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那酒要泡上多久才能喝?”楚狂歌一邊領着宋明庭往他那酒窖裡走,一邊問道。他有一個很大的酒窖,是他特意挖出來的,裡面存放了他所有的酒。
“要三年時間。”宋明庭答道。
楚狂歌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
“還要等三年啊!天啊,我好不容易釀出一罈月光白,還沒喝上一口就被你小子要去了,要不是因爲你是我師弟,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到時候要多分我一點啊。”他一臉賊眉鼠眼的和宋明庭商量道。
宋明庭心下好笑,面上卻是一點不顯,笑着點點頭。
楚狂歌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突然耍起賴來:“不行,我太虧了!”
宋明庭對他這位二師兄的脾氣實在太熟悉了,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又要耍賴了,所以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後,他問道:“那你想怎麼辦,二師兄?”
楚狂歌做出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說道:“你只憑一句空口白話就要去我辛苦五年才釀出來的月光白,我還一口沒喝呢,實在是太虧了!”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接着他表情一變,露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然後用一種商量的口吻道:“不過誰讓你是我師弟呢,而且這可是你第一次找我幫忙,師兄我當然會盡力幫你。只是你需要幫師兄一個小忙,就一個小忙,不麻煩,幫完之後我就把月光白送給你,怎麼樣?”
宋明庭心中警惕,問道:“什麼忙?”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就是,你知道吧?這釀酒呢有一樣東西很重要,就是泉水……”楚狂歌做出了一副耐心講解的架勢。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明庭截斷了:“二師兄,你不會是想上井月峰偷泉水吧?”
井月峰是他們歸藏劍閣的六座主峰之一,上面有很多靈泉,每一種靈泉都有特殊的功效,有幾口甚至是天下聞名的名泉。而好的泉水能顯著提升酒的品質,泉水的品質越好,越能釀出好酒來,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歸藏劍閣的人想要釀酒,都是上井月峰去取泉水的,包括門中釀酒也是。
但不是所有的泉水都可以隨便汲取的,井月峰上的泉水,能夠隨便汲取的只限於法級和寶級泉水,靈級以上的泉水就不能隨便取了,這部分的泉水都是有專人看護的,屬於門派的公有財產,不可隨便汲取。
所以,他們這些真傳弟子想要釀酒,就只能去取那些法級、寶級泉水。但這是那些對酒的品質沒那麼追求的弟子們會做的事,以他二師兄對酒的癡迷和精益求精的態度,絕對是看不上法級和寶級泉水的,他二師兄想要取的肯定是靈級以上的泉水。
但前面已經說過了,靈級以上的泉水是不能隨便取的。所以就只能去偷了,而以他二師兄膽大包天的程度,這種事他還真不是幹不出來。況且,他二師兄是有前科的,他從前就盜取過井月峰的泉水,當然,這是上輩子的事。
所以一聽楚狂歌將話茬引到了泉水上,他立馬就想到了自家二師兄這是想攛掇他一起去偷泉水。
楚狂歌愣住了,接着露出一臉“你怎麼知道”的驚訝表情:“你小子怎麼知道的?”但他旋即反應過來,立馬掩飾道:“怎麼能是偷呢?我問你,井月峰上的靈泉是不是咱們歸藏劍閣的東西?”
“臉皮太厚了!”宋明庭在心中道。他已經猜到自己的這位二師兄要說些什麼了。但他心中雖然在翻白眼,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一副呆愣靜聽的模樣。
“那咱們是不是歸藏劍閣的弟子?”楚狂歌繼續循循善誘。
宋明庭呆愣愣的再次點頭。
“門派的東西是不是就是給門人用的?”楚狂歌毫不在意自己的歪理有多麼的不要臉,繼續說道。
宋明庭接着點頭,內心簡直要扶額。
“那井月峰上的靈泉歸根到底不就是給我們用的嗎?”楚狂歌看着除了點頭以外已經沒有其他反應的宋明庭,心中大慰,繼續道。
宋明庭第四次點頭。他本就不打算反駁對方。
“這不就結了嗎?我們去取自己的東西怎麼能叫偷了?最多是提前拿了罷了!”楚狂歌一拍手,雙手一攤,道。
宋明庭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上卻直接答應了下來:“那二師兄你要我怎麼做?”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是沒有重生之前,他是萬萬沒有這個膽子的。但現在嘛,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不過是區區幾壇泉水而已,偷了也就偷了,即便被師門發現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太好了!事不宜遲!那咱們這便走吧!月光白等回來再取!”楚狂歌臉上一喜,高興道。
他原本並不指望宋明庭能答應,因爲在他的印象裡,自己這個三師弟一直都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讓他幫忙去盜取泉水,這種事他多半是不會答應的。但他沒想到宋明庭竟然答應了,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於是激動之下,他也顧不上去取月光白了,直接拉着宋明庭就往山下跑。
宋明庭被他拽着跑了一路,頂着路過的同門驚訝的目光,只覺得臉都要丟盡了,但他已經上了“賊船”了,這會兒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強忍着捂臉的衝動,被拉着跑。
楚狂歌拉着宋明庭一口氣跑到半山腰,然後直接召喚出了飛劍,將宋明庭拉到了劍光上。赤銅色的劍光流光一閃,衝入雲海之中,向着井月峰飛去。
楚狂歌的飛劍名爲“赤離”,是一柄中品靈器級別的飛劍,除了這一柄外,還有一柄名爲“丹鶴”的飛劍,同樣是中品靈器級別。這兩把飛劍都出自於克己真人之手。
克己真人雖然偏愛宋清夷和宋明庭兩人一些,但這種偏愛最多也只是體現在私下裡而已,明面上,他對五名弟子還是不偏不倚的,做任何事都很公平,一碗水端的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