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把這件事情再往後拖一拖,於是有天我對J說:“你看啊,現在我們也就兩人。這樂手吧,也不能隨便找,什麼事都有個緣分在。”
沒想到J卻十分開心的說:“你也這麼想啊!跟我想的一樣,你知道嗎?我剛說要組樂隊,馬克就從美國回來了。哦,對了,你不認識馬克。他是我在聖路易斯認識的貝斯手,他說剛好他有個朋友會打鼓。你說,這難道不是緣分嗎?我可真是個幸運的人,你說呢?”
六月,暑氣開始逐漸蔓延,我感到身體有些發熱,索性就脫了上衣,坐了下來。J尷尬的別過頭去,“喂喂喂,我還在這兒呢,你幹什麼呢,快把衣服穿上。”
“你一個留過洋的人,這點尺度都不行?”
“這兩碼事,剛剛給你說那麼多,你到底行不行啊?給個準信兒!”她一臉無奈的表情,又轉過了頭來。
我呆呆的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臉色十分不自然了才低下頭去,“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找別人嗎?”
“你爲什麼不答應?你不想跟我組樂隊嗎?”她緊張的問我。
我挑了挑眉,調侃道:“是啊,我可是專業的,纔不想跟一羣小屁孩瞎搞。”
她一把扯住了我的頭髮,咬牙切齒的說:“誰是小屁孩?誰是?”
疼得我只能跟着她扯的方向瞎轉悠,一邊還不忘承認錯誤,“哎喲!姑奶奶,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我是小屁孩,我是!您就別揪着我的頭髮了,我這黃金比例的五官都扭到一起了。”
她鬆了手,又堵了我一句:“排練的時間和地點我會通知你的,給我準時到,聽見沒,醜黃金?”
“好好好,我知道了。停!你剛剛叫我什麼?”
“沒什麼啊!”J的雙手背在身後,眼睛到處轉悠着。
“呵!你敢說我醜!看我不收拾你!”說着我就邁開腿衝了出去,J也應聲跑開了,“哎,我真的什麼也沒說啊!”“死小子,給我站住!”
......
就這樣,我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結果,組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支樂隊skin shiver。
後來,我也釋然了,時間還長,我大可以慢慢來,J的心結肯定會有解開的那一天,等一等又何妨。現在最大的威脅是她身邊的馬克,他們在聖路易斯是怎麼認識的?到底多深的交情,這些都還是未知數。但從見他第一面起我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我看不透他的心思,更看不透他對J到底抱着怎樣的想法。他總是很沉默,也不與我們過多的交談。這更加加深了我對他的不信任。
有一天,我去J所在的小區找她。給她打了電話,問她能不能出來玩,她說馬克在她家,要我等一會兒。我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吼了她,“你個瘋女人!馬上給我滾出來!”J的家我可是一次都還沒去過,憑什麼他馬克就可以隨便去!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帶陌生男人回家!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我就恨不得衝上去。
不多時,J就跟馬克悠閒的走出來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我疾走到他們面前,狠狠地瞪了馬克一眼,又轉頭看着J,“有什麼事非得去家裡說。”
“你怎麼了?誰又惹你了?”J詫異的問我。
“我問你,什麼事要在家裡說。”我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J。
馬克淡淡的說:“一些私事。”
我一把拉過來J,壓抑着自己的憤怒,“沒問你,你走吧,我有事找J。”
馬克看了J一眼,J點了點頭。
他走後,我又問J:”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她掙脫開我抓着她的手,眼神堅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憑什麼回答你?這是我的私事。我讓誰去我家,我們談什麼,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的手在她身體的兩側握成了拳頭,又無力的鬆開來。夕陽緩緩的下落,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平靜,整個世界就像冷凍了一般,只有她額頭幾根在陽光中微微飄動的紅色髮絲還在提醒着我——夏天,來了。
時間停止了那麼幾秒之後,我緩緩的說道:“嗯,沒關係。”轉身,正要離開時,J卻吼住了我,“喂!有些事,我也不曾問你。”
我繼續背對着她,“那是因爲你全都知道,纔不需要問。”
夕陽跟着我離開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沉到了山底,我的心情也一寸一寸的跌到了谷底。她爲什麼不能撒謊呢?隨便說點什麼我也可以信的,但偏偏她就是不願遮掩。那之後連着幾次排練我都缺席了,J來找我,我隔着門聽到她在外面說:“鯊魚,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知道我最討厭這樣把生活中的感情帶到音樂中的行爲,所以這是最後一次我來找你。這周的排練,你自己考慮考慮要不要來吧。我走了。”
我抽空了好幾包萬寶路,家裡的啤酒瓶也是堆成了山。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多麼傻。這樣的結果不就是馬克想要的麼?明明是要去解開J心中的那個結的,現在卻越栓越死,我真是全世界最蠢的一條鯊魚。我絕不能因爲他比我早認識J幾年就退縮,這是懦夫的行爲。現在,我們是公平競爭。
週末的排練室裡,J看到我來了,臉上露出了微笑,不知情的KK興奮的撲了上來,“鯊魚!你死哪兒去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你要是走了,我們樂隊的顏值擔當可就沒了,所以你可不能走!”
J無奈的搖了搖頭,“哎,你們倆能不這麼膩歪麼?”
我自信滿滿的說:“呵,你是看不慣還是吃醋呢?”
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對着話筒說:“CHECK,CHECK,CHECK。別鬧了,別鬧了,開始排練。”
幾周沒練,手生了不少,弦也澀了。樂器這種東西,常常彈奏就是最好的保養。
J嘆息着說:“哎,今天這吉他手是沒吃飯呢,覺沒睡醒呢,還是腦子壞掉了?這都彈的什麼玩意兒?”
我聳了聳肩,“怎麼,這有人是要陪吃飯,陪睡覺,陪看病,三陪咯?”
J的臉黑了一大片,一場雷陣雨已經在路上了。我急忙放下吉他,緊接着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排練室追打了起來。KK在一旁笑的岔了氣,“哈哈哈哈!你們倆可真是歡喜冤家,乾脆湊一對兒算了。”J聽到這個話,轉身就揪起了KK的耳朵,疼的他直叫喚,這次更是換作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唯獨馬克,微笑着置身事外。
回家後,我給J發了消息:
美女,快來陪我睡覺了。
J的電話立即就打了過來,我拿的遠遠的,然後開了免提鍵。不出所料,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你活膩了是不是?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你信不信下次我用針把你那對賤嘴皮給縫起來!一針一針的!”
我笑着大聲說:“來啊來啊!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別想再看見你那把吉他了!我會把它砸爛的。”
我裝做害怕的樣子,“哎哎哎!有話咱好好說,大姐,作爲一個音樂人,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動不動就砸吉他。”
“你叫誰大姐呢?誰是你大姐?”
“我錯了,我錯了。是美女。”
“美你個頭,再敢惹我,就讓你見識姑奶奶的威力。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我是病貓了是吧?”J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說着。
“喲,不錯嘛,都會說諺語了,孺子可教。”
“嘟嘟嘟嘟......”J直接沒理我,掛斷了電話。
磨合的差不多後,J問我要不要寫幾首歌。我把以前在陳哥那裡寫的拿出來給她看了,她說:“歌沒什麼大問題,但始終是你之前寫的,暫時唱着吧!以後,我們還是要慢慢確定風格。”我把這句話放到了心上,雖然不爽馬克這個不安定因子,但是歌寫出來又不是要給那小子唱的。想到J要唱我寫的歌了,我就激動地睡不着。不過她也說的對,那些歌都還是喜歡趙雨晨的時候寫的,怎麼都覺得彆扭,以後新歌寫出來了,堅決不能唱以前的,當然我自己除外。
大家把曲子練熟了之後,又合了幾次。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接接演出,見見世面了。於是我聯繫陳哥,幫我們安排了演出。由於陳哥在這個圈子裡還是有一些知名度的,所以很快我們就作爲新興的勢力被B市的音樂圈接納了。隨着名氣的增長,我們也開始有了粉絲。
後來,我還有了女朋友,也可以稱之爲炮(hexie)友吧。但不要懷疑我,從始至終,我喜歡J的心都沒有變過。只是......也許我也不該爲自己辯解。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男人腦子裡從來都只有一件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好吧,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在你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到底把性放在了什麼位置?高貴?卑微?大概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我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做(hexie)愛對我來說就跟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一樣。慾望來了,就要解決啊,用工具,用手是解決方法,用人怎麼就不行了?況且,這是各取所需,我也沒有強迫誰跟我睡,說不定我還爲別人帶去了快樂呢。這大概纔是真正的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吧!
不能理解也沒關係,反正音樂已經理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