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雪要求的東西很快送來,拿着布匹後,花上雪將姜鬱身上那套衣裳丟到外面角落,用布匹裁剪出幾塊,縫製成四角短褲套在了姜鬱的身上,至於衣服更是簡單,一整塊剪了一個洞,套在了姜鬱的身上,將兩邊的口子縫上,衣服雖然難看,手工也很粗糙,至少能夠遮羞蔽體,也算勉勉強強。
玉彌瑆熬製了一些祛寒的藥汁喂姜鬱服下,又爲他紮了幾針,待得寒氣褪去之後,姜鬱的臉也開始慢慢恢復血色,再查看一番後,卻是病情穩定下來,未曾再度惡化。
儘管如此,二人卻是不敢掉以輕心。
若是真的是因爲一件衣服讓姜鬱的病情加重,那麼廣場上躺着的那些病人就需要找出幾位換了衣裳後,再確定姜鬱的狀況是否適用於其他人。
姜鬱睡了一天一夜,中間都是花上雪親自喂他吃了些東西,還有藥汁。
這番折騰了一天一夜後,等到次日早晨,姜鬱方纔悠悠醒轉,似乎很意外花上雪與玉彌瑆居然會在他的石屋中,而且兩人都是雙眼通紅,明顯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姐姐,姐夫,你們……”姜鬱不明所以的望着二人,未完的話語被玉彌瑆打斷。
“先別說話,我給你再檢查一遍。”玉彌瑆說着再度給姜鬱檢查了一番後,從脈象到眼瞳,到口腔,再到身上的變化。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讓人感到欣慰的。
“穩定了,還有了些許的好轉。”玉彌瑆說道,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太好了。”花上雪笑道,與他對視一眼。
“你們在說什麼?”姜鬱不明所以道。
“別問,好好養病,說不得很快就能夠痊癒了。不過在此之前,除了我跟你姐夫帶來的衣料之外,其它與布料有關的東西不許你碰觸。知道嗎?”花上雪警告道。
“爲什麼?”
“這事暫且跟你說不清,你只要知道若想病好轉,就要聽話,知道嗎?”
“哦。”姜鬱雖然失望。可是花上雪都這般說了,也只能聽話了。
爲姜鬱端來了吃食,花上雪離開了姜鬱的房間後就直接前往入口處,讓人尋來了姜雲閒。
“雪兒,聽說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只管說,只要有的我都給你弄過來。”姜雲閒看到花上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爹,我想問問你,鬱兒的衣物都是哪來的,那種黑色布料的衣裳或是布料時從何而來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爹。你只管回答,此事事關重大,興許我們已經找到了病症發作的關鍵所在。”
“你是說,大家會生病是因爲布料?”姜雲閒目瞪口呆,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我沒這樣說。或許布料沒問題,只是在中途遇見過什麼才讓人發了病也說不定。這中間的因素說不清楚,只有一步步調查,究其原因纔可能知曉真相。”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派人調查這事情,遲點就給你將衣服的來龍去脈給你一個交代。”
“謝謝爹爹。”
“傻瓜,怎麼能謝我。若真要謝還要謝你跟小七,若非你們的堅持,說不定連這點問題都查不出來。你等着,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不過,在這邊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可要吃飽了。莫要餓了自己,累了就要休息,身體纔是本錢,切莫把自己累倒了。”
“爹爹放心,就算你不說。小七也會提醒我的。他懂得醫術,就好似個大夫一般,只要我有一點不對勁,都會讓我休息,一碗湯藥就灌下來,定不會讓我累着病着的。”
“小七倒是有心,他是個不錯的孩子,能得他真心如此,你可要好好珍惜,切莫負了人家。”
“爹,我又不是負心之人,只要他不負我,我定不離不棄,你放心好了。女兒雖然有時沒心沒肺的,可對感情的事情卻是小心的很,要嘛不付出,要嘛付出後便是全心全意。他待我如何,我便十倍百倍奉還,可若是他負了我,我也不會再回頭的。”
“你這孩子,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人家都還沒負你呢?就把話說的這般重,也不怕嚇跑了人。”姜雲閒沒好氣的說道。
“嘻嘻,我就說說而已,權當是防範於未然唄。好了,爹你快去調查,先讓人弄個盒子來,把東西裝着,免得讓別人染了病,那就不好了。”
“嗯。”姜雲閒點了點頭,立刻有人找來一個四方的類似抽屜大小的盒子,將姜鬱之前剝下來的衣服裝在裡面,帶走去調查了。
回到了廣場,卻見玉彌瑆已然動手將一些病人隔離開來,男女老少分開來,從孩童到老人,四個階段八個人,四人由花上雪負責,四人由玉彌瑆負責,分了男女。
這八人二人幫着對方將衣服換下,然後讓人準備了熱水,顯然他們清洗了身子,女的換上了花上雪的衣裳,老人與孩子都是另外用布匹裁剪後,讓外面的婦人按着花上雪的要求縫製了簡單的類似姜鬱身上那種款式的病人服。
儼然別人的手藝比花上雪好上百倍,不管是針腳還是裁剪都不是花上雪這麼一個女紅白癡能夠比擬的。
洗了身子換了新衣裳,然後安排了重新清洗過,還用烈酒刷洗過進行簡單消毒的屋子。
地上鋪着的不是祖地擁有的席子,而是花上雪與玉彌瑆帶來的一些皮毛鋪墊在地上,作爲禦寒的。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姜鬱的房裡也同樣用了這個法子消毒過的。
原本看着還漏風的衣裳讓姜鬱換下來,穿上別人弄好的好看些也更合體的新衣,不過姜鬱明顯不願意,也就任他穿着花上雪親手弄的那慘不忍睹的病人服,在附近晃盪着。
玉彌瑆不時的調配湯藥給實驗的病人服下,多數是固本培元的湯汁,爲的就是填補他們身體的消耗。
好好吃飯,好好清洗身子,衣服也是用新的布料製成的,也不知是否是因爲病得太重,七日了,這些病人並無一絲好轉,若非能夠確定病情也並未因此惡化,玉彌瑆與花上雪恐怕就要失望了。
如今這病情尋到了控制的辦法,花上雪便將結果告訴姜雲閒,而原本交給他調查的關於姜鬱那衣服的來源的事情,也因爲這些日子的忙碌忘了詢問,而姜雲閒也似乎刻意沒有主動告訴,就這般一拖拖了七日。
在這七日裡,姜鬱的狀況令人欣喜,慢慢恢復着的身體,此刻已然恢復到敢見他時的程度。
隨着姜鬱的變化,另一邊毫無進展的結果,花上雪方纔想起了被她遺忘的事情,準備尋來姜雲閒問個清楚。
正當花上雪這個想法冒出來時,被花上雪疏忽了幾日,卻也乖乖隨在身旁,默默的看着的阿離突然抱住了花上雪的脖子,與她雙目對視。
“孃親,阿離有話說。”
“阿離。怎麼了?這麼嚴肅的樣子。莫非是發現了什麼?是不是這些病人的身上有什麼異常被你發現了?是好不壞?”花上雪在心底問道。
阿離搖了搖頭,“孃親,我要說的不是這事情。我想告訴你,外公有事情瞞着你,我剛纔跑出去的時候,發現外公的身體不太好,我感覺到了瘟疫的氣息。城裡好多人開始輕微的咳嗽了。而且這些日子來,孃親與爹爹消耗了一些藥材,我擔心藥材不夠。”
花上雪身子微微一震,沒想到阿離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離不是隻能感覺到異常的狀態嗎?什麼時候也能夠分辨是什麼狀況了。
瘟疫這個詞,他又是從何得知,從何判斷的?
“阿離,你是如何知道瘟疫的?你應該不知道何謂瘟疫的,是不是什麼事情致使你這般認爲?”花上雪直視着阿離的眸子,一臉嚴肅。
“我是聽一個大夫低語的話時,跑進他之前走出來的那戶人家的裡頭,發現有個人病了就記住了那人狀況的氣息,然後再去找外公時,就感覺到類似卻又顯得微弱的氣息瀰漫在城中,還伴隨着輕微的咳嗽,以及身體的虛弱。若是那個大夫的猜測沒錯,那我想那應該就是瘟疫了。不但如此,我在見到外公時,他的狀況也是類似,而且狀況還比最初看到的那人更嚴重了。我都看到外公咳血了。孃親,你找爹爹來確定一番,若真是瘟疫的發生,或許還能有什麼解決辦法。畢竟,現在只是最初的狀況,比較好治的,不是嗎?”
阿離的話讓花上雪不得不慎重。
花上雪直接轉身找來了玉彌瑆。
“小雪,你怎麼了?我的事情還沒做完呢?”玉彌瑆不解的開口,突然被花上雪這般拉出來,他也有些費解。
“小七,有件事情需要你確定。姜爹的情況有異,我懷疑會否是染了瘟疫。”
“瘟疫?”玉彌瑆心中一驚,有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
“對。瘟疫。你陪我見姜爹確定一二。”
“好。”玉彌瑆反握着花上雪的手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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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完畢!明日再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