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像以往一樣,將我抱到他的腿上坐好,溫聲開口道:“我不想再忍讓他們了,更不想你和孩子吃苦!所以,我要爭取屬於我的東西,保護屬於我的人。”
“於是,你就回鄭家了?”我問道。
“嗯,我給爺爺打了一通電話。”樊守說話間,阿泰已經發動車子了。
“可你之前不是不願回去嗎?”
“之前我不知道你有了伢子,更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會寧可死,也要生下他……其實,我在你進入手術室後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樊守說到這,聲音越來越低,直到說不下去爲止。
“師孃,師傅之後衝進手術室了,想要阻止醫生,可發現你不見了,醫生都倒地暈倒了。後來急的到處找你,大喊大叫着你的名字,還被保安捉了,正好接到汪大夫電話,知道你在他家,師傅這才安下心來的……”樊守說不下去,玲子就替他說了,“師孃,認識師傅這麼久,今天我和阿泰哥還是第一次見他發慌……”
“行了,過去的蠢事就不要提了。”樊守打斷玲子的話,然後,目光從玲子身上移開,伸手朝我道,“老婆,你是怎麼從手術檯上跑了的?”
“是那個蟲女,她還給了我一瓶娃娃蟲卵,提醒我離開你什麼的……而且,她也提到了苗族蠱術秘籍,似乎她也想找到這東西。”我如實把今天在手術室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樊守。
樊守聽後濃眉越擰越緊,“又是蟲女!看來,我們身邊的餓虎越來越多了。不過沒關係,我樊守從小看水滸,最喜歡打虎的武松了!他們這些虎,來一隻我打一隻,來一羣我大一羣!”
“守哥,蟲女好像對我們沒有惡意,還幫過我們一次。”上次在舊宿舍樓前,她就提醒過我,讓我們進去小心,裡面有危險的。而且這一次,要不是她及時救我,我現在已經失去孩子了。
“如果真的對我們沒有惡意,就不會給你娃娃蟲卵,還勸你離開我了。”樊守朝我滿臉寵溺的看過來又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哦。”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從兜裡拿出那瓶娃娃蟲卵給樊守,問他,“那這瓶娃娃蟲卵怎麼處理啊?”
樊守從我手裡拿走裝着娃娃蟲卵的藥瓶,拿起在眼前晃了晃,隨即嘴角微微揚起,邪邪的笑道:“沒事,我正愁着要怎麼去搞這東西,這下好了,省事多了。”
看來這娃娃蟲卵還真有用啊,不過……
“守哥,千萬不要因爲救我,就去害人。”我提醒他道。
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的呆瓜老婆,我可只用蠱救人,不用蠱害人。”
“那就好。”我重重的舒了口氣-
一個小時後,阿泰通過車裡的導航,將車開到了位於南城郊外的一處翠林環繞的老式別墅門口,別墅門口有高高的圍牆,但院牆上的大鐵門卻是全自動的,當車開到門口,鐵門就緩緩打開,讓車開進院子。
當車開進院子之後,我以爲就該停下來了,哪知,在樊守的指引下,車還往裡開了一段距離,纔在一棟三層樓的老式樓閣門口的臺階下停了下來。
我直到車停下來,還在往外看着環境,我透過車窗看到了臺階上的平臺中間,還有一個塊蓮花形狀的噴泉池,池水從蓮花形狀中間的蓮蓬裡噴出來,讓整個房子看起來多了幾分飄渺和神秘。
我真沒想到,在南城的市郊,還有這樣翠林環繞,如同公園環境的住處。
“哇,師傅,這是你家嗎?真大!”玲子這會打開車門,下了車,還來不及關車門,就開始在那讚歎起來,“瞧瞧那荷花池子,好漂亮啊……”
她說話的時候,我們的車門也被一個保鏢打開,保鏢看到我坐在樊守的腿上,明顯有些吃驚,但隨後還是恭敬的低下頭,“大少爺,大少奶奶,到老宅了。”
我發現,到了樊守的老宅後,這保鏢對我們改了稱呼。
我隨後起身,下了車,樊守隨後跟着下來,伸手牽起我往臺階上走,邊走還邊道:“這裡是鄭家老宅,我爺爺常住的地方。一會你看到我爺爺,他問你什麼奇怪的問題的話,你不要理他。”
“哦。”我其實有些緊張的,畢竟這可是我第一次來到樊守的家,見他的爺爺。
之前可是聽樊守說過,他爺爺挺在乎名當戶對的,所以,纔會那麼久都不接受他的母親。
而我現在父母雙亡、要錢沒錢、要學歷沒學歷的,怎麼能配得上官宦世家出生的樊守呢?
第一次我在樊守面前感覺到了自卑。
“你在害怕嗎?手心都冒汗了。”樊守捏了捏我的手,掃了我一眼。
“有點。”我聲音小小的說道。
樊守就停下了步伐,當着身後那麼多人的面,低頭吻了吻我的脣:“有我在,別怕。”
因爲我額頭常年戴着甘蔗葉的原因,所以,樊守吻我,直接是脣的。我已經習慣了,早就不害羞了。可背後卻傳來一些倒吸氣的聲音,我這纔不好意思起來,想起背後除了阿泰和玲子,還有好些保鏢在,我們這樣,確實影響不好。
“哪來的幾個鄉巴佬啊,這麼沒規矩的在我家門口就親嘴的?”
就在這時,我們背後傳來了一抹刁鑽的女聲,這聲音我有點熟悉。
我趕忙扭過頭往身後一看,只見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胖女人,推開擋路的幾個保鏢,就蹭蹭的上了臺階,朝我們挑釁的看過來。
我一看到這張滿是橫肉的胖臉,就想起了上次被鄭雲凱綁架時,在他家看到的那個胖女人來,她不就是鄭雲凱的姐姐,鄭海燕嗎?
樊守着急去找我,穿的還是之前的衣服,普普通通的襯衣和牛仔褲,衣服雖然不是質量很好的,但樊守的氣質很好,穿在身上根本就不土。我穿的裙子也是之前汪洋鄰居給我送過來的衣服,她是模特,衣服自然不會差了。穿在身上,也不可能土。
至於阿泰和玲子,這會正被鄭海燕推到一邊去了,所以,鄭海燕口中的鄉巴佬單指我和樊守了。
樊守離開鄭家去大樊村的時候,少說也有十四五歲了,相貌也不會改變太大,鄭海燕不可能認不出來的。她這分明就是故意侮辱我和樊守。
“鄭海燕,十幾年不見,你長得更像豬了。說話也特麼的跟吃了大糞一樣臭!”樊守一臉嫌惡的白了一眼她,就牽着我繼續往屋內走。懶得理她了。
鄭海燕聽到樊守回敬她的話,氣的眉毛一擰,臉上的橫肉都跳動了,“呀,原來是鄭守啊,我可是記得,你之前離開鄭家老宅的時候,發過誓,從此再不踏進鄭家半步……呃……”
鄭海燕辱罵樊守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捂住脖子,睜大眼睛,胖臉上一臉痛苦的表情看着樊守,看起來很像是中蠱了。
我見狀,忙看向樊守,以爲是他下的蠱,結果他朝我舉起了受傷綁着紗布的手,我立馬就明白了,不是他下的蠱,因爲他一隻手受傷了,一隻手牽着我的手,沒法下蠱。
“哼,竟然敢羞辱我師傅和師孃,你真是胖的膽大了!”這時阿泰朝鄭海燕那邊束了束小拇指,在大樊村,豎小拇指是罵人的意思。
原來是阿泰啊!
阿泰說完,玲子還在一旁附和,也朝鄭海燕做倒小拇指的動作。
樊守卻呵責了阿泰一句,“快給她解了,我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只用蠱術救人,不用蠱術害人!”》≠》≠》≠》≠,
阿泰這才悻悻的砸了砸舌,發出喚蠱聲,一隻小飛蟲就從鄭海燕的鼻腔裡飛出來,落在了阿泰亂糟糟的頭髮裡去了。
鄭海燕這才直打噴嚏,打完就深呼吸起來,伸手指着阿泰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樊守也懶得再理會鄭海燕,拉我進了屋子。
結果,我腳剛跨過門檻走進去,一條金色的大蟒蛇就嗖溜的拿尾巴纏住我的腳,緊接着就開始一層一層的纏繞着我的身體……
“小黃,十幾年不見,你怎麼還這麼愛鬧!”樊守生怕蟒蛇纏着我,把我弄傷,伸手就要一巴掌拍在了大黃皮蟒蛇的頭頂上。
結果,大黃皮蟒蛇不等他的手拍下來,身子就瞬間軟了癱在地上,鬆開了我,隨後又慢悠悠的爬向樓梯處。
很快樓上傳來下樓梯的腳步聲,和一抹蒼老的男音,“阿守啊,看來你帶回來的這女的,也是蠱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