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鴉四散,終於力竭的羣鴉四散成劍氣,撞上了擂臺四周光幕上,將光幕撞得震盪不已。而這時之前被羣鴉淹沒的楚狂歌也重新出現在了大家的眼。
重新現出身形的楚狂歌,其身邊的星辰罡氣雖然在飛速恢復着,但相比之前,卻是十分暗淡稀薄,顯然是耗去了大半的力量。不僅如此,懸浮在他身邊的銀色符文也暗淡了很多,幾近消失。說明羣鴉劍指不僅撕破了星辰罡氣的防禦,還差點擊破了楚狂歌身邊的防禦符文。
不過,羣鴉劍指到底沒有擊破狼鴞道人事先在楚狂歌身上施加的防護法咒。這也是爲什麼宋清夷、狼鴞道人之前撤去暗中準備的法術的原因,因爲以他們卓絕的眼力,已經看出楚狂歌不會受傷了。
當然,楚狂歌沒有受傷,很大原因是他實力夠強,反應迅速,在短短几息時間內就發動了兩次防禦,大大耗去了羣鴉劍指的力量。但楚狂歌雖然沒有受傷,比賽卻是輸了。
楚狂歌喘了幾口氣,這會兒他已經變回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憊懶模樣,好似這一場失敗全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開口道:“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不過下次你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畢竟你連我三師弟都打不過。”將睜眼說瞎話和臭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
週五原很清楚楚狂歌的嘴巴有多賤,所以雖然心中氣惱,臉上卻是無動於衷,他甚至都沒把目光放在楚狂歌身上,而是看向了場邊的宋明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打敗楚狂歌讓他心中有些得意,但更重要的是,這場勝利讓他一雪半個多月前敗於宋明庭的前恥,他相信若是這時候宋明庭再和他打一場,獲勝的絕對會是他。
宋明庭當然看到了週五原這示威似的一眼,不過他卻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他得承認,週五原的實力比之半個月前確實有了極大的增強,這種增強不僅在於他練成了羣鴉劍指,更在於他的實戰經驗有了長足的進步,事實上,實戰經驗的長足進步對於週五原實力的增強還要大於羣鴉劍指。
以週五原現在的實力,正常情況下,即便這會兒他多了月泉劍氣這門強大的精微級法術,也不可能打贏對方。因爲洞竅中期和摘星初期的修爲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差距說是鴻溝也不爲過,即便是強大如月泉劍氣也遠遠不夠填補這條鴻溝,更何況週五原還練成了羣鴉劍指呢?
但那是在正常情況下,而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以正常情況來揣度之。確實,按照一名洞竅期弟子所能做到的程度,即便窮極想象,也不可能擊敗一名練成了羣鴉劍指的摘星期弟子,哪怕這名洞竅期弟子練成了月泉劍氣!
不過他哪裡能算是普通的洞竅期弟子呢?他的修爲雖然只有洞竅中期,但曾經卻是真人級的高手,有着真人級的劍道境界,以他的劍道境界,即便週五原練成了羣鴉劍指,實戰經驗又明顯上升了一個臺階,真要不管不顧全力爆發的話,他也能輕鬆擊敗對方。
其實之前那次,他擊敗週五原靠的就是劍道境界上的碾壓,那一次他並沒有使用高層次的劍訣,也沒有使用什麼強法,能輕鬆擊敗週五原,完全靠得是無與倫比的速度。而那明顯超出正常洞竅期弟子所能施展出的速度就來自於他高深的劍道境界。
所以,若是他想的話,只需暴露自身高超的劍道境界,就能擊敗週五原。事實上,若是他爆發出全部實力,甚至不顧對身體的隱患而使出一些能大幅度提升修爲的禁法的話,那麼別說是週五原了,就是在場所有真傳弟子中,能當他對手的也沒有幾個。
一位真人的強大是普通修士所難以理解的,所以哪怕他只有洞竅中期的修爲,所能爆發出來的實力也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週五原看着宋明庭平靜的目光,心中卻是沒由來的一寒,又想起了那日宋明庭一劍殺來時的場景,那樣的速度,當時他根本避無可避。
週五原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而宋明庭在回視了週五原一眼後,便將目光移開了,對他來說,週五原根本不是值得他多注意的人。
考覈進行到了這裡,宋明庭他們師兄弟五人已經有四人被刻意針對的賽了四場,但四場下來,有斐道人一方誌在必得的兩場輸了,反倒是在原本的預估中可能出現意外的兩場贏了,但四場比試下來,終究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所以接下來狼鴞道人等人不再僅僅只針對宋明庭他們師兄弟五人了。在暗箱操作下,更多的屬於克己真人一派的弟子對上了有斐道人一派的弟子,而這些人中的絕大多數都沒能像宋明庭和李青雀一樣在比試中獲勝。除了司徒陵等聊聊數人外,絕大多數人,包括楊風鏡在內,都敗了,而且敗得十分慘。
於是,有斐道人一派的人變得士氣高昂起來,看向宋明庭等人的目光中也帶上了挑釁之色,看得魏曠遠、楊風鏡等人又是氣悶又是憋屈,卻又發做不得。
考覈還在持續,真傳弟子們一個接一個上場,到了最後就只剩兩個人沒上場了。
這時候場邊人羣忽然安靜起來,安靜中包含着壓抑的興奮和期待,每個人都將目光牢牢的放在了場上,就連那幾名已經主持完比試的長老也不例外。因爲這最後兩個還沒上過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清夷和潘遠山!
兩人的戰鬥纔是這場月度考覈的壓軸大戲!
“潘師弟,請。”宋清夷上了擂臺後,甕聲甕氣的對着潘遠山道。
“清夷師兄,請。”潘遠山回禮。
這些年來,兩派雖然因爲克己真人得了峰主之位多有齟齬,但這種齟齬大都是在明面下的,明面上,兩派還是一團和氣的,所以不管潘遠山心裡怎麼想,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