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頭捏得爆響,目光落在木架子上,被綁住的長辮子奄奄一息,幾乎沒有了屍氣。一旦被烈火灼燒,很有可能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會剩下。
即便是天下無敵的長辮子,沒有屍氣,也擋不住烈火。
我回頭看了一眼龍家人,被夜先生一句四處埋着火藥,震得無法動彈。
老古啊老古,你早說世道艱難,如果沒有人幫我,我可能會死得很痛苦。今日之局面,正如離開茶花峒時老古所說,身處絕境而無人相助。
擒賊先擒王,爲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扣住夜先生,誅殺蕭天兵。
蕭棋已經幫忙,他一槍打在蕭天兵的眉心上,並無大礙,證明蕭天兵的罩門,不在眉心處,而在別處。
我深吸一口氣,跳過夜先生,不再理他,大聲叫道:“蕭天兵你滾出來,剛纔小爺沒有活動筋骨,你快出來受死吧。”
聲音響徹雲霄,傳遍山谷。
“是嗎,小兔崽子……”蕭天兵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蕭天兵還在尋找入口的辦法,沒料想我已經從廣場上出來,聽到我的叫喊聲,呼嘯而來,聳聳肩膀問:“蕭關,你是要和我單挑嗎?”
我點頭說:“一年前,你在廣州打傷我,這件事情我忘不了,難得好夜晚,咱們鬥一鬥!”
夜先生插嘴說:“天兵大人,這小子異常狡猾,你不要上了他的當。”
我大喊道:“夜先生,你不是要黑龍,我可以給你!滾到一邊去,不要打擾我教訓這卑鄙的黑臉銀僵。”
龍將已經將黑龍頭用黑布袋裝好。我雙手拉緊,轉了一圈,才摔出去。
夜先生伸手接住了黑布袋,他得了黑龍頭,仔細辨別了一會,說道:“蕭關,你就用這個石頭打發我嗎,你以爲我是三歲的小孩,黑龍頭就是一塊石頭,裡面的蟲子已經被你取走了!”
夜先生已經猜出,我們奪走黑龍頭,就是爲了取蟲。
黑龍已取,石頭當然沒用。
龍將輕輕“咦”了一聲,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我,只是暫時和我處同一條戰線,並沒有動手索要黑龍。
“早說過,叫你不要再騙我。老夫在華山上之所以疼愛你,乃是因爲鬼王,今時今日不一樣了。”
夜先生一揮手,火把已經丟了出去。木架子下的木柴是乾柴,火把落在上面,瞬間就燒了起來,夜風一吹,火勢瘋長。
長辮子那條辮子已經燒了起來,他不知疼痛,沒有喊出來,眼睛忽然睜開了,朝我看了過來。
“王八操的。”我心中滴血,破口大罵,顧不上龍將的阻攔,整個人衝了上去,兩把刀已經握在手上,“你不是要點燃炸藥嗎,那就一起炸吧!”
蕭天兵眉毛微微皺起,說:“夜先生,你是什麼意思,何必着急?”
夜先生見我衝上來,正有此意,喝道:“天兵大人,黃口小兒,不須你老人家動手,我來!”他右手被蕭棋子彈貫穿打中,所以只能用左手。
長辮子在火中燒了起來,很快就淹沒在火光之中。
今日對我,乃是人生第二個黑暗的日子。
第一個黑暗的日子,是華山之上與師父生離死別;而今天這個黑暗的日子,我可能要失去長辮子,還要親眼見到蕭棋死亡。
我握着短刀的手更緊了,咬牙下決心,一定要把長辮子從火堆之中搶出來。
我前進的道路卻被夜先生阻擋。他叫道:“蕭關,你以爲你是誰,衝得過去嗎?”
我手中匕首繞動,交錯劃開,右手用刺,左手用拉,直接攻擊夜先生的心臟和脖子,目的很簡單,將刀插入他的心臟,或者劃開他的脖子。
夜先生連着後退兩步,躲過我致命一擊。他眉毛一挑:“一年不見,你的確是精進了不少,屬於後生小輩中佼佼者,當年鬼王也不過如此……糊塗了,說到鬼王,老夫又要心軟了……”
夜先生被我逼退了兩步,路給讓開了。
我不追殺他,在地上滾動,一激靈站了起來,直接奔向了燃燒的木架子。
龍將訝異不已,伸手要過龍丁帶着的鐵索,喊道:“蕭棋……不,蕭關……接住鐵索。”
鐵索飛動,劃過了夜空。
龍將自言自語地說:“奇怪了,我怎麼把蕭關這小子,看成了白袍蕭棋。奇怪了。不過兩人,倒有一股勇猛之氣,是我所缺少的。”
鐵索在空中飛舞,晃出圓圈,飛向了長辮子。我追上了鐵索,雙刀合在左手,往上一跳,將之穩穩地接着手上。
鐵索很重,我將雙刀咬在嘴上,雙手握緊,甩動鐵索,將火堆邊上兩人給摔開。
隨即,晃了一個大圈子,鐵索捲入火中,將長辮子給捲住了,隨即用力一拉,將長辮子從火堆之中拉了出來。
蕭天兵示意受傷的夜先生退到一邊,發起了偷襲,一躍躍起,右腳踢在我的後背之中。 ωwш ◆ttκΛ n ◆Сo
我嘴巴一鹹,被踢出了鮮血。整個身子飛動,咚地一聲,落在長辮子身邊,鐵索也落在地上。忍着鑽心的劇痛,外衣一卷,蓋在他的身上,順勢一拉,將火苗撲滅,有把背後那根燒着木頭扯掉。
長辮子叔叔的衣服和頭髮,已經被柴火所燒,身上的肌膚也有一些被火灼燒。我的外套太短,根本蓋不住長辮子,蓋頭露尾,蓋尾露頭,最後只能蓋在中間。
蕭天兵站在三米外說:“蕭關,天真人沒有來,你還敢囂張。之所以踢你個狗吃屎,是我暫時不想殺你?”
我心說你也就是天真人不在,你纔敢囂張。這話我沒有說出來,我細心看了一眼,蕭天兵距離我的位置,還有三米,這個距離,依舊太遠了,我藏着的符紙打出去,蕭天兵就會躲開。
他生性多疑,不會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步。
我心生一計,故意微微搖頭。
蕭天真看在眼裡,問道:“你搖頭幹什麼?”我說道:“我覺得你很失敗,因爲我站在這裡,沒有還手之力了,你卻不敢過來殺我?”
蕭天兵哈哈笑:“小孩,你當我傻嗎?你跟蕭棋一起出現,那兔崽子最喜歡畫符籙,等我過去,你偷偷打一張,我不是吃虧嗎?”
我心中咬牙,目光落在地上的鐵索,再生一計,抓起一張符紙,打向了蕭天兵。符紙迎風燒了起來。我在地上一滾,將鐵索重現拉了起來,暗暗催動了先天之蟲的力量,甩了出去。
蕭天兵被符紙逼迫不敢偷襲,後退那一瞬,我手中鐵索一卷將他拉住。
“龍門鐵索,乃經過專門特殊鍛造,專門用於對付殭屍。”龍將不忘自誇地喊道。
蕭天兵有些吃驚,掙脫不得。我已經借力跨越我與他之間三米距離,兩張符紙再次打出,打在了蕭天兵的胸前。
“小兔崽子。”蕭天兵罵道。
“以靈活勝僵硬!”蕭棋的話在我耳邊響起。
我以不可思議方式扭動了身體,而這些動作,在土卵之蟲進入體內之前,根本無法完成。今日不同往事,光線雖暗,我幾乎看得清楚,他手掌打來的方位和隱藏虛招。
啪啪啪啪……啪……我躲過蕭天兵的致命的三掌,在他身上貼上了五張白紙黑符的符籙。
兩張貼在他胸前,兩張在背後脊椎位置,一張在我彎身穿過他胯下,貼在他大腿內側。
蕭天兵連連後退,倒在地上,身上冒着屍氣正在往外面冒,屍氣散盡,他也要死了!
蕭棋所畫出來的符紙,殺傷力很大。夜先生始料未及,連忙吹動了口哨,廣場四周又跳出了四個身影。
我原地三百六十度轉動,看清楚了四個身影,正是五行屍,只是水屍顏墨死了,五屍變成四屍,但是殺傷力還在。陣女休巴。百鍍一下“蠱毒黑巖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