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許氏母女與衆位夫人見了禮後,甄婉怡便道:“前頭水榭安排了女先生說書,還有好些可玩的玩意兒,衆位小娘子們移步去水榭玩吧,那裡還有幾位小娘了在呢。”
甄婉怡粗粗一數今兒來府的小娘子已有近二十位了,都是十五到十八歲之間的,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多呀。
小娘子們剛剛出門,映月便急急走進來,“王妃,邢國公夫人和衛國公夫人來了。”
甄婉怡一愣,室內頓時一靜,大家相互望了望便一齊看向了甄婉怡。
甄婉怡搖搖頭,“我沒請她們倆呀,她們怎麼撞一起了?”
映月又道了一句,“王妃,世子妃在前頭陪着呢,兩位夫人皆把府裡的小姐帶來了。”
衆人一陣吸氣聲,特別是開山侯夫人,因吸氣聲稍大了一些給羞紅了臉,忙擡起廣袖遮臉,環顧一圈見衆人的注意力都沒在她身上後才安下心來,放下袖子只是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起,對這兩位國公夫人的到來表示深深的擔憂。
甄婉怡也想不明白她們兩人怎麼會來的,以前可是從沒打過交道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帶着映月往二門處走去。以前只是聽說過這兩位夫人的名號,沒想今日竟給撞上了,只希望她們今日能安份一點,用了宴席就趕緊走人不要鬧出什麼事端來。
這次爲太皇太妃宴客甄婉怡宴請的範圍比較小,都是較常聯繫的正二品及其上官員的家眷,正三品來的都是極少的。因着近二十幾年時間,那龍椅上的主子便換了四個,而且每一個上位的皇帝都伴着腥風血雨一片殺戮,四輪下來這京城北城靠近皇城的府邸便幾乎空了一半,因站隊站錯而滅族的王侯之家比新封的王侯要多得多。
而新封的公侯之家又大多是憑藉戰功封爵,特別是宗帝剛繼位時封的幾位公侯。除了平陽候之外都是出身野莽,毫無家世底蘊而言。那所封的公侯裡平陽候府雖只是一個侯爺卻是最顯貴的一個,平陽候一族世代爲將,跟着宗帝逃出京城後又跟着打回京城,如今已出了兩任皇后,若不是與祁榮一武一文,只怕這貴胄裡平陽侯府就要一家獨大了。
除了平陽侯府,第二個便要說開山候府了。開山候年歲不大,在外征戰時家裡夫人便病去了留下一對兒女,後來封了侯爺續娶了一個從五品文官家的女兒爲繼室,這位新的開山侯夫人性子溫和出門走動得勤快,但是個機靈人見人便是一臉的笑,說話卻是不多,待人處事也極是穩妥的,這麼些年倒也慢慢地融進了京城上層圈子。
像榮王府第一次宴客時並沒有給開山侯府送帖子,但是開山侯夫人派了身邊的嬤嬤進府稟明當宴客日會親來的,甄婉怡得知後便又送了帖子過去,並因此對開山候夫人起了好感。
而今天突然到訪的這兩個國公夫人,便是讓甄婉怡極爲意外的了,對於這兩位未曾見過面的國公夫人的名聲她可是如雷貫耳。
衛國公夫人謝氏,孃家乃嶺南一小鎮的地主,早年間衛國公是他們家的佃戶,不知怎麼着被謝氏看上眼,招了婿。後來衛國公跟着宗帝起事,謝氏便在老家等了近十年,獨自帶着一雙兒女,直到衛國公封國公後讓被接進京。
這在鄉間長大的母子三人一到京城可着實鬧了不少笑話,整個暴發戶一般見啥要啥,逮啥拿啥。特別是衛國公夫人與長女胡金花的裝扮那也是京城貴女裡的獨一份了,整個便是行走的金銀花樹。
而除此之外,最讓津津樂道的便是衛國公夫人那隨意至極的人情往來,自她來了京城便讓孃家兄弟也到京城來做生意,於是這衛國公夫人走哪送的禮永遠都是她孃家兄弟鋪子裡的雜貨。
更過份的是有一次開山候府宴客,那是開山侯夫人第一主持府中的宴席,碰巧當日衛國公夫人孃家也有宴客,於是她就派了府裡一名妾室來開山府坐席,那妾室也是個人精,來時也不說清是妾室只報了衛國公夫人的名號,讓開山侯夫人親自迎進了正院,若不是有其他的夫人認出,開山侯夫人只怕就要請那妾室上主桌了。自此開山侯夫人是見衛國公府的人便躲。
衛國公夫人母女鬧的笑話不大但是特多,皇后經常叫進宮訓話又賜了教養嬤嬤,只可惜本性難改,任那嬤嬤有點石成金之能也改不了胡家母女的鑑賞眼光。
而另一位邢國公夫人曹氏乃是屠戶之女,邢國公落難時被屠戶救下後收做了徒弟,而後成了女婿,兩人算成青梅竹馬。聽說以前還挺恩愛的,育有兩兒兩女,可到京封候之後,邢國公便貪戀上了美色,將宗帝賜下的美女皆納入了後院。
這一舉動是直接捅了馬蜂窩了,不待及夜,曹氏便提着殺豬刀將宗帝賜下的美女一個個的都劃花了臉,氣得邢國公一宿沒回府。至此邢國公府但凡有些姿色的婢女,只要邢國公多看了兩眼,不過一晚便成了花臉。
邢國公見府裡的嬌花偷不成便將主意打在了府外,戀上了青樓,可邢國公夫人做得更絕,只要邢國公在哪座花樓出現她便提着刀上門,鬧得那花樓雞飛狗跳,從此看到邢國公都不敢迎人進去。
爲此皇后也招邢國公夫人進宮聽訓,可皇后說什麼她聽着,罰什麼她受着,但回府只要邢國公敢偷腥她該打的人照樣打,該劃花臉的照樣劃,這樣來了幾次,皇后也煩了,直接對邢國公來個視而不見,宮裡的宴會也不讓她參加。
邢國公夫人卻對此毫不妥協,就像她自己說的,當初你邢公國在岳父面前發誓要對她一輩子好,一輩子都只有她一個人的,男人的話一個唾沫一個釘,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想納妾,行,殺了她變行。如果她不死,那些狐媚子就休想進邢國公府的門,便是外面的也不行。
於是邢國公府成了京城的第一妒婦,衆多夫人在一起說起她總是一副極爲不屑的表情,可心裡怎麼想的便只有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