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聽到他說這三個字,我如同跌進了深淵中一樣寒冷、無力、恐慌!
他即將餵食朱貅的食物,會是我認識的人?是誰呢?不……不管是誰,我都必須阻止他。
“啾啾……”
這時朱貅在地上滑動着,傳來怪聲。我就將目光移到它們身上,這兩條朱貅不算大,只有嬰兒手臂那麼長短和粗細,這會張開嘴巴,朝門口要游過去。它們形似泥鰍,行動起來也像。
可不等它們爬到門口處,門就被打開了,只見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壯漢,將一個劈頭散發的女人給推搡進屋。
那個女的不備他這突然的一推,整個人往地上一倒,嚇得她驚呼出聲,“啊~”
一聽到這聲音,我就猜出來這個女的是誰來了!
是樊茄!
她怎麼被汪洋捉到了?
“樊茄……”我慌了,顧不得腿傷,就走下來要去扶她。
可不等我靠近她,汪洋伸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一下將我拉住了。
我眼看着朱貅快速的朝樊茄爬去,焦急加恐懼的拍打着汪洋的胳膊,“你放開我……樊茄你快起來,快跑啊!有朱貅!”
樊茄這會聽到我的聲音,忙擡起頭看向我,擋臉的長髮下的目光卻很陌生。
“啾啾……”而她沒看我多久,就被朱貅爬動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去。
她轉過頭,一下看到地上的血紅色蟲子,嚇得啊啊只喊,然後手足並用的要朝門外爬去,卻被門口的大漢給一腳踩在後背上,不讓她爬走,她就驚叫連連,“求求你們放了我……救命啊……救命!”
我眼見着朱貅離樊茄越來越近,我猛地膝蓋一軟,一把抱住了汪洋的腿,“求求你放了她!別這樣對她……別這樣對我……別這樣……”
我好害怕樊茄就這樣眼睜睜的死在我眼前,還是被蠱蟲活活吃掉的方式死掉。我早就把樊茄當作是我的親人了,她要是死了,我會很痛苦。
“爲了她這樣不相干的人跪地求我,你並沒有讓我解氣,相反,讓我更加生氣!”汪洋手移到我的頭頂處,重重的撫摸着我的頭髮,嘴裡更是說着咬牙切齒的話。
我聽到他這句話,才明白,他剛纔因爲我說的那句話生氣了,生氣不打我,無處發泄,就讓我看樊茄被朱貅吃掉的畫面來懲罰我,讓他自己解氣!
他太變態,太殘忍了!
我想反抗的,可別過頭看着慢慢纏上樊茄腳上的朱貅,以及樊茄痛苦掙扎的畫面,我心如刀絞。
“我會乖!求你放過她,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真的……”我看不透汪洋,從來都看不透他。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救樊茄,但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這樣。
“這才乖!”汪洋本重重撫摸我頭頂的手,力度驟然變輕,隨後他朝那個壯漢吩咐道,“章啊,給你個鍛鍊的機會,把這兩條朱貅給滅了。”
這個姓章的壯漢,好像是汪洋收的徒弟,他聞言,從兜裡掏出一個玻璃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一點紅色的粉末,那兩條纏上樊茄身上的朱貅就瞬間化成了濃湯。而樊茄估計是因爲驚嚇過度,直接暈了過去。
隨後,就被壯漢扛走了。
我一直跪在地上,抱着汪洋的腿,目光擔憂的看着樊茄被壯漢抱着消失在視線裡。
“只要你乖乖的,樊茄就不會有事。要不然的話,我遲早還是要你看這殘忍的一幕的。”汪洋朝我威脅道。
我心裡發寒,他好卑鄙,只是,我不明白樊石頭和樊守怎麼不來救樊茄呢?難道他們不知道樊茄在這?
剛纔我和樊守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了樊石頭說律師來的聲音,好像他並沒有發覺樊茄不見了一樣。
總覺得怪怪的,可哪裡怪,我又一時說不上來。但不管怎麼說,我暫時救了樊茄,這讓我重重的舒了口氣,假意朝汪洋妥協道:“我會的。”
“別是和以前一樣,假意和我好,背地裡又想和樊守和好。”汪洋把我攙扶起來,伸手摸着我受傷的臉頰道。
我閉上眼睛,趕走眼中含着的淚水,“我都毀了容,手又廢了,樊守也誤會我,我和他怎麼可能還會和好?汪洋,你想要我的真心和信任的同時,你也應該給我這些。”
汪洋撫摸我臉頰的手就頓住了動作,我就睜開眼睛,和他四目相對。漸漸的,我看到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複雜,我心跳不穩,他又要幹什麼?
難道我又惹怒了他嗎?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他突然一把將我抱進懷中,伸手撫摸着我後腦勺的長髮,“好。我試着信你一次。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這一次,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是的,我這一次絕不會放過你了。汪洋,上次在古道村的密道里,我放了你一次,之前欠你的都還清了。現在,你做的惡,我絕不會在姑息!
有時候對惡人善良,就是對善良人的迫害。所以,我不能再犯傻下去-
隨後的還算平靜的過了半個月,我腳腕上的傷真的好了。只是手腕上的傷和傷疤雖然也痊癒和消失了,但是,我的右手始終沒有一點力量,就連拿勺子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了。臉上燒傷的疤痕結痂掉落後,留下了一片拳頭大小的紅疤在臉頰上,很醜。美美不忍我露出疤痕,就特意將我左邊的劉海,全部梳到右邊遮住。如果不動的話,確實看不見疤痕,但稍微被風吹起頭髮,或我動作幅度大一點,這疤痕還是會露出來的。
說實話我不在乎這些疤痕露出來,因爲,這樣汪洋還能對我少露出一些癡迷的表情來。
這段時間,我和樊守也把婚離了。婚一離,這幾天汪洋就開心了,一直在找攝影師,說要拍婚紗照,儘快和我結婚。
這幾天晚上,他也一直想進犯我,但每次到關鍵時刻,我就把傷疤臉湊到他的臉上,他就會立馬掃興,讓我自己睡了。這讓我很慶幸自己的臉被毀了。
這段時間我表現的很順從,汪洋對我的軟禁也漸漸鬆懈下來。現在我的門口沒有人看着了,這讓我和美美說話什麼都方便一些。
“碧落,我今天還是沒看到別墅你有你說的那個叫樊茄的女孩,至於汪洋養蠱的培育室,我倒是發現了。”美美這會一邊給我梳着頭髮,一邊說道。
“那培育室在哪?”我立馬驚喜的問道。
只要找到汪洋養蠱的培育室,我把自己的血液用來喂他的蠱蟲,那麼,那些蠱蟲很快就會聽我的命令了。這就是成爲活蠱人的另一優勢。
“不在這棟別墅,好像在他以前的公寓那邊。因爲我看到他經常拿着那邊公寓鑰匙出門。”美美道。
我想起來了,汪洋在公寓那邊,確實有個培育室,只是我沒想到,現在他也還是在那養蠱的。
可在哪,我怎麼能進得去呢?
“碧落……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啊?”美美突然又朝我道。
我從梳妝櫃的鏡子裡朝她看過去,見她一臉的心事重重,不禁問道,“你和我不是姐妹,但現在勝比姐妹,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不要說什麼求不求的。”
“那我就說了……我其實是求你,求你除了汪洋的蠱,救了這些被他下蠱的人就好,不要殺他……我不想他死。”美美放下手裡的梳子,看着鏡子中的我祈求道。
“他對你這樣,你還護着他?”我替她不值。
“一開始我確實挺恨他的,覺得他居然是這樣狠毒的人,真該死。可是……幾天之後,我就又同情他了。你不知道,每次他從你房間出來之後,都會落寞的站在露臺上,看着遠處好久好久。他的背影總是讓我心疼,因爲好孤單的樣子。碧落,要不是因爲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樊守,我真的想勸你和汪洋在一起。甚至於有時候,我把自己幻想成你……”美美失落的說道。
幻想成我?!
我突然眼前一亮,然後從梳妝櫃前猛地起身,捧着美美的臉看了好久,在她驚訝的朝我眨眼時,我認真問她,“美美,我要是有辦法讓你變成我,留在汪洋身邊,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