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天之蟲發出的聲音。這賊蟲子雖然可恨可惱,但有時候也並不那麼討厭。
對,再來一次就好。
我從階梯上重新站了起來,慢慢地回想郭維仁拍動的動作,在石壁之上慢慢地尋找,找了十幾分鍾,在石板中摸索了兩下,終於敲打出了暗格,將暗格打開後,轉動裡面的石頭,頭頂之上傳來了轟鳴轉動的聲音,密室的火光照亮了臺階。
我喜上心頭,一時之間,感覺自己的心智還是太過脆弱。忘記師父所言,只要活着,一切就充滿希望。
我順着臺階快步跑了出去,密室裡空無一人,兩個油燈還在燃燒,旋轉樓梯上的鐵門有一些拳頭印子,此刻已經重新合上了。
密室之中,五幅圖畫還在,上面勾勒出一些蟲子,還有草花圖案,郭維仁在密室之中,天天看着這些圖畫。
我目光不經意之間,看了過去,忽然心頭一熱,全身抽動,再次倒在地上。
我心想糟糕,難道這五幅圖畫藏着高明的幻術,看得太仔細,容易麻痹身體,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我拼力地邁出了兩步,發現根本沒有力氣。
蕭天真就曾經講過,有人只在紙上勾勒出幾筆圖畫,就能將人催眠,聽從催眠人做任何事情。
就在此刻,幽藍土卵傳出一股涼意,我雙腿幾乎不受控制,盤腿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了。
我心中不由地想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幽藍土卵反而要把我困在這裡。
怪事,怪事!
難道說這五幅圖畫,並不是隱藏着高明的幻術,而是別的東西。
我一咬牙,下定決心,那我就看看,如果真的是幻術,那就歷練一下我的心智。
五幅圖畫,一次擺開。每一個圖畫之中十分簡單,仔細辨認,發現只是一些極其尋常的動物:蛤蟆、毒蛇、蜈蚣、老鼠、蝴蝶,還有一些尋找綠草:蛤蟆衣、蘭花、野蕨菜。
只是畫畫之人,用了十分誇張的手法。要吃毒蛇的老鼠,竟然和老鼠在一起,蝴蝶落在蛤蟆的肩膀上。
我被這種圖畫所吸引,從第一幅畫看過去,一直看到最後。最開始一頭霧水,到了最後。漸漸察覺出,這是郭家先祖留下來關於蟲子的圖譜。
那些蟲子似乎流動,瞬間開始變化。毒蛇已經不再是毒蛇,老鼠不再是老鼠,而變成了一個線條,一種控蟲的技能。
我驚呼出來:“原來圖畫之中藏着郭家的蟲術!”
真是失之桑榆得之東隅!
就在這個時間,“咔咔”……“咔咔咔”……似乎有裂開的聲音傳來。
我盤腿打坐,根本就無法回頭細看,從聲音可以判斷,破殼而出的蟲子,正是幽藍土卵裡面,發着藍光的蟲子。
如果推車沒有錯的話,應該是一隻水性的蟲子。先天之蟲爲火,白玉蜈蚣爲土,蠱王蟲爲金,花蟲爲木,幽藍土卵裡面出來的蟲子,是一隻水性蟲子。
我揹着的幽藍土卵,破殼而出,聲音細微,藍光謠言,有蟲子鑽了出
來。
我無法扭動身子,無法伸手去將蟲子抓開看看,只覺藍光水蟲,竟然慢慢地跑動。鑽過我的衣服,貼在後背上,一股清涼感覺侵襲而來。
最後,土卵之蟲慢慢地鑽開肌膚,從背後“督脈”中一個穴位鑽了進去,順着督脈爬動。
蕭天真講過,督脈乃是人奇經八脈之中重要的一脈,乃是氣之所結的地方。一旦督脈順暢了,整個人的氣就通了。藍水衝進入之後,後背一股通透的感覺衝擊而來。
我盯着眼前圖畫,感覺到氣流正在流動,土卵之中正順着督脈流轉。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異常的力量從腹部丹田而出。順着的方位,應該是從“仁脈”出來的。
我聽蕭天真講過,督脈在背部屬陽,督導全身的氣息,而仁脈在腹部,屬陰,仁脈主血。任督二脈如同打通了的話,則八脈通,八脈通,全身經絡就完全疏通,整個人將會發生獨特的變化。
一年前被蕭天兵重擊,幾乎斃命,那一次原本是絕佳打通任督二脈的時機,但是最後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蕭天真發現我的“仁脈”似乎有阻塞,並不能貫通經絡。到了此刻,我終於想明白過來,阻塞仁脈的乃是花木蟲。
正是神秘人從青銅蟲門盜出來的寶蟲,之前一直都不清楚的第四隻蟲子!
督脈裡的土卵之蟲和仁脈裡的花木蟲,向來是敵對的。我第一次接觸到幽藍土卵,就是花木蟲從中搗亂,差點耽誤了大局。
眼下土卵之蟲要做的就是打通我的任督二脈,花木蟲再次出來搗亂了。
我心中罵道:“不管是誰把你帶出來,你既然到了我的體內,就應該好好地聽話,而不是搗亂。雖然你救過我兩次,但是這不是你搗亂的理由。”
就在土卵之中和花木蟲鬥力之際,暗室的精鋼鐵門打開了。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了一個人。這裡是郭家家主所呆的地方,郭傢什麼人敢闖進來,難道是郭維仁回來了?
腳步聲順着樓梯靠了過來。
我怕那人動手背後偷襲,趕緊叫道:“我身上有毒蟲!”
只希望是個好人。等那人走過來,我嚇了一跳,真是他媽冤家路窄。
此人嘴角沾滿鮮血,臉上蒼白,正是被我用刀子劃開嘴巴郭毒。
獨眼溜溜轉動,並沒有靠得太近。
如果說紅花人可以殺我但是不會殺我,郭毒絕對是不能殺我也要殺我的無賴!
郭毒嘴巴受傷,有些不太利索地說:“都跑了,蕭關,你怎麼還在這裡啊。”
我不能讓郭毒發現我的異樣,笑道:“你來幹什麼?”
郭毒目光注意牆上的圖畫,目的不言自喻,溜進來的目的,是爲了牆上的圖畫,想必是知道這些圖畫,乃是郭家的寶貝,此次郭家遭遇劫難。
郭毒乘機溜進家主的密室,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偷畫。
郭毒拔出了一把匕首,並沒有靠近,幾乎殘酷而得意地說道:“蕭關,你沒想到……你還是落在我的
手上吧,早殺了我不是一了百了嗎?”
郭毒發作起來,必定是個瘋子。我心生一計,大聲喊道:“郭毒,你趕快過來殺了我。我不想被你侮辱,我蕭關也是英雄好漢,深中毒蟲無力動彈,只是後悔當初沒有手刃,砍下你的腦袋。”
我聲音很大,極力要求郭毒給我一個痛快。
郭毒是個多疑的人,我大聲地叫喊後,他眼珠子轉動,嘴角微微一笑:“蕭關,我還不知道你的鬼心思嗎?你引我過去殺你,那毒蟲在你體內,飛出來咬中我,我不是虧大了嘛!”
郭毒嘴巴受傷,憋屈的聲音折磨着我的耳朵。
我罵道:“難道你連殺個人都不會了,拿刀捅在我心口,鮮血飛濺,我瞬間就一命嗚呼了!”
我的聲音叫得越大,郭毒越往後面退去。
最後靠在牆壁之上,眼珠子轉動,看着牆壁之上燒着火苗,殘酷地說:“蕭關,你放心,我現在不過去。但我可以……用火油燒死你,連帶你體內的毒蟲一起燒死,我看你還能怎麼樣!”
我心中大罵,這個烏龜王八蛋,我三番兩次留着他幹什麼啊!
郭毒將掛在牆上畫卷慢慢地收了起來,得意地說道:“哼哼,他們若要找着圖譜,我就說在大火之中燒掉了。真他媽是一舉兩得,我郭毒實在是太聰明,比那毒人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圖譜收起來,郭毒就夾在腋下,查看了油燈,發現根本不能燒死我:“你等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郭毒繞過了我之後,跑得歡快,順着臺階跑了出去,開了鐵門,一會又關上了。
郭毒跑出去之後,我額頭的汗水狂流而下。我體內的搏鬥,似乎纔剛剛開始。土卵之蟲和花木蟲爭執剛剛進入高峰,何時結束還不得而知。
我心中喊道:“不用打了,我要動彈啊。”
哎!
大概十多分鐘後,鐵門再一次打開了。郭毒去而復返,一股汽油味傳了過來,偷走的畫卷已經藏起來了。
我更加着急,這丫絕對瘋了,野心不小,泯滅人性,絕對該死。
郭毒笑道:“蕭關,你要是死了,不要來找你。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誰讓你得罪過我。”
我叫道:“郭毒,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放火燒死我,你自己有什麼下場,你可要想清楚啊,不然的話,你會被我死得更慘的!”
郭毒踱着步子,繞了過來,手中提了一個白色的塑料壺,裡面裝滿了汽油。
郭毒說:“你是要跟我說,你和黑煞鬼王的關係吧!”郭毒油壺放在了地上,拿出了一根菸,慢慢悠悠地點上了香菸,深吸一口之後,手指還是有些發抖。
我說道:“既然你知道,你還要放火嗎?燒得再幹淨,鬼王、龍帝都要辦法查出來,要查出是你所爲,天下還有你呆的地方嗎?”
事實上,同一個瘋子說清楚利弊,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郭毒並不爲之所動。煙抽到了一半,將壺子的蓋子打開了,更加濃烈的汽油味迎面撲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