得拳頭髮麻,微微蹙眉。
黑大叔從樹上跳下來,喊道:“警官,你閃開,我來。”
胡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夜行屍一把抱住。
“還是個硬茬。”胡邦叫道,他有始終辦法從夜行屍熊抱之中掙扎出來,可……當他用力,骨頭肌肉
發力掙脫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力量有點小,骨頭在“咔咔”作響,很有可能把自己抱死,這真是最冤枉的死法……
胡邦連連轉了兩圈,還沒有掙脫夜行屍。
黑大叔落在地面上,快跑兩步,越過警察,跑到一塊石頭上,高高躍起,看準時機,一拳打在了夜行屍的後背。夜行屍和胡邦同時滾到在地上。
“別讓他咬着你了。”黑大叔說道。
胡邦江湖經驗足,很快明白自己不是這黑怪人的對手,黑怪人似乎可以用嘴巴咬人,連忙左手化鉤,死死地頂着夜行屍嘴巴,不讓夜行屍的嘴巴咬過來。
夜行屍嘴巴張開,嗷嗷地叫着,一股黑色的屍氣飄出來,胡邦只覺得噁心,差點暈厥過去。
黑大叔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夜行屍的蓑衣,往後一把,把夜行屍的蓑衣給撕了下來。
“嗨,你過來咬我啊!”黑大叔喊道。
夜行屍蓑衣被丟掉後,掛在上面的陽傘也飛了出來。夜行屍鬆開了胡邦,轉過身子來對付黑大叔。
胡邦吸入屍氣後,臉黑的嚇人。
夜行屍撲向黑大叔,動作依舊簡單,一雙黑色有力,直勾勾掐住了黑大叔的脖子。
黑大叔的眼珠子變成了藍色,暴喝了一聲,左手從袋子裡面,取出一張白紙黑符的符籙,啪地一聲,貼在了夜行屍的身上。
原本躁動不安的夜行屍忽然不動了,黑大叔鬆開了夜行屍掐着自己的雙手,
黑大叔往前面走了兩步,就站在五米外,藍眼睛看着茅曦道。
“藍眼睛的鬼嬰白月明,好了,不要再靠前了。”茅曦道說。
我見黑大叔走過來,叫道:“黑大叔,你好好地……不要……過來……”
黑大叔氣場不減,殺氣騰騰,罵道:“茅曦道,你不僅養了蠱蟲,還把遊魂鎖在紙人裡爲你所用,現在更可恨,你竟然用屍體煉成了行屍,真是罪大惡極。道教協會會饒過你嗎?”
“夠了,我蠱毒剛解,夜行屍被你收拾了。是我命當如此,扯那些雞蛋豆腐有用嗎……但你也休想得到金蠶蠱……”茅曦道說道。
我心中好笑,這個茅曦道還以爲金蠶蠱在我的身上。
話聲一落,茅曦道左手一拉,雙手將我緊緊抱住,縱身一躍,就跳入了百米深的深淵。
他是倒着往下跳,可能也想看看今晚的天空……
“啊,蕭關……不由……”郭心兒不由地喊道。
茅曦道掉落懸崖之際,原本站立不動的夜行屍發出痛苦叫聲,雙手彎曲,筆直往前面跑去。
胡邦被一陣
山風吹醒,大喊道:“二木,開槍打心臟……”
陳二木單手託着槍支,看準了位置,黑暗之中,一顆子彈打了出來,又打了一槍,一連擊中夜行屍的心口,但夜行屍還在往前面。
我本以爲黑大叔會過來抓我,但他折了回去,接着收拾那個夜行屍。
那一刻,我感覺,世界如同黑暗一晚,或許下沉死在谷底,是我——這麼一股孤苦伶仃的我——最好的結局。
看着天空越來越遠,我不由地想伸手摸摸天空。
忽然一個胖胖的身影也騰空跳了起來,一雙手如同猿猴一樣,將我的伸出的手給抓住了。撲通撲通,三個人重重摔在巖壁上。
正是麻倫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我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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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茅曦道也沒有掉下去,緊緊地抱着我。藤條綁在了麻倫的腳上面,靠着藤條的力量。藤條有指頭那麼粗,韌度很強,受重力比得上一般的繩子,但此刻三個人重量,很有可能已經超過了藤條的受重力,三個人倒垂在懸崖上,尤爲驚險。
“蕭關別放手。”麻倫叔喊道,額頭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茅曦道,別用力拉孩子了,我們拉你上來,活着不是一件好事嗎?”胡邦大聲喊道。
一羣人解決了夜行屍,都圍了過來,爭取把三人拉上來。
茅曦道慘笑着說:“我茅曦道從來不會屈辱地活着,如果爲了活着,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黑大叔也站到懸崖邊上,說道:“茅曦道,我不逼你,你別用力。我求你了。”
我的手被胖子麻倫緊緊地拉着,我被寒風的山風吹得異常清醒。我身下是谷底,頭上面卻是繁星。
點點星辰照耀,漆黑的山林。
茅曦道小聲問道:“小孩,你還想知道你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茅曦道忽然在我耳邊說話,我腦袋扭過頭,懸在空中的茅曦道的臉已經沒有生的希望。
“你放心,我不拉着你了。”茅曦道說道。
“你說。”我說道。
“你師父麻烈雲早年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他的一生都被一個叫做蕭棋的人毀掉了,你記住了,這個人叫做蕭棋。而你口中的‘黑大叔’,他是蕭棋養大的鬼嬰,我今日跟你說的話,你別讓他知道了。這事情他一直瞞着你,等你熟練運用金蠶蠱了,就可以找到你師父,也可以爲你師父報仇了……”茅曦道說道。
我師父是一個有抱負的人,黑大叔白月明,竟然是蕭棋的兒子。
“可我沒有金蠶蠱……你其實不用死的……”我震驚之餘,說出了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