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知道這是一種心理作用,連忙告訴自己要鎮定,一定要鎮定。然後我回頭照向來的那個方向,那堵牆已經完全找不見了。看樣子,應該是離得很遠了。
我又用手電筒四下劃拉了一圈兒,除了腳下的地面,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一片,我差點兒就以爲自己掉進太空裡了。
這一刻,我心裡着實慌了一下。這會兒手電要是一滅,我就徹底玩兒完了。
念頭轉到這兒,我陡然想起剛纔用手電筒猛砸那個嬰兒怪的情形,下意識朝手裡是手電筒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手電筒的光竟然不閃了。
我心裡一樂,心說真他媽歪打正着。這一下子,竟然把手電筒給治好了。又用力猛晃了幾下,果然沒有問題。
這恐怕是這段時間裡,唯一能讓我感到點兒安慰的事兒了。
被手電筒這事兒一衝,剛纔恐慌的情緒,這會兒淡化了很多。我連忙告誡自己,這會兒千萬不能慌,一慌可就完了。
想着,我一邊提防着那個嬰兒怪的偷襲,一邊回憶着來時候的方向,慢慢地向回走去。
我走了半天,仍舊四下不靠,連那個石頭牆的影子都沒找到。
都到了這會兒了,儘管我不願相信,但是自己也情知道,恐怕是迷路了。
我懊惱地甩了一下手裡的刀子,心說真他媽點兒背,無緣無故讓狗咬一口,現在都沒抓着,倒是自己先回不去了。
但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了,我擎着刀子轉了一圈兒,找了一個自以爲對的方向,心說今兒就他媽走你了。
想着,一頭就朝那個方向鑽了下去。
在這種四邊兒都不靠的地方走路,壓根就沒有方向感可言,只能是矇頭往前走,這會兒就是在原地轉圈兒,我自己恐怕也覺不出來。
走了移時,四周出了黑還是黑,走得我心都懈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啊的一聲嬰兒叫,緊接着一道勁風從我後腦直接就撲了過來。
我一聽後面有動靜,心知要糟。那東西來得太快,眼見這會兒再躲已經來不及了。
小命攸關之際,我心一橫,心說小爺這次還他媽不躲了,看是你命硬還是我命硬。
想着,我猛一轉身,手裡的刀子一下子就撩了出去。
這純粹是賭命的招數,看誰不怕死。這種情形下,就算那個嬰兒怪能撲中我,我手裡的刀子也勢必會扎進它的肚子裡。
到時候,只要我手腕子稍稍一用力,立時就能把它肚子豁開,挑它個腸子肚子滿天飛。
這種賭徒心態,實際上是家族遺傳,據阿爺說,他年輕那會兒也這樣,祖輩兒傳。
我正準備跟嬰兒怪兩敗俱傷的時候,就看到那東西撲過來的角度怪異,不像是真奔我脖梗的樣子。
我心說這東西他媽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就那一瞬間的猶豫,嬰兒怪已然撲到,利齒一張,衝着我的左手腕子就叼了下去。
我本能地把手完後一抽,但那東西來意不善,我雖然躲過了它那張利嘴,可是它的手爪子朝我手上一下子就撓了過來。
那東西的手長得簡直跟鷹鉤子似的,我躲閃不及,正被它撓中了手背,手上頓時傳來火辣辣地一陣疼。
劇痛之下,我都然撒手,手電筒滴溜一下掉在了地上,隨即就滾了出去。
手電筒一丟,我立時就吃了一驚,有心低頭去撿,但眼前那個嬰兒怪,壓根就不給我這個機會,啊的一聲,另一隻爪子已經撩了過來。
我暗罵一聲你大爺的,人不得不閃電似的往後退。
到這會兒那個嬰兒怪一撲的勢頭已經用盡,接着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黑暗裡。
我以爲那東西會乘勝追擊,沒成想它竟然一扭身子,直奔地上的手電筒就去了。
我驚怔了一瞬,立馬就反應過來,心說這東西真他媽奸詐。
想着,我一跨步就追上了上,想要重新奪回手電筒。
但那個嬰兒怪有備而發,那速度比我快得不是一星半點,我剛邁出一步,它就已經叼起了手電筒,玩兒命似的朝着前面的黑暗裡竄了過去。
我心裡一緊,情知不妙。
這種環境之下,手電筒就是我的命。在那種絕對黑暗裡面,丟了手電筒,不出一分鐘,我這條小命就得玩兒完。
“孫子,有種給我回來!”我大吼一聲,一溜煙兒就追了上去。
這會兒我情急拼命,狗攆兔子似的,一步都不敢落下。
追了不到五十步,就見那個嬰兒怪一甩腦袋,噹的一聲,就把手電筒給甩了出去。
緊接着它身影一閃,整個人一下子就沒進了黑暗裡,看不見了。
我往手電筒掉落的地方緊追了兩步,腦子裡陡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這東西不會是想算計我吧。
想到這裡,我身子一剎,陡的就停了下來。
我往四周的黑暗裡望了望,還是一絲的聲音也沒有,那種寂靜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兆頭。
我沉了沉氣,越想越我剛纔的想法是對的。
就憑這個嬰兒怪襲擊我的那一瞬,擺明了是算計好了的。看那副架勢,它十有八九就跟在我身後,直到我的戒備心懈怠了,它才突然發動襲擊。
而且剛纔那一下子,很明顯是衝着手電筒去的。這東西比我想象的要精明,它居然能看出手電筒對我的重要性。
我越想心裡就越後怕,這東西費了這麼大力氣,才把手電筒搞到手,怎麼可能說丟就丟了。
這架勢擺明是丟給我看的,要是我沒猜錯,沒準那東西正躲在哪個角落裡,等着我去撿那手電筒呢。
我心裡凜得,就跟結了冰似的。心說這東西真是太他媽陰了,竟然還給我玩兒上三十六計了。
這種情況下,誰靠近那隻手電筒,誰就會成爲目標,這是明擺着的事兒,那個嬰兒怪打的應該就是這個主意,到時候它再襲擊我,那真是再方便不過的事兒了。
想着,我慢慢地後退幾步,把自己的身體也隱藏到了黑暗中,心說老子二十幾歲的人了,還玩兒不過你?
那隻手電筒,靜靜地躺在地上,附近一點聲息也沒有。我整個人繃得弓弦似的,守株等着那隻傻兔子往上撞。
不過,那東西打的好像也是這個注意,半晌都沒發出一點兒動靜。我估摸着我們兩個最後誰纔是兔子,就看誰先耐不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