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楊參謀長,你看這忒熱鬧啊!”門口晃盪晃盪又衝進來三個人。
“去你王凱旋豬頭烏鴉嘴的!”Shirley楊發狠了,怒罵,“這糉子一陣叫,墓裡所有地方都開滿了血花,我們還怎麼回去?”
“大家都到了啊,兄弟晚來一步,真不好意思!”胡八一不知是譏誚還是輕蔑的抖抖衣袖,仰天打了個呵欠,“糉子都出來了啊,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看見這三人旁若無人渾沒把蠱教祭祀和茅山嶗山長老放在眼裡的舉止,我不覺心裡放下了塊大石頭,但立刻又緊張起來:
“胡哥,小蔡呢?”
“小蔡,小蔡不是跟着你麼?”胖子本能的回答,忽而臉色一變。
心裡咯噔一聲,我知道小蔡凶多吉少了。
“既然大家都到了,話也就攤開了吧!”胡八一摸摸下巴因爲幾天沒管剛長出來的鬍子碴,“胡某人不才,卻也還沒傻到給人玩得團團轉,秦教授,你是隻要那一小塊玉,可也不能把大家都矇在鼓裡啊!”
胖子像配戲似的,緊跟着來了一句:“和氏璧,嘖嘖,好東西啊!”
我腦子一下蒙掉了。看看依舊冷靜淡然的秦教授,再看看目光銳利無比的胡八一,家上擺出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卓言,怎麼覺得我他媽就一傻蛋呢?
“那種國寶誰敢妄想?”秦教授慢吞吞的說,“只是和氏璧的一角……”
“等等,和氏璧?”拿鏡子的老道士咪起了他那可笑的老鼠眼,山羊鬍子抖了一下,“秦教授,你這心思可也瞞着我們啊!”
“放心,李長老,這千年蠱屍的心臟我們摸金校尉沒有一個會感興趣的!那是你們道門的玄術,相信蠱教的祭祀,諸位也沒本事控制蠱屍吧?能把屍體留給你們,就一切大家好商量啦!咱們這幫摸金校尉只是守點規矩,不想空手而回!”
卓言聽着,忍不住又露出不屑而譏誚的神色。
“行了,秦教授,我小端是重你爲倒鬥老前輩敬着你,缺良心的話還是少說,你怕是早知道這墓主是誰了吧!”
那全身黑糊糊的糉子拼盡了全身力道,才從青銅棺裡跳出來。
它哧着嘴,也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臉上的鼻子是沒了,下嘴脣缺了一大半,白森森的牙齒裡還咬着什麼。好在所有人不是見多了鬼就是整天用比鬼還可怕的蠱,面對這個形容可怖的糉子也沒有誰驚駭。
“這個自然!”秦教授依舊不急不緩,反正有捉鬼滅鬼的大師在,他擔心什麼,“我早在打這墓的主意,沒想到他就是蠱屍,還真是巧極了啊!否則一年半載我也找不到這墓的具體位置。”
也不知道這糉子到底瞅準什麼了,它雙手一伸,就向大金牙撲了過來。
大金牙雖然惦着糉子身上這套價值連城的金縷衣,但也沒傻到站在那兒等人救,當下一頭衝向對面的七個蠱教老頭。
“嘩啦——”糉子血紅雙手上漆黑的指甲生生石壁抓下一大塊。它腳一蹬,石板上立刻出現了好幾道裂縫。
“不對!”蠱教祭祀紛紛尖叫,“這屍體上根本沒有生氣!”
茅山的那鏡子的那個李長老一張符咒剛要扔出去,聽聞這話冷笑出聲:“既是屍體,何來生氣?”
“不!蠱是活的,沒有生氣哪裡是蠱屍?”Shirley楊驚然道。
茅山嶗山兩個長老這才凜然,他們答應來助一臂之力,就是打蠱屍心臟的主意,如果眼前這具不是蠱屍,那也不必如此麻煩了。
兩個牢頭齊齊叱喝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扔出來了十幾張上面畫滿了不知啥的鬼畫符,糉子的速度立刻一慢,回頭,它惡狠狠的“瞪”着兩個長老,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人影一閃,糉子張大了嘴,雙手憑空亂抓,喉嚨發出詭異的“嘶呼”聲,倒在了地上。
卻是卓言趁糉子張開大嘴的時候,把一黑驢蹄子塞了進去。
此刻他正皺着眉頭,將右手手套丟在地上,那手套漆黑了一大塊,冒着絲絲白煙。
好厲害的毒!
我往嘴裡塞了一粒摸金校尉密制的——忽然看見卓言內在右手邊多了半個嬰孩手掌那麼大的白玉石,雖然觜色澤暗淡形狀不規則,但那仍然發出淡淡的,清晰可見的亮光。
“和氏璧碎片!原來在這糉子嘴裡!!”李瑞驚叫出聲。
相信李斯將和氏璧刻爲玉璽,史稱秦璽,爲皇權至尊,但在西漢末年,王莽篡位逼宮,索要秦璽,孝元太后怒極而擲,砸碎了秦璽一角,後來以金補之。到唐末帝李從珂抱秦璽*於玄武樓,從此傳國玉璽和氏璧再也未出現於人世了。
有和氏璧碎片陪葬,嫁入皇家的王姓女子?
難道是王莽的女兒,最後葬身祝融的漢平帝皇后?
打了個冷顫!
光武帝劉秀當真夠狠,王莽篡奪了他劉家十五年皇位,他居然將這位王皇后葬在了困龍勢裡。以青銅棺和墓頂之字來讓這個可憐的女子死不安寧,還借風水奇穴困龍勢來讓她的夫家(劉家)繁盛鼎昌。
“卓言,這和氏璧可是大家的!”秦教授冷聲道。
“如果它現在在你手裡,想必這話就不會說了!”卓言同樣冷笑,“你處心積慮,不過想得到它,爲了這個,你倒是不惜砸了自己在倒鬥界德高望重的聲名啊!”
“卓言,進墓的時候可是你自己掉進機關裡的,我師徒可沒推你下去!”李瑞狠狠道。
卓言卻不說話,只是冷笑。
“這根本就不是蠱——啊!!”一個祭祀皺眉說着,忽然那地上的糉子暴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張開嘴,黑驢蹄子竟被它吞了一半下去,白森森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了那老頭乾瘦的身體上。
噴出的青灰色毒氣加上驚痛,那老頭臉色瞬間鐵青,全身袍子一陣翻動,無數手掌大小的金背綠瞳條紋小蛇竄出來,爬滿了糉子全身。
另外六個祭祀驚駭得用苗語叫那可憐老頭的名字,同時手底一翻,數也數不清的蜈蚣、蜘蛛、蛾子還有各種飛蟲,鋪天蓋地的把那糉子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