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蕭瑤自然不知因爲他,賣馿的商販子和那抱母雞的酸秀才打了一架,彼時他正側着倒騎在毛馿上,哼着歌一路出了城去。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衆裡尋他千百度啊~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天清氣朗,時過正午,太陽照射下來,透過樹上枝條抽的那些嫩芽,層層疊疊的撒在山間小道上。

“站住!”叢林中傳出一聲大喝!緊接着一夥山匪就從裡鑽了出來,將蕭瑤團團圍住。

蕭瑤倒是沒被他們嚇着,畢竟滿打滿算也在太平軍中待了兩年,又習得一身好武藝,自然不怕這羣不入流的草山賊寇,要說唯一讓他提得起一點興趣的,當是被那羣山匪簇擁着的負劍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被蕭瑤盯得有些面紅,惱怒道:“呸!哪裡來的流氓胚子,識趣點的交出錢財,姑奶奶留你一條性命,放你過去!”

“大當家的甭跟這廝廢話,讓我一刀宰了他便是,若是放走,也省得這小子回頭領着衙門官兵來圍剿我們,麻煩!”紅裙女子身後的刀疤臉勸道。

“這裡還輪不到你教我做事,我怎麼做,自有我的打算!”

聞言,刀疤臉也只好憤憤的退了回去。

這一幕落在蕭瑤眼中,自是一場鬧劇,反正此去臨安路上免不得耽擱一些時日,也不急,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於是開口說道:“姑娘若是想要在小身上財物,何必如此,刀劍無眼,弄傷了誰都不好,只要姑娘答應一個小小的要求,在下身上值錢的東西,任憑拿去便是,我絕不多說一句!”

“哦?什麼要求?你倒是說來聽聽!”紅裙女子自小便呆在這山上,這攔路劫財的要求也幹了不少,這樣的人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見到。

蕭瑤則是玩味一笑,打趣道:“在下這要求嘛,其實不難,只要姑娘願委身下嫁於我,在下立馬將所有財物奉於姑娘,就全當是聘禮了,哈哈!”

“豎子竟敢辱我!”紅裙女子拔劍怒斥道。

蕭瑤見惹惱了紅裙女子,忙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求饒道:“在下無心之言,只是見姑娘生的果真跟那說書的唱的一般,烏雲秀髮,杏臉桃腮,美如春山淺淡,眼若秋波宛轉,隆胸纖腰,盛臀修腿,勝似海棠醉日,恰如梨花帶雨。”

“姑娘若是肯……”

“登徒子看劍!”不等蕭瑤把話給說完,紅裙女子便提着劍直刺過來。

蕭瑤從馿背上躍下,側身閃了過去,拉開和紅裙女子的距離。

“哎我說姑娘,在下這是在誇你,何故要拔劍相向?”

蕭瑤站定,展開雙臂,就杵在原地轉了一圈,開口道:“姑娘你瞧瞧我,眉清目秀多英俊,寬肩膀,細腰身,麝香微,胭脂薰,姑娘就不想抱在懷裡親?”

一旁觀戰的刀疤臉心思一轉,自已現在算是寄人籬下,若再不出點力,後面恐這娘們隨便找個理由便取了自已性命,當即就提起一口鐵環刀向蕭瑤殺了過來,口中還大喝道:“哪裡來的點子,敢對大當家撒野!”

蕭瑤見好事被打斷,臉上浮出幾分慍氣,

真當你們這夥草山賊寇能拿捏我了不成?

也不多言,蕭瑤徑直迎了上去,刀疤臉見狀,把刀立在身前一橫,手臂往後一拉便猛劈過來,刀身上九個銅環帶着這個一身橫肉爆發的蠻力朝着蕭瑤所站的方位壓下來。

蕭瑤一個側身閃過舉刀一砍,整個後背就反朝刀疤臉胸膛撞去,蕭瑤趁機一掌拍在刀疤臉手腕上,刀疤臉吃痛,忍不住鬆開了握刀的手。

這一幕發生在刀光火石見,待到衆人看清時,一衆嘍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蕭瑤將刀架在刀疤臉的脖子上,刀疤臉此刻一臉茫然,直到蕭瑤開口說話,方纔認清局勢,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滴在刀身上,發出幾聲清脆的響動。

“你媽媽的吻!誰教你在別人把妹的時候跑來耍寶的?你當我是好好先生啊!”

刀疤臉雖只聽懂了個大概,可如今性命被人拿捏住,哪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顫顫巍巍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反倒是幾名以前的小弟叫囂個不停。

“放開我們大哥!”

“快放開二當家, 不然叫你好看!”

……

蕭瑤自是不在意,反倒是扭頭看向呆愣在一邊的紅裙女子,笑問道:“你說,這人我是放還是不放?”

“啊?”紅裙女子剛見蕭瑤身手不凡,今天算是栽了,正想着脫身之法,面對突如其來的這一問,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沒事,你儘管說就是,殺與不殺皆在你一句話。”

許是刀疤臉這會子三魂七魄歸了位,衝着紅裙女子大喊道:“大當家的救我,大當家要是救了我,我許老七再也不跟你對着幹了,我……我當牛做馬的伺候……”

不等刀疤臉把話說完,蕭瑤擡腿衝着肚子便是一腳,罵道:“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你這嚇人模樣去伺候,小爺我都還沒得手呢!”

“那個……能不能把他給放了?”紅裙女子試探着問道。

“可以,嫁給我,我給聘禮!”

“這……他是你的了,任憑處置!”

……

不等刀疤臉反應,便又捱上了一腳。

“要你何用!”

看着蕭瑤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紅裙女子被逗的噗呲一笑。

書上講:疑似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果真如此!

“今日之事,姑娘總得給一個說法,不然在下便不走了!”

蕭瑤思恃了一番,眼下又不能強搶,乾脆耍起賴來。

“好啊!今日我們也不搶你了,你且就在這裡站住,本姑娘先回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