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一開口,其餘人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到了那洞口處,豆腐機靈的打岔,說:“這是個蛇洞,咱們最好還是快走,否則一會兒鑽出毒蛇來怎麼辦?”一邊兒說,一邊兒衝丫丫擠了擠眼,示意她不要拆穿,丫丫咬了咬脣,沒說話,微微點頭。--
姑娘都怕蛇,長頭髮的聞言立刻遠離了一些,說:“天吶,毒蛇,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豆腐這話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於是我暗暗在心裡記下了座標,衆人開始往回走。須臾出了砂岩帶,旁邊便聽着丫丫他們的吉普,衆人按照之前的位置擠上車,誰知車輛尚未發動,哈日查蓋便道:“我操,這怎麼回事?”
衆人這才聞到,車子裡不知爲何,竟然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汽油味兒,再仔細一看,卻見車座底下,偶然滲出了一些液體。
我心中一驚,心說難道是滲漏?但油也不該進到車裡面來啊!我連忙收起打火機,只覺得一陣後怕,要不是哈日查蓋發現的早,我估摸着就要點菸了。
顓瑞立刻打開車門,示意我們先下去檢查一遍。衆人下了車,檢查油箱,這才發現,油箱的蓋子,不知爲何,竟然被人打開過。
豆腐吃驚道:“是人爲的!”
“不可能。”姓李的小白臉立刻反駁,道:“我們什麼沒用做,你當我這車不要錢啊,我這麼折騰它?”
我道:“沒人說是你們乾的,這汽油灑在車裡,我們都坐在車上,一但點火,或者行駛過程中摩擦生熱,你們想想會是個什麼場景?”那時候,只怕整輛車都會瞬間被火焰給包裹,而如果是在行駛過程中,那更危險,估計砰得一聲,就直接炸開解體了。所以這些汽油,不可能是丫丫他們的人乾的,我們結仇還沒有結到要一起死的地步。
豆腐這下挺聰明,罵道:“肯定是有人趁着他們三個進來找丫丫時動了手腳,我靠,你們三個沒鎖車門嗎?”
姓李的小白臉臉色憋的通紅,怒道:“這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鎖什麼車門啊。”
顓瑞神色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道:“這車子還不一定被動了什麼手腳,看來這地方還有其他人,大家小心。”我剛準備點頭,忽然之間,猛然發現不遠處的砂岩上,赫然趴着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俯趴在砂岩頂上,姿勢十分怪異,我眯着眼分辨,猛然明白過來,大叫:“快跑,有人開暗槍!”
說着,我猛地將身邊的豆腐拽了一把,二話不說就往外跑。顓瑞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猛地喊道:“遠離這輛車!”說話間,衆人被我倆的動作一驚,也跟着往外跑。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人剛纔的姿勢,分明是俯趴在高處狙擊的姿勢,站在原地不同,我們還不給爆頭了?說話間,戈壁上便忽然響起了槍聲,這一槍卻不是打向人,而是打向了那輛漏油的吉普車。
我瞬間明白顓瑞讓我們遠離車輛的意思,子彈的摩擦力很強,直接朝着帶有汽油的地方開槍,那殺傷力絕對是巨大的,幾乎在槍聲響起的下一刻,便是巨大的一聲轟響,我只覺得身後一陣熱浪撲來,豆腐被我拽着跑在身後,也不知什麼情況,忽然大叫一聲,將我猛的一撲。這一撲,我頓時身形不穩,被豆腐抱枕撲倒在地,轉身的剎那間,只覺得一陣熱液流到了我脖子上。
而這時,我才發現,那輛吉普,已經完全四分五裂,形成了一小片火海。
車子爆炸了!
我幾乎雙腿發軟,回憶着之前的一幕,如果我剛纔沒有發現那個伏擊的人,沒有提醒衆人逃跑,這會兒,八成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了。該死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下這種毒手?
再看向之前那個人俯趴的位置時,我才發現人影已經消失了。
“疼……疼死我了,”豆腐嗷嗷叫痛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這纔想起他剛纔忽然把我撲倒的事,趕緊將人扶起來,說:“怎麼回事?”人一坐起來,我纔看到他肩背處赫然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豆腐說:“要不是我幫你擋這麼一下,你小子就得腦袋開花了。嘶……要獎勵。”
我一邊從裝備包裡摸醫藥給他處理傷口,一邊道:“回去給你買日本最新出的那一款充氣娃娃,下次別去網上看假貨了。”
豆腐道:“咦?你怎麼會知道我在網上看假貨?你動我電腦了是不是?看到我瀏覽記錄了是不是?那你是不是知道我買六味地黃丸的事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啊,都不尊重我的隱私,多不好意思啊……給我買兩個行嗎?”
我被他噼裡啪啦一長串,差點兒氣的吐血,心說你那瀏覽記錄從來就沒刪過,偶爾用一下你電腦,想不看也不行啊。我沒好氣的說:“行了吧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你這樣,吃再多六味地黃丸也沒用。”說話間,顓瑞等人聚攏過來,一個個氣急敗壞,丫丫看到豆腐身上的傷,更是不知所措,跟着我一起處理傷口。
小白臉這會兒沒主意了,他估摸着也才大學畢業不久,這又是狙擊,又是爆車的,將這四個剛出校門的年輕人嚇的六神無主,這會兒全部盯着我和顓瑞,儼然是把我們當成了主心骨。
哈日查蓋拿出瞭望遠鏡,觀察周圍的環境,說:“人不見了,應該不會再有狙擊了。”有他警戒,其餘人便專心處理傷口,除了豆腐肩背的傷口比較大以外,其餘的人大多受到了輕微的灼傷或者擦傷,哈日查蓋在一旁警戒,衆人則坐下處理傷口,四個年輕人估摸着沒受過什麼傷,消毒上藥的時候一片哀嚎慘叫,這麼一比,我忽然就覺得豆腐堅強多了,再想一想如果是兩年前,估計這小子會叫的比他們都慘。時間和成長,會慢慢的改變一個人,即使這種改變很細微。
一邊兒處理傷口,顓瑞一邊道:“不知道剛纔那個人是誰。”
我道:“這次行動,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會不會是你的仇家?”
顓瑞眯了眯眼,說:“我的仇家太多,想讓我死的人更多。這一趟內蒙之行,我失蹤的太久,只要是有心之人,便會查探我的下落,所以,什麼可能性都有。”
豆腐道:“那現在怎麼辦?咱們的車沒了。“說着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信號,使勁兒搖,道:“信號也沒有,奇怪,這地方又不是什麼深山峽谷的,怎麼會沒信號呢?”
豆腐這問題還真是一個讓人疑惑的地方,這地方地勢平坦,離烏特拉不過兩個小時車程,步行大概六七個小時左右,按理說,並不屬於太荒涼的地方,爲什麼會沒有信號呢?
這時,哈日查蓋吹了個口哨,道:“這一片不可能沒有信號。”
豆腐將手機舉起來,說:“你自己看。”丫丫幾人也摸出手機,紛紛面露驚異,道:“真的沒信號。”姓李的小白臉說:“不對啊,之前我們三個在車上等你們,當時還玩手機了,信號是滿格的啊。”
顓瑞似乎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道:“是信號屏蔽器。”信號屏蔽裝置,這東西我知道,一般用於安保,一些比較重要的基地等等都會有這種裝置。
難道是有人屏蔽了我們的信號?
我立刻想到了之前那個狙擊的人,心說他第一次出手,就想着致我們於死地,緊接着又屏蔽了我們的信號,顯然是不打算讓我們跟外界聯繫。他這麼做,目的就顯而易見了,那人想把我們給收拾了!
我將自己的推測給衆人一說,那長頭髮的姑娘急的幾乎要哭,說:“怎麼辦,怎麼辦,快想個辦法呀,我要回家,我死了,我男朋友怎麼辦呀。”哈日查蓋吹了聲口哨,道:“你男朋友肯定得傷心死,然後傷心完了再找一個女朋友。”
那姑娘被噎住了,豆腐道:“你死了最傷心的是你爹媽吧,關你男朋友什麼事?我說……那人既然還有屏蔽設備,看樣子不止一個人,他們肯定是不打算放過咱們了。按照我的經驗,這種時候跑是沒有用的,得反守爲攻。”
這話到不用豆腐多說,我和顓瑞對視一眼二人心中已有計較。爲今之計,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弄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只怕到時候得有一場生死惡戰。這四個年輕人自然幫不上什麼忙,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我於是安排豆腐帶着丫丫四人在原地留守,我和顓瑞以及哈日查蓋,則從裝備包裡摸出了槍支武器,三人朝着之前那狙擊手出現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