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文青說完“麻婆子來了”這句話後,便和大煙槍一起走了過來。我和麻倫聽了刀文青的話,也趕緊走到了空臺的中間。
我看了一眼左手,忽然發現他似乎看着我,他嘴角正咬着一根香菸了,眼神捉摸不透,煙霧吐出之後,嘴角竟然微微上翹,似有深意。
我心中一驚,隨身帶着的小青蛇似乎格外地不安分,就在袋子裡面轉動。
很快,左手就把菸蒂掐滅,走上前去,等待麻婆子的出現。
貓的叫聲傳來後,過了一分鐘後,還是沒有見到麻婆子的出現。就在我以爲是一隻野貓叫喊,和麻婆子的出現沒有任何關係之際。
就看到一個黑影跳了出來。黑影落地,我發現並不是人,而是一隻貓。好傢伙,把我嚇了一跳,這根本就不是一隻小貓,而是一隻大貓。大貓全身黑色毛髮,踱着貓步走在路上,感覺就是一隻老虎走在路上。
八根貓鬍鬚更是貓貓生威,給人一種強大壓迫感。黑色的眼珠子眯成一條線,掃視了衆人。
我瞪大眼珠子看了兩眼,發現黑貓還是很好玩很可愛的。忽然,它的嘴巴張開,我發現了黑貓牙齒通紅,牙齒裡面還有血絲,走路的爪子露出,也能看到血絲,方纔覺得大黑貓一點都不好玩了。
黑貓走了兩步之後,絲毫不畏懼人,對着左手不友好地“喵”了一聲。
“怎麼只來了一個貓……人呢?”我問道。
“哈哈,我來了。”人未到,聲音先到。從山坡上爬上了一個灰頭土臉的老太婆,頭上包着黑布頭巾,額頭似乎被磕破了皮,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當然,這不是麻婆子最明顯的特徵。她最明顯的特徵,是下巴
長着一顆黑痣,在黑痣中間冒出一跟又黑又長的粗毛。身上的黑布衣服,補了無數個洞,麻婆子就是這麼一個形象。
麻婆子小腳走得並不太慢,等她走到我們中間的時候,我都恨不得過去把她背過來,老太婆實在走得太慢了!
麻婆子大笑一聲,說道:“你們是不是等了很久了,我現在閃亮登場你們是不是很激動!”
麻婆子說話的時候,我才發現麻婆子的嘴裡面一顆牙齒都沒有,全部掉光了。
刀文青笑道:“也沒有來很久,就是來了幾個小時。都等的不耐煩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天都快亮了,婆子,你還來幹什麼啊?”
麻婆子笑道:“就是路上遇到一點事情,有人偷襲我,被我的黑貓給撲倒了。耽誤了時間,所以我纔來遲了。總之我還是要感謝大家等我的,真是太好了。文青,我發現你比之前溫柔了,是那祁漢言影響你的吧。”
“婆子,你瞎說什麼啊?”刀文青說道。左手黑衣一展開,臉上的笑容完全變化,說道:“既然都來了,那麼我們就可以開始了吧。”
麻婆子猶疑地看了一下左手,問道:“你是誰啊?”左手說道:“我是金七歲的人,剛纔已經證明了,不需要跟你再解釋了。大家都在等你,事不宜遲,咱們開始吧。”
麻婆子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可惜了,金七歲沒有來,真是讓人沮喪……”
麻婆子頓了一下,說道:“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金七歲……了……”
刀文青說道:“金七歲是你的老對頭,你恨不得吃掉他的骨頭。怎麼不見他來,你反而是不高興呢?”
麻婆子說道:“不能親手打敗他,肯定不高興。聽說金七歲的金蠱一樣養成,而且還做了一個特別的改造,還自吹可以對付金蠶蠱輕而易舉。”
“金蠶蠱……呀呀呀……金蠶蠱……”大煙槍大喊一聲,隨即就開始衝鋒了。
大煙槍趕着大行屍走了兩步,上前說道:“你可能不知道,茶花峒來了個小孩。”
麻婆子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呵呵一笑,說道:“小孩子,不簡單。”
我也笑道:“是麻若蘭求我來的,不然我也不回來。”我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把嘴巴閉起來了,不願意再同什麼麻婆子和大煙槍說話了。
左手說道:“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不要說那麼多廢話,時間耽誤了不少,好像馬上就要月圓之夜了。”
就在此刻,大煙槍趕着大行屍走了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剛纔經過黑衣人左手的撩撥之後,大煙槍早已急不可耐,要狠狠教訓我的。
麻倫叔說道:“大煙槍,你們兄弟兩個人是要幹什麼,要打架嗎,打架的話,我就陪着你。”
大煙槍罵道:“麻胖子,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們絕對不會在武力上對付這個叫做蕭關的孩子。我倒是想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讓麻若蘭懇求你的,金蠶蠱……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我推開麻倫叔,說道:“呸……你個死矮子,不要以爲你站得高,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麻倫叔本想阻攔,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留着就說明茶花峒沒有人了。麻倫叔重複道:“大煙槍,記住你的話,不許用動武。”說完話就退到了一邊。
“我知道,就算動武,我也不怕你。”我不服氣地說道。
麻倫叔退到一邊。大煙槍開始搖晃了雙手,他站在大行屍的身體上面,搖晃雙手的時候,顯得特別地滑稽,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鈴鐺也在怪響之中。
大行屍邁開了腳步,嘴裡面哈着屍氣就衝了上來。這紅黑的屍氣甚是逼人,只是迎面撲來,我就覺得有些犯嘀咕。
我隨身帶着的小青蛇也躁動不安,從我貼身的袋子爬了出來,一直留在我的手上面。
小青蛇身子並不大,繞在我手臂上後。原本走得很快的大行屍忽然停住了腳步,不願意再往前面走了。
大煙槍有些吃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行屍被一個少年和一條青蛇所嚇到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的事情。
大煙槍喝道:“沒事,走過去點。讓他看看我的厲害。”
大煙槍一連說了好幾聲,手中的鈴鐺更是搖晃得更着急,但大行屍還是不敢靠前。
我哈哈大笑:“我等着你,快點過來吧。”
大煙槍再次催促了一下,結果沒有用。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大煙槍困惑不已,只得從大行屍的肩膀上面跳下來。
大煙槍跳了下來後,自己走到我的面前,笑道:“小孩,你是不是會什麼妖法?”
大煙槍跳下地後,原本要表現一把的小青蛇反而變得踏實起來。
“好笑,你自己趕着行屍,還說我會妖法。我可什麼都沒有幹……”我笑着說道。
大煙槍氣得不行,一句話也反駁不了,說道:“咱們不耍嘴皮子功夫。我來試一試你的蠱蟲。”
我說道:“怎麼個比法,總不能你讓我的毒蛇咬你一口吧。”
大煙槍個子很矮,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而且他嘴上還絮絮叨叨地罵着我,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他身上那種要收拾我的氣息。
我很奇怪,奇怪得要命。
是因爲刀文青嗎,方纔大煙槍和刀文青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大煙槍是掩飾了自己的殺意嗎?
走
了兩步,大煙槍移動了步子,這一個移動,正好使得他的身子背對着黑衣人左手。
也就是說,黑衣人左手,根本就看不到大煙槍此刻的表情。
大煙槍忽然把自己的左手彎曲一起,就放在自己的胸前,同時他的左眼朝着我眨動了兩下,然後嘴巴做着幾個最爲簡單的嘴型。
重複幾遍之後,我漸漸地看明白了。這嘴型的意思是說“危險。”加上他把左手放在前面,大意是說“左手危險”……
我很快就明白過來,大煙槍不是敵人,鬥蟲並不是敵人。
我眼角的餘光掃動,發現刀文青和麻倫叔、以及後來的麻婆子,他們漸漸靠在了一起。
而左手眼角的光芒也越發狠毒。大煙槍忽然喊了一句:“往旁邊……跳。”
我沒有懷疑大煙槍,和身着鬼王頭像黑衣人左手相比,大煙槍和我沒有並沒有太大的過節,所以我選擇相信了他。
我雙腿猛烈發力,跟着大煙槍的動作,一起往旁邊跳過去。與此同時,那大行屍的也跟着動,只有幾步就將我和大煙槍給接住了。
大行屍動作比人要快,雙手接過我之後,往旁邊一滾。
就在這個時候,從頭頂上面,“呱唧”一聲,落下了一張大網。
如果我和大煙槍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大網就會將我和大煙槍給網住了。
大行屍滾到一邊,就落在了麻婆子身邊。
大行屍站穩之後,就把我放了下來。刀文青笑着看着我,說道:“蕭關,你現在相信我吃的鹽比你吃得飯要多了吧。”
我腦子快速回想,從進去空地開始到現在,刀文青話語變動,加上和大煙槍的對話,之前種種一切,都表明刀文青在進入這裡之時,就看清楚了黑衣人左手的詭計。
刀文青說道:“左手,這一切都是你弄的詭計吧。”左手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刀文青笑道:“大煙槍原本走在我的前面,卻比我們後到。我料想他可能是因爲有人攔截耽誤,可他是個要強的人,不會輕易說出來的。到了麻婆子出現,我就明白了不止是大煙槍被人攔截,麻婆子也被人攔截了。只是他們兩個一個有行屍,一個有大靈貓,所以有驚無險。其他人呢,包括金七歲在內,都被人給劫持了。我想這個人就是你。”
左手笑道:“你們都很厲害,但是我想請你們見一個人。”
很快,左手拍拍巴掌,平臺內部一個小小的洞穴裡面,兩個人走了出來。兩個人扛着一個大罈子,等他們走進去。
我纔看清楚,大罈子露出一個腦袋,那張臉白刷刷,一點營養都沒有,眼睛充血,臉上充滿極度的恐懼感……
“金七歲……”刀文青驚道。
左手笑道:“沒錯,就是金七歲,如同你說言,他被我放在罈子裡面,露出一個腦袋,製成了人蟲了。”大罈子就放在左手的身邊。左手的發笑的臉,與金七歲那張慘白的臉對比,顯出左手就是個活閻王。
麻婆子的表情變得異常憤怒,罵道:“好東西,金七歲是老孃的,不允許別人打敗的……你居然把他弄成這個樣子……老孃非要挖了心肝炒着吃……”
“怕你沒有牙齒……怕你咬不動。”左手說道。
刀文青拉住要衝上前的麻婆子,問道:“我很好奇,十三路你攔了十一路,爲什麼我們這一路你沒有派人攔截……”
左手說道:“你說錯了。如果你不和蕭關一起……我還是派人攔你的……唯獨蕭關這一路,我是不會攔截,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引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