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個一米多高早已經油盡燈枯的小銅人,一股穿越了時間的異域風情瀰漫開來。雖然這小銅人的樣式簡樸,不過這它身上的那種歷史厚重感和滄桑感卻無法掩飾。我又用防風蠟燭照了照,發現周圍靠着牆邊,每隔一米左右,就擺放着這樣一個手中持燈的小銅人。
經過簡單的傷口處理,白易已經能夠一瘸一拐的走路。大家都圍攏過來,好奇地看着舉着燈的小銅人。林小小高燒也已經退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看氣色倒也沒有大礙。
封慕晴、一瘸一拐的白易和身體虛弱的林小小三人看見這樣的古物豈肯善罷甘休,紛紛從自己的揹包中取出紙筆對着小銅人又畫又寫,偶爾還在銅人身上敲打兩下發出“嗡嗡”的聲響,忙得不亦樂乎。
我見他們幾個儼然一副認真工作的態度,自己又插不上手,和鐵蛋閃到一邊,掏出煙來邊聊邊抽起來。鐵蛋看着埋頭記錄的三個人,又看了看那幾個一米多高的銅人古燈,吐了一口煙道:“老胡,你說這些銅疙瘩要是運到北京潘家園一個能賣多少錢?”我搖了搖頭,道:“我從小在潘家園長大,這潘家園雖然倒騰古玩的不少,不過擺在明面的多半都是些贗品或者是明清年間的小玩意,值不了幾個錢兒。真正倒騰冥器的買賣那都是背地裡完成的。不過,這潘家園有條不成文的規矩,無論什麼朝代的古玩冥器,只要是青銅器的製品,就不能碰!因爲這青銅器算是國寶,就算你有能耐從古墓中弄出來也不會有買家。青銅器的價錢雖高,不過在這古玩界可算得上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鐵蛋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嘟囔道:“這裡邊的說頭還真不少,雖然倒不了這些銅疙瘩,不過咱這次出來起碼還弄到一個盤子呢!等他孃的一找到那顆‘御魂珠’之後咱們哥倆就撤......”
空氣溼漉漉的,時間一長,頭髮和衣服也都變得潮乎乎的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不過封慕晴她們三人似乎一時半會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我和鐵蛋還有明叔、彪子只好在一旁乾等。
我和鐵蛋背靠着背坐在地上,懷裡抱着工兵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畢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此時已經人困馬乏。忽然林小小的一聲尖叫把我和鐵蛋同時驚醒,我睡眼朦朧,不過還是條件反射的一下從地上蹦起來。
防風蠟燭已經燃燒一半多了,橘黃色的燭光一陣陣搖曳,像是被風吹的一樣。林小小和白易在燭光的印襯下臉色煞白,眼睛驚恐地看着銅人的斜上方,儼然受了什麼巨大的驚嚇。
我揉了揉眼睛,拉過封慕晴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封慕晴膽子顯然比他們兩個大,看了我一下說道:“這銅人身上標註了好多蒙古文,我多少懂得一點,上面說這裡是霧隱迴廊,是一處祭祀殉葬之地。後來林小小發現銅人的斜上方吊着好多幹屍......不過這看這些乾屍身上的服飾絕對不是蒙古人,倒像是西夏人。另外銅人後面的牆上也發現了西夏文字.”
一聽說有乾屍,鐵蛋一把抄起懷裡的黑驢蹄子叫道:“大家別怕,有我小黑和老胡在,如果糉子敢來咱們指定給他們練趴下!。”我快速地從揹包裡拿出一把ak47抄在手裡,他孃的有糉子可不能大意了!
鐵蛋拍亮掛在腰上的狼眼手電筒,往銅人上方的洞頂照了一下,白光所到之處密密麻麻地吊着不少乾屍,其中男女老少各異,面容全部定格在死亡的一瞬間,腮幫塌陷一臉的醬紫色,嘴巴已經爛成一個大黑洞。不過奇怪的是這些乾屍都是被鐵鏈拴在身上,而不是吊在脖子上,看來一定是死了之後才被人栓在上面。
林小小和白易嚇的捂上了眼睛,不敢觀看。一時之間我也搞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這古人行事真他孃的夠詭異的。我剛想詢問一下封慕晴,這樣的殉葬儀式有什麼講究沒有,卻發現明叔瞪着一對鼠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乾屍看,嘴巴半張半合彷彿被人施了離魂術一般。
我使勁推了一下明叔,問道:“我說明叔你看什麼呢?上面吊着的全是糉子,可沒有美女啦!~~~”明叔被我一推回過神來,轉身就要跑,卻不想撞到彪子身上,一個腚蹲摔了個結實。他坐在地上吃呀咧嘴地對我說道:“胡...胡仔...快跑啦~~那個紅衣服的女鬼在那衝着咱們笑啦......”說罷用顫抖的手指了指洞頂上吊着的幾十具乾屍。
鐵蛋一把把明叔從地上拎了起來,聲音低沉地恐嚇道:“告訴你明叔,叫你一聲明叔是因爲小黑我從小五講四美學得好,他孃的你要是再神經分裂、擾亂軍心我他孃的就把你軍法處置!”鐵蛋說完覺得說‘軍法處置’有些不對,又改說道:“用鏟子拍你......”
明叔揉着先前被我用黑驢蹄子砸的腫了起來的鼻子,無奈地看着我。我心想這明叔怎麼也算是倒斗的行家裡手了。在東北全部人都死了就他一個人逃了出來,想必這老港農還是有些手段。想到這裡我把鐵蛋手裡的狼煙手電拿過來,又從新照了一下洞頂上吊着的乾屍,只見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在一件絳紅袍子間對着我裂開腥紅的嘴脣“咯咯咯...咯咯咯...”一陣詭笑!