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的看了吳子涵一眼,吳子涵輕輕的點點頭,得了,連他都同意,我還怕什麼,我便從包裡取出這個盒子遞給白叔,白叔起先沒當回事,只是笑咪咪的接過盒子,剛放到眼前,他臉色已大變,從嚴肅變爲驚訝和興奮,再到最後一臉的複雜,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幾次看着我們都欲言又止,然後又愛不釋手般仔細的端詳起盒子來,反覆幾次,肖老也實在沒了耐心,便問道:“先生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白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臉嚴肅的說:“幾位不是普通人吧,只怕都是隱藏了自己實力的高手。”
“哦?”肖老顯得很驚訝,“白老弟此話怎講啊?”
白叔呵呵一笑,欽佩的掃視了我們一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從岱輿古國的八卦陣裡活着出來的人。”
聽完這話,我頓時警惕的看着他,這鄉下的一個老頭怎麼會知道岱輿古國,還知道八卦陣,此人只怕不是一般的人。
肖老似笑非笑的說:“那白老弟可認識這盒子?能否指教一二。”
“明人前不說暗話,這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單說這盒子的材質,乃是傳說中的山銅,比黃金還貴重百倍,能保持萬年不腐不朽,並且堅硬無比,相傳還能存儲一個人的記憶,這盒子裡面的東西定是貴重至極,不然不會用上了外鎖的山銅加封,山銅相傳只有古五國存在,而幾位又剛剛從西域而來,想必是從傳說中萬年前就存在的岱輿古國之中拿到的,幾位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這盒子渾然一體,除了在特定的環境之中,其餘任何辦法無法打開,幾位來這棋盤山,只怕是來尋找打開盒子的方法吧。”白叔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倒是讓我佩服至極,單看知識儲備量,他似乎也不在肖老之下。
“哦——”肖老拖着長音,“白老弟果然是學富五車,肖某人佩服。”肖老說着作了一個揖。
白叔連忙擺手:“幾位既然能從大陣之中獲得此物,想必早就知道它是什麼,又何必來難爲我這個糟老頭子呢?幾位只怕是有別的事情吧,有話還請直說。”他的目光又變的深邃起來,似乎可以窺探你內心的一切。
肖老呵呵一笑,“想不到這棋盤山還是臥虎藏龍的地方,白老弟家門前的抵煞符威力強悍,只不過將煞氣都驅趕出去,只保護自己似乎不是得道之人該有的作爲。”
白叔一聽肖老的話,先是震驚,然後滿臉糾結的說:“原來果真有高人在此,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這符也擋不了這煞氣多久了,幾位追到這裡可就是爲了這股煞氣?”
肖老點點頭,白叔馬上上前熱情的握了握手,“莫非你們就是那位高人所說的,前來解決這件事情的奇人?”
“那位高人?”楊燦燦尖聲的問道。
“對啊,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一開始我以爲是乞丐,給了他點錢,可他也沒走,哦對了,手上還有一個六角形的紋身。”白叔拍着腦袋說。
“是八公?”我猜測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進來之後就說要看看這煞氣的源頭,他也直搖頭,說幾個奇人可以解此煞,應該就是你們吧。”白叔恭敬的看着我們。
“八公的解不了的煞氣,我們可以解?這不是逗我呢嗎?”我無奈的說了一句。
“我相信八公能這麼說,自有他的道理。”付馬對大家說。
“正是,老朽想看看這煞氣的源頭之物,不知道白叔可否讓我等一觀?”肖老雖然是疑問的話語,但是語氣不容置疑。
白叔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點頭,“可以倒是可以,這東西邪氣太重,少打開一次是一次,各位一起隨我來吧。”
他把我們帶進了最裡面的屋子裡,這屋子並不大,跟外面差不多,也是擺放了很多古玩玉器,我們走過一個屏風後面,白叔從一個鎖着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看上去很普通的木盒子,但是上面刻滿了文字,好像是符咒,這文字我並不認識,也不是常看到的五古國文。
白叔拿了過來,雙手捧着盒子舉過頭頂,閉上眼睛嘴裡嘟囔了一大串之後,輕輕的打開了盒子,我們幾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見沒什麼事,我們又走進了,我一開始以爲這煞氣之物是什麼東西,本來尋思沒準是個鬼頭鬼牙鬼手什麼的,結果是一個黑色的魚形玉佩,泡在了淺藍色的液體裡,我正在納悶淺藍色的液體是什麼。
吳子涵突然抓住白叔的脖領子,歪着頭,目光中帶着質問:“藍昱人的血,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句話把我們幾個說楞了,我剛纔還納悶,這淺藍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藍昱人的血,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了,上次在岱輿古國,爲了躲避藍魔人的追殺,被吳子涵帶到一間密室裡,那裡幾百口缸都是這樣淺藍色的液體,泡着很多人。
白叔滿臉不知所措的看着吳子涵:“藍什麼人?這東西是那高人,就是你們說的八公給我的,說是可以暫時鎮鎮邪氣。”吳子涵才鬆開了手,沒在說什麼,我還是第一看到吳子涵這麼憤怒,就好像那藍色的血是他的親人的一樣,我也沒敢問。
肖老趕忙打圓場:“八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這藍昱人的血的確可以鎮住部分邪氣,只是這玉佩凶煞之氣太甚,不是一般的東西能鎮住的啊。”說完,肖老和衆人仔細觀察這個玉佩。
大概有大母手指那麼大,是一條黑色的玉質小魚,在小魚的尾巴上有個北斗七星的圖形,魚本來是幸運之兆,沒想到在這變成兇惡之物。
“肖老,這是什麼魚啊,我怎麼沒見過。”我擡頭問道,肖老皺着眉頭半天沒說話,我這就明白了,合着他也是不知道,不然不用我問,早就說了。
“是黑色七星魚,一種罕見的魚,這玉佩的雕刻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如果不是看出它的黑玉質地,我還以爲是真的黑色七星魚,這東西在我們北方又稱鰉魚舅舅,見到此魚就代表漁產不豐,視爲不祥啊。”白叔解釋道。
肖老摸摸盒子上面的刻文,瞄了一眼白叔,道:“白老弟可是一位薩滿?這盒子之上的符文應該是別人後刻上去的,上面都是滿文,雖然我並不是特別精通此文,不過粗粗看去,也都是擋煞之咒。”
“哎……”白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讓我們先坐,他蓋上了玉佩的盒蓋子,繼續道:“這話要從我小時候的大病說起了,衆位可能對薩滿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跳大神那些神棍的畫面中,其實不然,巫舞我們也有,不過是祭祀纔會跳,而能否成爲薩滿卻是天神的指派。”
“怎麼個指派法?”楊燦燦饒有興趣的問。
“我在十二歲的時候,村裡舉行了一次薩滿法事,那時候請的是有名的大薩滿來主持祭祀,我當時貪玩,跑去看過後,得了一場大病,每天都發燒,做一個同樣的夢,就是一個戴着大薩滿帶的鬼面具人一直看着我,似乎想跟我說什麼又聽不清,我家人一開始以爲只是被嚇到了,休息一陣子就好了,可是一個月了,也沒見好,當時家裡人着急了,便請那位大薩滿幫我看看病,他可是真有本事的人,不是什麼神棍。”白叔頓了頓,瞥了一眼牆上的畫像。
這屋子裡的牆上掛了一幅畫,一個戴着鬼面具的人,手裡拿着鼓在跳舞,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第一眼看到這畫就覺得不舒服,也說不上哪裡不舒服。
白叔繼續說道:“後來那位大薩滿說,我被天神選中了,挺過去了,便會成爲一名薩滿,挺不過去就會直接死去,當時我家裡人又驚又悲。”
“看來你的病一定是好了。”楊燦燦插了一句。
“不錯,不然現在也不可能活生生的站在你們面前,過了八十多天後,我就變的活蹦亂跳了,身體覺得比以前輕了很多,腦筋似乎也清楚了許多,總之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我到現在也忘了當時的輕鬆之感啊。”白叔嘆道。
“原來咱們千方百計的找大薩滿,而白叔你就是啊。”我嬉皮笑臉的說。
白叔連連擺手,“大薩滿是能統治整個薩滿教的高人,我這樣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半路出家的和尚,本事到也是有一些,不過都是一知半解,我們教會之中,能人是大有人在啊。”
“等等——”吳子涵面無表情的看着白叔,真是難怪了,平時一句話不說的他今天有點反常,“區分黑白薩滿就在得病的日期上,八十一天之前是黑薩滿,八十一天之後是白薩滿,你說你得了八十多天,那麼是八十幾天?”吳子涵用不容置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白叔,白叔頓時一臉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