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館長,我們可是終於把你盼來了,我們整個天堂殯儀館的全體職員可是熱切的盼望着您的英明指導啊。”
管理殯儀館大小事務的副館長馬京那嘴跟抹了蜜一樣,手舞足蹈的拍着馬屁,也真對得起他馬屁精的外號了。
“好啊,我今天呢,主要就是跟大家見個面,大家一定要切記,職務無大小,都是爲人民服務嘛。”從車上下來的陳館長着一張馬臉,倒是着實有一番當官的派頭。
“明白了,館長。”我和一干殯儀館的職工異口同聲的鞠躬說道。
身處於機關單位,這點頭哈腰絕對要稱得上是入門級別的東西了,因此我們的腰幾乎都快拱成九十度的直角了。
我從人羣之中的縫隙之中看了一眼這個姓陳的館長,心頭禁不住一愣,這個人的印堂發黑,身上更是有着濃郁的鬼氣翻騰,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啊。
“奇怪了,他看起來身體健壯的很啊,怎麼會被鬼纏的這麼厲害。”如今我的眼睛毒辣的很,因此很輕易的便看出了陳館長的問題。
“發什麼呆呢。”珍珍用胳膊輕輕捅了捅我,臉上不由得有些焦急。
我才從那種走神之晃過神來,我愣了一下,才感覺到身上聚集了數道光線。
“小同志,你剛剛說什麼啊?”陳館長的聲音有些低沉,凝望着我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長。
“沒什麼,我剛剛就是說,我一定在陳館長的手下好好幹活,在您的光榮領導下完成轉正。”我當時腦袋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在那一剎那,我的腦袋轉的前所未有的快。
那陳館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思之色,他望了望我,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高聲說道:“小同志,很有報復嘛,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好好努力啊。”
我被陳館長那體貼的關懷弄的有些受寵若驚,而那個馬屁精副館長馬京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嫉妒之色。
而周圍一個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待我的目光也是頗有一些轉變。
而有些人更是小聲議論起來,在那裡小聲打聽我的名字,而有些人對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火熱,彷彿我已經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這機關單位啊,就是世態炎涼的最好詮釋地啊。”我望着那一個個神情各異的臉龐,心中對官場有了更深層的一副認識。
“好了,小同志,一會你來找我彙報一下有關這天堂殯儀館的事務,十點前吧。”陳館長又拍了拍我後,便和藹的朝我一笑。
我被陳館長那過好的態度弄得心中一暖,難道這陳館長是我失散多年的舅舅?我老媽常跟我說起,她有個弟弟在饑荒那年被送走了,一直都沒找回來,而陳館長對我這般親切,也許還真可能!
“好了,大家都忙工作去吧。”陳館長那威嚴的聲音響起,那官威的勢頭倒很是唬人。
那馬副館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以往他對我這種臨時工從來都是頤氣指使的,但今天卻是來到我的面前,語氣很是和善的朝我說道:“小喬啊,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啊,這轉正提拔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我也不是傻子,這馬副館長顯然是在警告我,不要在陳館長面前亂說話。
我忙低聲說道:“以後還要馬哥多罩着我不是,嘿嘿。”
馬副館長那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朝我的肩頭拍了拍,便邁步離開了。
珍珍被其他的女同伴給拽走了,因此並沒有來找我,而老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後,老王的語氣十分的冷,低聲說道:“這個老狐狸是想要你給他當槍。”
我一愣,望了老王一眼,露出了古怪之色。
聽老王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對這個新來的館長很不滿意。
“什麼?”我愣了一下,似乎老王對於陳館長很不滿,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陳館長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他在上一個殯儀館弄什麼科學祭奠,不讓燒紙只讓送花,弄得冤鬼當道,有幾個冤鬼甚至都鬧到咱們的地盤了。”老王的嘴角輕撇,很是不滿。
“原來是這樣。”我的眉頭緊緊的皺起,難怪這個陳館長的臉上會一副命不久矣的感覺,原來是被衆多冤鬼纏上了啊。
那個陳館長對我也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好,他應該是懂一些脣語,因此在我的嘴型之中看出了我說的話,所以纔會對我這般親熱。
“媽的,這忙我若是幫了,我恐怕會惹上了一堆的冤鬼,但若是我不忙,恐怕這陳館長一個噴嚏,老子就捲鋪蓋捲走人了,這可怎麼辦啊?”我的眉頭緊緊皺起,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拿不定主意。
“好了,老子先走了,好幾天都沒喝酒了。”老王也沒有在多說什麼,緩緩的邁着步子,朝着停屍間走去。
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天堂殯儀館外的大廣場上一下一下的踱步,騰到十點的時候,我終究是硬着頭皮,邁入了館長的辦公室之中。
我緩緩的敲了敲那精緻的紅木門,門板發出悅耳的響聲。
裡面傳出了一聲十分富有氣勢的請進之後,我纔將門推開。
殯儀館的陳館長此刻正在那裡用着毛筆在宣紙上描描畫畫,但是那筆鋒顯然是有着很奇怪的地方,那個字寫得不夠俊逸灑脫,那落筆的筆鋒藏得也很是急促。
看來這個陳館長還真是心亂的可以,他明明是在等着我,但卻故意做出一副沒有等着我的架勢,還真是挺能裝樣子的。
“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啊,父母都在什麼單位上班啊?”陳館長將毛筆放了下來,朝着我很是親熱的說道。
“館長,我叫喬一毛,父母都是機關單位的小職員,都已經下崗了。”我沒有一丁點的隱瞞和誇大,如實將自己的出身背景都敘述了一遍。
陳館長沒有再說什麼,朝着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再度開口說道:“喬一毛啊,你在這殯儀館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詭異的事情啊?”
我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終於開始談到正題了啊。
“什麼異常的事情啊?”我故意打着馬虎眼,我的眼睛凝望着陳館長的眸子,嘴脣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就是那種比較詭異的,超出科學範疇的靈異事件。”陳館長的臉色顯然有些焦急,他的眼珠子用力的瞪着我,顯然很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